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距離很近，氣息交纏著。
秦笙聞到男人身上淺淡的薄荷味，夾雜著一股不知名的香味，莫名讓人心安。
“現在可以砸了。”江曜放開她的手，克製地後退了一步，見女孩投來疑惑的目光，這才溫聲解釋：“沒有手套，將就用著，免得傷到手。”
秦笙沒動，眼底莫名的情緒翻湧著，“你……用的什麼香水？”
“什麼？”江曜沒反應過來。
秦笙眉頭一擰，克製著情緒，凝眸望著他，眼神澄澈清明。
“江先生，我可以抱一下你嗎？”
江曜呼吸一滯，不可置信的，“什麼？”
秦笙歪著腦袋，笑容邪肆，“我不砸了，聽說擁抱能緩解情緒，想試試。”
“可以。”
江曜語氣有些發顫，直勾勾盯著女孩，眼底情緒晦暗不明 。
他往前一步，克製著主動攬她入懷的衝動，張開手臂，低低的開口。
“你來。”
秦笙沒客氣，伸手環住江曜，腦袋埋在他胸口。
這次聞清楚了，那股不知名的香味是紫檀香，有靜心提神的功效。
調整呼吸，穩定情緒。
江曜凝神靜默著，感官似乎都被放大，女孩呼出的氣息，隔著襯衣噴在他胸口。
江曜喉結滑動了下，垂落下的手緊緊攥住，有些受不了折磨，心跳得很快。
“江爺，秦……”
林羽送完周海毅回來，推門就看到兩個人抱在一起，瞪大了眼睛。
臥槽！
秦小姐還是個學生，江爺惦記人家就算了，竟然還……
簡直是禽獸行徑！
江曜眸底暗沉，修長手指拿著茶幾上的礦泉水，猛地砸出去。
音調又沉又冷，暗藏殺意。
“滾！”
“對不起，你們繼續，繼續。”林羽吱哇亂叫的躲開，利落關上門。
又過了五分鐘，秦笙才放開手臂。
秦笙後退兩步，三兩下解開手上的毛巾，往桌上一丟。
隨手拿起一瓶未解封的礦泉水，擰開瓶蓋，灌了幾口，眸底的邪紅幾乎消散。
她望向江曜，嗓音清淡問：“你的心跳頻率不太正常，有心臟病史？”
江曜哂笑道：“沒。”
秦笙哦了聲，把礦泉水放回去，不放心地看他，一本正經說：“我認識這方麵的醫生，看在你人不錯的份上，需要的話吱一聲，我幫你聯係他。”
江曜：……
秦笙很貼心的說：“不要諱疾忌醫，不好。”
江曜乾巴巴笑了聲，轉移了話題，“你情緒失控是因為血？”
秦笙眼眸一寒，揉了揉腦袋，挺煩躁的，但還是給江曜解釋了下。
“嗯。是心理原因。”
秦笙見血失控，並沒有固定閾值。
秦笙最早發現這種異樣，是在她生氣或者打人，這種情緒波動本來就大的事情上。後來又驗證無數次，發現這種異樣並未帶入到日常生活中和常規手術中。
沒想到，失憶這三年沒事兒，剛恢複記憶，連手術都有影響。
當然，不排除患者是宋思奇，她心中擔憂，情緒發生波動的緣故。
江曜凝眸盯著女孩，眼底滿是心疼，瞧見她頭頂如墨的長發被抓亂，下意識地抬起手，白皙的指尖捏著頭發，動作輕柔地，一點一點幫她理順。
秦笙情緒很亂，沒在意他的小動作。
秦笙在江曜放手的間隙，轉了個身，邁步走到沙發跟前，慵懶地窩在沙發裡。
輕闔著眸子，神色倦怠。
“借你這兒休息會。”
江曜眸光微閃了下，走到一旁撥了內線電話。
很快，辦公室大門開了個縫，林羽狗狗祟祟地透著門縫往裡看。
“江爺，方便進來嗎？”
秦笙眯著眸假寐，聽見聲音，眉頭輕蹙了下。
江曜示意林羽閉嘴，又朝他招招手。
林羽了然，小心翼翼地從門縫鑽進來，沒發出一點聲響。
他將兩個外賣盒放在桌上，又默不作聲退出去，臨走，還特意關上了門。
江曜邁步走到秦笙跟前，身子半傾，猶豫著要不要叫醒她。
秦笙睜眼望向他，眼神朦朧，“你在做什麼？”
江曜輕咳了一聲，站直身子，“你忙了那麼久，先吃點東西再休息？”
秦笙確實餓了，也沒客氣，將外賣袋子扯過來。
先拆的是大盒子，裡麵是各式各樣的糕點和甜品，漂亮精致，很有食欲。
秦笙眼神一亮，拿了一個紅棗蛋糕，優雅的吃起來。
江曜俯身將小盒子拆開，裡麵放的是果茶，將吸管紮好後，遞給秦笙。
“你喜歡的。”
“謝謝。”秦笙接過來，吸了一口，果茶甜到發膩，正和她口味。
她望向江曜，語氣平和，“你找林老做什麼？”
江曜拿起紙巾盒，放在秦笙麵前，順便回道：“買些藥材。”
秦笙哦了一聲，“想起來了。上次聽你說過，是實驗室要用的。”
江曜望著她，嗓音輕柔，“要是為難就算了。林老那邊，我自己去談。”
為難？
秦笙挑了挑眉，將果茶放在桌上，一本正經道：“這點麵子我還是有的。你需要什麼藥材，直接讓人去拿。”
“你……不問什麼藥材？”江曜神色詫異。
秦笙吸著果茶，不太在意的回，“什麼藥材都有，沒有的話，等等就有了。”
西南氣候宜人，適合種植藥材。
林老祖上便是西南人，世代行醫，有一山頭的草藥園圃，種類和數量很充裕。
不向外銷售，其實是因為百草堂的藥材大半都直供給了國際醫學中心實驗室，對方給價高，還會和林老共享種植方麵的研究成果，林老自然樂意與之合作。
前幾年，醫學中心開辟試驗田種植改良藥材，已有收獲，對藥材需求量銳減。
減少購貨量，不過是秦笙一句話的。
等等就有了？
江曜怔怔的思索著，她似乎很了解百草堂的草藥生產情況。
“哐”
秦笙把喝空的杯子丟進垃圾桶，偏過頭看向江曜，語氣懶散，“江先生，借你的沙發休息下，等我確定宋思奇那邊情況穩定後，會自行離開。”
“好。”江曜站起身，脫掉身上的西裝外套，猶豫了下，隻放在沙發邊上。
“你穿的單薄，蓋一下吧。”
秦笙大半個身子窩在沙發裡，淺淺眯著眸子，懶聲回道：“我不冷。”
江曜沒吭聲，骨節分明的手指撈起西服，搭在她身上，“睡著會冷。”
秦笙很困，懶得和他爭執，沉沉地睡過去了。
江曜看秦笙沒扯開西服，唇角揚起一抹笑。
女孩睡著後，周身的氣質不像平時那麼淩厲，反而柔和了幾分。
又乖又軟，很惹人憐愛。
隻是……
莫名的，江曜又想起了秦笙扛著大狙的照片，眸色漸深。
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她？
江曜怕盯得太久，女孩又醒了，轉身離開辦公室，順手帶上門。
下一秒，本該熟睡的秦笙驀然睜開眼，黑眸閃爍著意味不明的光 。
他的眼神有點奇怪。
門外，林羽迎上來，一臉八卦地問：“江爺，您和秦小姐……”
江曜腳步一頓，偏頭，冷冷掃了林羽一眼，語氣嚴肅：“今天參與手術的人，即刻調回洲總部，一年之內不得入境，另外再派新的醫護過來。”
一聽是正事，林羽瞬間收了笑，正色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