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過京城學子失蹤案的受害者,當年在冰原實驗室,我訓練過他們。
“關注景博彥是因為景召,他是k實驗室的重點培養對象,基因評級‘超s’,這類超強的基因是有家族遺傳的,k實驗室來南城,很有可能是為了景博彥。”
既然決定了合作,秦笙就沒再遮掩,把自己的猜測儘數道出。
竟然是這個原因嗎?
江曜眉眼舒展開,莫名鬆了口氣。
他以為秦笙對景召或者景博彥有什麼特殊的感情,幸好是他多想了。
“照你這麼說,競賽班中最危險的是景博彥。”
秦笙嗯了一聲,繼續說:“所以關於周彥的身份,還是繼續保密為好。”
一旦k實驗室知道周彥就是景博彥,他就會成為對方的靶子,危險無窮無儘。
就算特調處派人保護,也難免會有疏漏。
“可是……”
江曜看著秦笙,麵色罕見的沉重,“這次考試他用的是景博彥的身份信息。”
秦笙倏的站起來,手掌按在桌子上,眼眸沉冷,語氣裹挾著徹骨的怒意。
“你們要把他推出來當靶子?”
江曜見秦笙這麼關注周彥,眼底閃過一絲不悅,冷硬道:“他是自願的。”
“原因。”秦笙斂了斂眸底的怒意,冷聲說:“彆和我說他是自己作死。”
江曜捏了捏指尖,壓抑著情緒,一字一句的解釋。
“周彥是難得一見的天才,有自己的理想和驕傲,未來勢必會有所作為。
“一旦他在哪個領域做出成績,他的身份必然會被k實驗室察覺,到時還是要麵臨現下的困境,與其一直擔心身份什麼時候暴露,不如主動暴出來,解決它。”
置死地而後生。
秦笙怎麼會不懂這個道理,隻是他們低估了k實驗室,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
“我3歲進入實驗室,11歲從‘千人逃殺’中僥幸逃生後,我才逐步脫離k實驗室的監控,為此輾轉奔波於世界各地,但仍需要每隔幾個月換一個地方。
“k實驗室有無數能人異士,眼線遍布世界,找一個人太簡單了。
“能在南城待3年是例外,或許他們篤定我死在爆炸中,才沒有繼續找我。”
女孩一字一句說著,回憶到過去,情緒很低沉,眼底透著股蒼涼和死氣。
江曜看著情緒消極的女孩,黑漆漆的眸子沉了沉,心口像是被狠狠攥住。
壓抑、沉悶、窒息。
各種紛雜的情緒一起湧上來,將他的心神攪的一團亂。
他抬了抬胳膊,很想把女孩抱進懷裡,激活她眼底的生機。
但他沒有立場……
江曜悵然若失地放下胳膊,眉眼間劃過一絲鬱氣,隻能心疼的看著秦笙。
秦笙在想過去的事,有些失神,並未沒注意到江曜變化莫測的眼神。
她抬起眼簾,很認真的看著江曜:“主動暴露風險很大,我勸你們想清楚。”
“嗯。”江曜心不在焉的嗯了聲,深吸了一口氣,嗓音沉悶嘶啞的問女孩:“‘千人逃殺’是什麼,是很辛苦,或者……不好的經曆嗎?”
聞言,秦笙怔了怔,沒想到男人會關注‘千人逃殺’。
畢竟兩人剛才談話的重心是周彥,‘千人逃殺’隻是隨口一說。
第一次有人詢問這個,秦笙垂眸想了會兒,還是決定滿足男人的好奇心。
“1000個培訓好的全能天才,放在一個孤島上,隻有三個生存名額。
“搶奪、殺戮、背叛……人性之惡被無限放大,說那座孤島是地獄也不為過。”
女孩音色疏冷,目光很淡漠,像一個旁觀者講述著過去。
江曜緊緊攥著的手鬆開,終究是沒忍住,從輪椅上站起來,將女孩擁在懷裡。
秦笙緩過神來,眼眸一寸寸變冷,但下意識的反應不是推開男人,而是想問原因,他為什麼要抱自己。
這時,江曜的薄唇輕啟,低沉暗啞的聲音響在耳邊。
“我很抱歉,突然這麼冒犯。
“但……我心裡很悶,喘不上氣,你說過擁抱可以緩解情緒,就讓我抱一會兒,可以嗎?”
聞言,秦笙眼底的冷意消散,緩緩放下胳膊,沒有說話,算是默許了。
秦笙不傻,也不是天真純情的少女,知道江曜的反應和話意味著什麼。
“江曜,你我是一類人,應該知道強者從來不需要安慰,那是最沒用的東西。”
“是啊。”
江曜低聲說著,語氣透著股無奈。
“可再強,也會受傷,也會疼,不是嗎?
“秦笙,你是人,是血肉之軀,喊疼不丟人的,不需要一直壓抑情緒。”
秦笙抿了抿唇,眼中情緒紛雜。
這時,她聞到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味,低垂著眼眸,視線往下移動。
江曜腿部傷口撕裂,鮮血染紅了衣物。
秦笙眉頭一擰,聲音冷了下來,“江曜,鬆開。”
“一分鐘。”江曜不舍得不撒手,討價還價。
秦笙深吸一口氣,抬手,直接把男人推回輪椅上,偏了偏頭,清冷的眸子望向一旁吃瓜的林羽,吩咐道:“去拿醫藥箱。”
“是。”林羽沒敢耽擱,找到醫藥箱,遞過來。
秦笙接過醫藥箱,附身,居高臨下的看著男人,音色寡淡疏冷。
“腿真瘸了,彆說是我害的。”
江曜勾了勾唇,笑容裹攜著淺淡的邪氣,“不怪,是我心術不正,活該。”
秦笙嘖了一聲,蹲下身子,拿剪子剪開男人的褲管。
包紮傷口的紗布被鮮血染透,血淋淋的,往地上滴。
秦笙咬了咬唇,壓抑著心底湧上來的狂躁,給傷口止血,重新包紮。
江曜盯著女孩顫抖的手,張了張口,想說什麼。
秦笙已經站起來,視線一掃醫藥箱,眉宇間戾氣未散,音色寡冷的問江曜:“環球集團那麼大一個實驗室,就沒研製出點療傷的特效藥?”
江曜想了想,“好像沒……”
環球實驗室研究的重點是生物醫學,沒再關注特效藥研究這塊。
“算了。”秦笙壓了壓眼底的煩躁,沒再看江曜,“我先去洗個手。”
江曜點頭,“洗手間在那邊。”
秦笙邁步走到洗手間,打開水龍頭,擠了很多洗手液,搓著手上血跡。
洗手間寂靜無聲,隻有嘩嘩的水流聲,氣氛低沉詭異。
雙手洗到通紅,秦笙才停下,捧了幾捧冷水,潑在臉上,控製著狂躁的情緒。
半晌,眸底的血紅緩緩褪去。
秦笙靠在洗漱台上,緩了口氣,從兜裡拿出手機,點進郵箱。
輸入一個國際郵箱號,發了一條消息過去。
幾種藥品的名字、一個地址。
署名:oll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