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南城一高十七班,一上午都是自習課。
班上靜悄悄的,學生都很自覺。
在惡補目標院校目標專業的相關知識,想在麵試時大放異彩。
秦笙手裡拿著一本醫學專業的書籍在看,牛皮紙封皮,低調簡約。
秦煥早早複習好麵試程序,閒著沒事做,最近迷上了看懸疑小說。
桌上厚厚的一疊書,全是他剛看完的。
“哐當”
兩人正在專心看書,前桌驀然發出聲巨響。
許念從座位上蹦起來,麵色焦急的往外走,不小心絆住桌腳,狠狠摔到地上。
周彥驚呼了一聲,一臉緊張的去扶她,“同桌,你沒事吧?”
“嘖。”
“上著課呢,後邊在亂動什麼,吵死了!”
班上好多人都看了過來,一個個怨聲載道的。
“對不起對不起……”
許念目光掃過班上的學生,一連說了幾句對不起,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周彥見許念的狀態不對,囑咐秦煥幫兩人請假,跟上她的步伐。
秦煥看了秦笙一眼,“姐,我們也要去看看嗎?”
秦笙搖頭,“不用。”
許念身邊有特調處的人,有什麼異常那邊會處理,貿然跟去太多人也不好。
另一邊,周彥追到校門口時,許念坐的車剛開走。
周彥趕緊叫停了輛車,指示司機跟上。
兩輛車速度相當,一直保持不遠不近的距離,一前一後的停在許念家門口。
“許念。”
許念聞聲看過來,見來人是周彥,麵上閃過絲詫異,“你怎麼在這裡?”
周彥氣喘籲籲的跑過來,“我看你挺急的,怕你出事,跟過來看看。”
見女孩眼神冷淡,周彥試探的問:“是不方便進去嗎?”
許念看著男生額頭上的汗珠,抿了抿薄唇,想要拒絕的話停在嘴邊。
“方便,進去吧。”
臥房間裡,老太太躺在床上,一旁坐著個中年女人。
“方阿姨,我外婆沒事吧?”許念剛進門就急聲問道。
“小念回來了。”中年女人笑盈盈看著許念,“你外婆沒事,彆擔心。”
許念鬆了口氣,確認外婆無事後,拉著方阿姨去了客廳。
客廳裡,許念一臉正色的問:“方阿姨,您能和我詳細說下剛才的情況嗎?”
方阿姨點頭,緩緩說來。
許念認真聽著,拳頭狠狠攥在一起,麵上一片沉冷,周身透著殺氣。
果然是她那個繼父王誌。
他竟然趁著自己不在家,拿母親的死來刺激外婆,真是該死。
“對了,幸好院裡來了兩個穿黑衣服的人,不然指不定鬨出多大事呢。”
聞言,許念表情一怔,疑惑道:“什麼黑衣服的人,你以前見過他們嗎?”
“沒見過。”方阿姨搖頭,又想了想,說:“不過我看他們那衣服挺像警察的訓練服的,兩個人都帶著口罩沒露臉,說話很客氣,又有禮貌,不像是壞人。”
許念眸光閃了閃,回憶起在考試基地見到的神秘安保,心中隱隱有了猜測。
想到周彥父親是省局局長,許念驀然抬頭看了他一眼。
兩人視線相對。
周彥知道她想問什麼,但是自己不能回答,心虛的低下了頭。
許念收回視線,確認了自己的猜測。
送走方阿姨後,許念囑咐了周彥一聲,去隔壁的廚房燒熱水。
“你先坐會,我去給你倒水。”
周彥無聊的坐了會兒,站起來到處晃蕩,打量著周圍的布局。
屋裡的家具有些陳舊,但到處打掃的很乾淨,布局溫馨,和他曾經的家很像。
突然,周彥的目光停下,直直望著電視櫃底下一張合照。
照片裡的小女孩十一二歲的模樣,嘴角笑出兩個酒窩,是許念小時候。
許念背後,一個男孩背對背靠著她,鏡頭沒拍到臉,隻能看到一個後腦勺。
鬼使神差的,周彥走過去,把合照拿了起來,仔細看著。
“你在做什麼?”
許念大喊了一聲,疾步過來,一把搶走照片,眼底是周彥從未見過的冷冽。
“周彥,去彆人家不能亂翻東西,你不懂嗎?”
周彥表情怔了下,心底湧起莫名的情緒,這句話也有似曾相識的感覺。
半晌,周彥才緩過神,低聲說:“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許念仿佛沒聽到他的話,專注的望著照片的一角,眼神溫柔的不像話。
周彥目光緊了緊,遲疑的開口:“照片上那個男生對你很重要嗎?”
聞言,許念抬頭看他,溫聲說:“是啊,他是除了外婆以外,我最重要的人。”
最重要的人?
周彥問:“你哥?”
“不是,他的我的救贖,是我的信仰。”許念認真的說著,她將照片放進抽屜裡,用鎖鎖上,又輕聲補充:“這張照片是比我的命還重要的東西。”
周彥心頭湧起一陣苦澀,啞聲說:“抱歉,我不該亂動你的東西。”
“沒事。”許念扭頭,衝周彥笑了笑,“你知道嗎?你和他長得很像。”
周彥錯愕道:“……很像?”
許念嗯了一聲,溫聲說著:“你們的眉眼特彆相像,有時候我甚至會把你錯認成他,每次和你說話,我就感覺他好像又回到了我身邊,隻是……”
說著,許念攥了攥衣角,眼底閃過幾分苦澀,接著說出近乎殘忍的話。
“隻是,他的性格比你好,人也比你好,這一點你永遠比不上他。”
‘砰’
周彥後退了兩步,怔怔的盯著許念,眼底滿是不可置信的光芒。
周彥咬了咬唇,極力克製著情緒,顫抖著聲音問:“所以,你是把我當他了對嗎?你接近我也隻是因為我像他對嗎?”
“對。”許念點頭,表情坦然的殘忍。
“周彥,其實我一直很煩你。
“你仗著自己有個好父親,一天天在班上惹事生分,攪的全班都不得安寧,你有沒有想過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樣不用靠學習掙前程?
“你真的很討人嫌。”
許念的話字字誅心,戳的周彥心頭劇疼。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穩住情緒,解釋說:“那都是我裝的,我不是那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