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南城一高十七班。
住在考試基地的學生，一早被大巴車統一送過來。
其他南城市區的學生，住在自己家裡，來得反倒晚一些。
秦笙和秦笙到進門時，班裡幾乎都坐滿了。
班上鬨哄哄的，學生們圍在一起討論排名和擇校的事。
“笙姐，秦煥，這邊！”
周彥坐在後排，朝著兩人招手，眉眼上揚，精神勁兒很好。
旁邊坐著許念，也在衝兩人打招呼。
秦煥走過來，笑著道了聲謝，從包裡拿出紙巾，把旁邊的桌椅擦乾淨。
末了，他轉身看向秦笙，“姐，桌子擦好了，你坐。”
秦笙淡漠地嗯了聲，把黑包甩在桌上，挪到凳子跟前坐下。
秦笙拉開背包拉鏈，拿了本書丟在桌上，攤開，一副好學生的模樣。
手肘放在桌上，撐著下巴，臉微微側著，漂亮又優越。
另一隻手拿著支筆，漫不經心地轉著，技術高超，筆在掌心裝成了花。
班上安靜了些，好多人都往這邊看。
“同學，你還記得我嗎？咱倆考試的時候一個考場！”
一道清亮的女聲在耳邊響起。
秦笙掀開眼皮，稍稍眯眼，仔細打量著女孩。
女孩長了張清秀的臉，眼睛又大又漂亮，笑起來是亮閃閃的，像是在發光。
栗棕色長發打著卷，隨意地散落著。
長得好看，氣質也好，養眼。
“啊，記得。”秦笙把女孩從記憶邊角拉出來，漫不經心的問：“有事嗎？”
被秦笙打量著，女孩白皙的臉染上些緋紅。
女孩開口，聲音結結巴巴的，“上次見麵忘了自我介紹，我叫孟清也。”
“你名字很好聽。”秦笙對漂亮的人一貫客氣，禮貌的補充：“我叫秦笙。”
“好好，其實……我知道的……”孟清也嗡聲說著。
孟清也緊張地揪了揪衣角，鼓起勇氣看向秦笙。
她小聲說：“秦笙，你讓我努力考試，我做到了，咱們現在是同學。”
秦笙勾了勾唇，聲音懶散，拖著尾音，“嗯，你很厲害。”
孟清也怔了片刻，笑著道完彆，回到座位上，神情還恍惚著。
她朋友戳了戳她，“問到那位的期待院校了嗎？”
孟清也啊了聲，愣愣的，“可欣你聽到沒？她誇我厲害呢！”
馮可欣：……
“不是，讓你問下她的期待學校，你怎麼跟被勾了魂似的？”
孟清也看出了朋友的揶揄，尷尬地撓了撓頭。
“啊，我忘了，她長得太好看了。”
馮可欣歎息，拍了拍她肩膀，語重心長道：“你這顏控腦真沒救了。”
“我堅信顏值即正義！”孟清也笑嘻嘻說著，思緒又不受控製的跑遠，“她聲音好好聽，好適合唱歌……也不知道有沒有機會聽到她唱歌。”
馮可欣：……
秦煥注意到好多目光都往他姐身上瞟，眉眼稍稍揚了揚，表情很驕傲。
這時，他察覺到一道不太友善的目光。
秦煥偏頭看過去，是他的老朋友——廖雲帆。
秦煥隻當自己的感覺出錯了，咧了咧嘴角，衝著對方招手。
廖雲帆坐在角落的位置，周圍光線弱，半張臉隱在陰暗處，眼神暗沉沉的。
他這次競賽發揮失常，成績很差，原本和秦煥一樣的水平，才考到二十四名。
這個成績和理想院校注定無緣。
公布成績那天孫承禮舉報秦笙，他也在暗中推波助瀾。
後來孫承禮敗北，他其實並不意外。
那個傻子不知道秦笙走的是競賽組的後門，無論她做什麼，那些人都會包庇。
注意到秦煥的目光，廖雲帆掩下眼底的暗光，笑著打了個招呼。
或許，他可以利用秦煥找到秦笙走後門的證據。
上課鈴聲響起。
江景行一身淺色休閒裝，手裡拿著文件冊走進來。
底下都是半隻腳踏進高校的準高材生。
這堂課沒再繼續教高中知識，而是重點講述了怎麼選專業和擇校的事情。
下課後，學生們三三兩兩湊一起討論擇校。
周彥從前排轉過來，笑著問：“笙姐，你準備報什麼專業？”
秦煥和許念也看過來，都在好奇。
秦笙想了想，“醫。”
“巧了，我也準備報醫科。”周彥揚著眉梢，表情很驚喜。
“那你肯定準備報華仁醫大吧？這是華國醫學專業最強的高校，而且江老師剛才說了，華仁醫大向來不從各種競賽中招生，這次可是例外，我們真幸運。”
秦笙隻想去體驗大學生活，對去哪個學校並不在意，“那就去這個吧。”
周彥：“那我也衝一把華仁醫大，說不定咱們還能當校友。”
秦煥笑嘻嘻說：“我報京大自動化專業，兩個學校挨得近，以後可以常見麵。”
“這個好哈哈！”周彥敷衍地回了聲，看向一旁的許念，很小心的問：“許念，你準備報考哪裡的學校？”
許念正在發呆，忽然被點了名字，怔怔地抬頭，“啊？怎麼了？”
秦煥嘿嘿一笑，搶話道：“周彥舍不得你，想讓你陪他一起報京城的學校。”
這一句話，鬨得兩人都紅了臉。
“就你懂。”周彥在桌底踹了秦煥一腳，又扭頭看許念，撓了撓腦袋。
“許念，你彆聽秦煥瞎說，我就是隨口一問。”
許念眸光閃了閃，很認真的問他：“所以你不想讓我報京城的學校嗎？”
“不，不是的。”周彥連忙擺手，焦急的解釋，“我想讓你報京城的學校。”
秦煥嘖了聲，意味深長看著兩人，惹得周彥又瞪了他一眼。
聞言，許念抿了抿唇，細白的手緊緊攥著衣角，半晌，才低聲回道：“抱歉，我大概會去省內的高校。”
周彥一愣，“為什麼啊？”
許念勉強的笑笑，“沒什麼，我隻是不想走遠。”
雖然她很想和朋友一起報考京城的學校，可那個人馬上出獄了，自己要是離開南城，就隻留下外婆一個人麵對了。
周彥失望的哦了聲，扭頭回到自己位置上，趴在桌子上，悶頭看手機。
情緒很低落。
許念側頭看了男生一眼，微不可察的歎了口氣。
秦煥收回呲著的大牙，壓低聲音說：“姐，這……”
秦笙掃了他一眼，示意他閉嘴，凝眸望著許念的背影，眼底閃過幾分沉思。
許念的狀態有點不對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