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彩雲看了眼霍老太太，沒有質問，眼底隻是一片死寂。
“媽，這個簽了，小凱就沒事了。”
“不行！這個不能給他們！”霍老太太拚命搖頭，眼底精光閃爍，“你剛才不是答應要幫小凱還錢嗎？你幫他還就行了，彆動我的養老錢。”
自己有錢一毛不拔，去薅親女兒的錢。
“媽，在你心中我這麼傻嗎？”
霍彩雲苦笑著說了句，仰頭看向李輝，語氣平靜的可怕，“這個我簽。”
“好。”李輝給她遞筆。
霍老太太眼看養老的錢要飛，徹底繃不住了，指著李輝一行人就是一頓罵。
“你們這是搶！是強盜！我要報警！”
“嗬。”
秦笙瞧著瘋魔的霍老太太，嗓間溢出聲輕笑，從兜裡掏出手機。
“行啊，正好我認識省局的人，我來報警。”
霍凱想起了什麼，驚惶開口：“不，不要，彆報警！”
但晚了，電話已經撥通。
對麵是個中年男人，聲音低沉渾厚，透著股威嚴感。
“秦笙？”
“周叔叔。”秦笙禮貌喊了聲，目光不經意掃過秦遠鶴，眼神探究。
省局局長辦公室。
周海毅坐在椅子上，饒有興致地笑著。
“你這還是第一次給我打電話，是遇到什麼事了嗎？”
秦笙嗯了聲，一本正經說：“周叔叔，我家裡有強盜，方便過來幫個忙嗎？”
周海毅看了眼來電顯示，確定是秦笙的，愣了好一會兒。
“你在開什麼玩笑？”
“沒開玩笑。”秦笙音色淺淡道，“還有封舉報信，發你郵箱了。”
電話被掛斷。
周海毅表情懵的，退回手機主頁，發現確實收到一封郵件。
打開看掃了眼，麵色驟然一變。
他撥通了內線電話，嚴肅道：“閆明，帶些人跟我去趟秦家。”
秦家離省局不遠，周海毅很快就趕到了。
周海毅正想下車，接到了江曜的電話。
他示意閆明先帶人進去。
閆明點了點頭，下車，領著下屬進了門。
客廳裡圍了一群人，亂糟糟的，挺像打架現場的。
閆明這場景後，嘴角忍不住抽了抽，這什麼複雜的陣仗啊。
天一俱樂部的人來這裡做什麼？
他的目光掃過角落裡的秦笙。
女孩坐在椅子上，翹著腿，拿著手機在玩兒，完全像個局外人。
似是察覺到他的注視，女孩按滅手機，抬了抬下巴，語氣熟稔。
“來了。”
閆明點點頭，目光在李輝身上停下，疑惑問：“李先生在這裡做什麼？”
“噢，來討債。”李輝一本正經地說，“有人在天一弄碎了幾瓶洋酒，那酒是二爺的珍藏，貴，牽扯的數額有點大，我怕他跑了，和朋友一起來催他還錢。”
賭博不能拿到明麵說，天一的借貸基本都會找些其他由頭。
“洋酒？”閆明眯了眯眼，笑，“除了酒錢，還有其他的吧？”
李輝也是老狐狸，哪兒能留下什麼把柄，但他卻點了下頭，“是還有。”
閆明麵色嚴肅下來，“還有什麼？”
李輝手指指向霍凱，不緊不慢說著，“我要舉報這個人猥褻少女。”
閆明順著他的眼神看過去，麵色冷了幾分，“巧了，這是我們案件嫌疑人。”
閆明下屬上前，對比起人臉。
閆明察覺到不對勁，“李老板是怎麼知道他猥褻婦女的？”
“他把我們天一當什麼淫穢場所，拿自己犯罪證據抵債來著。”李輝不鹹不淡說著，隨後又想到了什麼，“噢對了，你們周局收的舉報郵件，也是我寫的。”
閆明瞳孔驟然一縮，“舉報信怎麼會是你？”
周局明明說是秦笙電話舉報的。
李輝狐狸似的笑笑，“證據會有人送到省局，其他的，我建議你彆問。”
閆明下屬核對完人臉，嚴肅道：“霍凱，你涉嫌多起猥褻案，跟我們走一趟。”
霍凱在地下賭場晃蕩了很久，太清楚李輝不是好人，肯定會畏懼警察。
當時，他也是沒辦法，才想到把那個網站的錢提出來抵債的。
沒想到，對方把錢提了，還反手把他舉報了。
霍凱心裡後悔急了，但他那個手機裡的視頻都是鐵的證據，隻能認命。
霍老太太還沒有搞清楚狀況，問閆明：“你們是不是抓錯人了？”
她指了指李輝，焦急地說：“是這些人要綁架我孫子，還說要把他關狗籠，你們應該抓他們。”
閆明腳步一頓，看向李輝，“你們還在非法催債？”
李輝笑著打哈哈，“不敢，就嚇唬嚇唬而已，哪兒能把人關狗籠裡。”
閆明收回視線，沒再說什麼，沒有證據，光憑幾句話沒辦法抓人。
省局的人押著霍凱往外走。
霍老太太和王芬想去阻止，被其他警員擋住了，哭天喊地的在罵。
閆明突然想到什麼，轉頭看向了秦笙。
“秦笙，強盜要幫你帶走嗎？”
秦笙眸光微微一滯，凝眸盯了他幾秒，眼底有些冷。
閆明這是懷疑她了，在試探她和李輝的關係。
如果秦遠鶴一行人沒在，她承認了也無所謂，但他們在，她不想惹麻煩。
秦笙沒說話。
李輝看出了她的為難，主動開口：“我們會自己走的，不勞煩閆隊了。”
閆明眼神意味深長地掃過兩人，“你自便。”
李輝讓下屬先出去，自己留在最後。
他走到霍老太太、霍明成和王芬麵前，不像對秦家人那麼客氣，語氣很冷。
“幾位是霍凱的父母長輩吧？”
三人不明所以，戰戰兢兢點頭。
“我實話實說了，霍凱欠的是賭債，聚眾賭博刑期310年。你們儘快把錢還上，不然我把這件事一起舉報了，霍凱半輩子都要待在牢裡。”
李輝盯著幾人，唇角揚起一抹危險的弧度，語氣暗藏威脅。
“噢，還有，這個地方我記住了，我明天還來催債。
“想逃債，要麼和霍凱一樣蹲監獄去，要麼去一個我找不到的地方。”
李輝擺了擺手，“明天見。”
王芬哪裡見過這場麵，慌了神，“媽，怎麼辦？小凱他到底欠多少錢啊？”
霍老太太抱著房產轉讓協議，毫不留情的：“不管多少，我們都不要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