老小區便宜。
尤其是有過駭人聽聞的凶殺案老小區更加便宜。
這也就導致幸福小區路燈、綠化、公共衛生等等都比不上其它小區。一到晚上，年久失修的路燈就開始隨心罷工，這個微亮，那個徹底不亮。整個小區黑蒙蒙的一片，隻有少數幾戶晚睡的人家燈亮著。
偶爾，安靜的小區裡會響起不知從何處傳來的貓叫聲。
溫苒居住的14棟樓在小區中間位置，距離小區門口大概有三四分鐘的路程，中間隔三棟樓。
經過第二棟樓時，單元門口的燈忽然亮起來，好像有什麼人在裡麵。
溫苒看了眼，腳步沒有停歇繼續朝前走。
“噠、噠、噠”
某個瞬間，小區裡的腳步聲似乎開始變得有些沉重。
“沙沙"
十天半個月才有人打掃的路邊已經堆起不少落葉，腳踩在葉子上麵與踩在水泥地上麵的聲音完全不一樣。
溫苒離開那片落葉區時，葉子的沙沙聲卻沒有停止。
回過頭，溫苒就看到一隻白色的貓在她身後，“喵”了一聲後跑開。
15棟單元門內，一名男子被從安全通道門縫裡伸出來的黑色長發捂住嘴。
有生命般的長發緩緩纏滿男子全身，即將把男子裹成一個繭子時，男子忽地抽出一把刀將身上的這些頭發砍斷，凶神惡煞地推開防火門。
“哐啷！”
“我倒要看看是什麼東西在裝神弄——”
手中的刀掉在被黑發鋪滿的地上，男子驚恐地剛要驚叫出聲，就被一簇簇頭發鑽進他張大的嘴巴裡。
很快，沒了生息的男子被頭發拖到地下一層，丟進垃圾桶。
“￥……”
『壞』
黑到伸手不見五指的樓梯間，牠把自己被門撞掉的頭撿起來安好後，小聲地咕噥著。
“叮——”
電梯打開，回到家的溫苒沒有第一時間去開燈，而是依靠微弱的手機光去看她出門前放在桌子上的頭顱長得怎麼樣了。
空的。
“ ”
是走掉了嗎？
把今天畫的畫拿出來放在桌子上，溫苒很小心地沒有碰到縮在包包角落裡假裝自己躲起來的眼球。
將放在沙發上後，溫苒走進臥室，準備去拿睡衣進衛生間洗個澡。
剛進臥室，就聽到衣櫃裡傳來奇怪的聲響。
臥室裡的衣櫃是一個紅木的老式衣櫃，櫃門上還有兩塊一米高的鏡子，幾乎將一般的臥室容納進去。
從溫苒朝衣櫃走去、從看到那塊大鏡子，直播間內的觀眾們就已經紛紛屏住了呼吸，連心跳也變慢下來。
眾所周知，恐怖副本裡最常見的就是各種開門殺、開櫃殺、鏡子殺
一般這種有異響的衣櫃裡，百分之二百都是各種恐怖的鬼，就等著好奇的倒黴蛋拉開後嚇死對方。
又或者等靠近衣櫃時，鏡子裡就會忽然出現一張鬼臉。
被嚇了無數次的觀眾們也做好被鏡頭忽然嚇一跳的心理準備。
即便溫苒已經把手放在櫃門上，鏡子裡很正常沒有出現鬼臉，也沒有放鬆下下來。
所以當衣櫃門被拉開，身上掛著一堆衣服、卻沒好好穿衣服的男鬼忽地將溫苒撲倒在地上鏡頭切換成溫苒視角被一張隻有黑瞳沒有眼白的鬼直接突臉的觀眾們終於沒有再被嚇得哇哇大叫。
隻是心臟停了兩下而已。
淩亂的衣服從少年身上掉落。
有的掉在地上，有的掉在溫苒身上。
果著的少年手腳並用，以一種扭曲的、人類無法做到的姿勢纏在溫苒身上，不留一絲縫隙。
“……￥”
『伴』『侶』
被剛長出來的少年纏住的溫苒剛想要說什麼，視線中的天花板如水麵那版泛起漣漪，一縷縷黑發垂下來。
幾分鐘後。
坐在沙發上的少年不習慣地扯了扯身上的t恤，待溫苒拿著醫藥箱出來時，少年扯著衣角的手忽地停止動作，黑漆漆的眼睛看向溫苒。
手臂上被頭發絲弄出來的傷口早已愈合，不需要包紮。
溫苒把醫療箱放回去，坐在牠們對麵，告訴牠們不能打架。
可是牠們聽不懂。
頭發遮著臉的牠歪了歪頭，不知道伴侶在說什麼，是在要禮物嗎？
所以等到溫苒說完後，牠把手伸進頭發裡。
兩秒後，牠把手伸到溫苒麵前。
攤開手心，裡麵躺著一顆新眼球。
“力五”
『禮物』
坐在旁邊的少年歪頭，學得有模有樣，一下子也把自己的眼珠子扣出來伸到溫苒麵前。
溫苒：“ ”
溫苒暫時放棄了和牠們用語言交流，看牠們好像沒有感受到疼，收下牠們的禮物後，無奈地伸手摸了摸牠們的頭。
可是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溫苒思考過後，打開電視找出一部兒童啟蒙動畫片。
但作用不大。
牠們不看電視，隻看著她。
而那兩顆眼珠子以一種快速地生長速度不斷生出新的肉芽。短短一個小時，就有了臉的輪廓。
等到淩晨一點溫苒躺在床上休息時，兩顆眼球已經變成兩顆相差無幾的頭顱。
兩邊的床頭櫃，一邊放一個。
床邊還抱腿坐著兩個。
呆呆的，可可愛愛的。
“晚安。”
雖然牠們現在還聽不懂。
輕輕在牠們頭上吻了下，連床頭櫃上的也沒落下，溫苒這才蓋上被子睡覺。
接下來的幾天會很累，她需要足夠的休息才能儘快找到男主的屍骨。
窸窸窣窣
幾乎是溫苒剛閉上眼，牠的頭發就開始築巢行動。
今晚，頭發不再局限於臥室內，貼著地板開始朝外擴展。
尤其是廚房。
臥室內，少年轉頭去看。
在看到牠的頭發不斷的長長，伸手，一扯。
本就不牢固的頭“啪嗒”掉了下來。
緊閉的嘴巴微微張開，眼睛微微睜大的少年鬆開手。
看了看自己的手，手指收緊又放鬆。看了看地上的頭，兩隻手握住自己的脖子，鴨子步往旁邊移了移。
“￥…………￥”
『不』『怪我』『你』『不掉』『好的』
——
翻譯小劇場。
少年趕忙捂住自己的脖子，並遠離這個腦袋會掉的家夥：不是我的錯，不怪我。你有毛病。我的頭就不會掉，我的頭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