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一驚,“風前輩……”
秦笙驀然扭頭,倪了他一眼,眼底透著絲絲寒光。
“這樣的人渣,你確定要護?”
林老愣了幾秒,他本想看在兩人師徒一場的份上,替徒弟擔下這偷盜的責任。
誰料徒弟不僅不領情,還對他出言不遜,都怪他識人不清啊。
“我不護了,他犯了錯,理應受到懲罰的。”林老歎息道。
秦笙不鹹不淡道:“那就報警吧。”
中年男人一聽要報警,才真正慌了起來。
他撐著兩個膝蓋移到林老麵前,抓住林老的衣擺,淚眼婆娑道:
“師傅,不能報警啊!
“那銀針是被一個南城地下勢力的大佬搶走的,要是讓他知道我報警了,他會讓人打斷我的腿的。
“師父,您看在我當了您這麼多年徒弟的份上,行行好,給我一條生路好嗎?”
“你個沒骨氣的!”林老氣得踹了他一腳,給藥童使了個眼神,“聽風前輩的,去報警。”
“師傅!”中年男人止住了哭泣,眼底的神色像淬了毒,“您就這麼想讓我死嗎?”
“你簡直不可理喻!丟人現眼!”林老破口大罵。
“你知道銀針的去處?”
驀然間,秦笙清冷的聲音響起。
中年男人怔了幾秒,連忙回道:“大概一年前,我在黑市的時候,一個叫馬哥的人搶了東西,隻要你找到他,銀針一定可以找回的。”
“一年了。”秦笙眉頭輕蹙了下。
聽他說的情況,那個馬哥應該隻是劫財,隻怕銀針倒手幾回了,並不好找。
“林老,今天堂內挺熱鬨啊。”
一道渾厚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
來人身穿黑色中山裝,步伐穩健,四五十歲的樣子。
頭發打理的得體有型,五官端正,眉眼剛正,微微收斂著,一雙黑眸炯炯有神,隱隱透著股威嚴的氣息,讓人望而生畏。
秦笙眸子輕眯,怎麼是他?
男人看見秦笙,眼神定了幾秒,遲疑道:“秦小姐?”
“嗯。”秦笙淡漠應了一句,不著痕跡地打量起黎青來。
這是查了她的資料?
黎青麵色如常,任由秦笙打量。
林老望了望兩人,詫異道:“你們兩個認識?”
黎青看向林老,語氣平常的解釋。
“之前在瀾水湖公園受了傷,是秦小姐給我吊了口氣,讓我撐到救援過來。”
頓了頓,黎青又看向秦笙,一臉歉意道:“就是耽擱秦小姐上學了,很抱歉。”
“上學?”林老又被一個消息炸懵了,目光緩緩移向秦笙,“您在上學?”
秦笙點頭,沒什麼情緒說:“南城一高,高三。”
林老:……
“那您今年多大了?”
秦笙:“18。”
林老瞪大了眼睛,一臉的不可置信,她十八歲就進了國際醫學中心?
黎青隱隱察覺到兩人間的氛圍不對,“怎麼了?”
林老一個激靈,回了神,“沒事。”
黎青打量了兩人幾眼,眸中暗光微閃,麵上卻是一派和煦的笑容,“剛才聽你們說有什麼東西在黑市被搶走了?我在那邊有些人脈,或許能幫上忙。”
聞言,秦笙神色頓了幾秒,漆黑的眸望向他,眼底神色意味不明。
黎青看起來並不是爛好心的人。
“真的嗎?”林老一臉激動。
“嗯。”黎青點頭,眼神不經意掃向秦笙,“這銀針是秦小姐的?”
“家裡長輩的。”秦笙皮笑肉不笑回了句,語氣難得放軟,“既然黎叔叔這麼好心,那就麻煩你幫忙找下了,畢竟黑市這種地方,我一個學生不好涉足。”
黎青深深看了她一眼,輕笑道:“舉手之勞,秦小姐不必客氣。”
林老雙手禱告,“先祖在上,希望銀針能順利找回。”
黎青眉眼微斂,到底是什麼銀針,這麼重要?
秦笙看了黎青一眼,裝作不在意的問:“黎先生來找林老,是看病還是敘舊?”
聞言,林老一拍腦門,搶先道:“誒,我這差點忘了,約了你下午來針灸。”
黎青笑了笑,沒再說話。
林老又看向秦笙,“您……”
秦笙搶答,“我觀摩,學習。”
這個人身份不簡單,幫她找銀針或許也是懷著目的,她需要觀察一下。
林老摸不著頭腦,疑惑的看了秦笙一眼,這位針灸可是比他厲害,學習什麼?
黎青看了兩人一眼,若有所思道:“原來秦小姐的針灸是跟著林老學的,難怪那麼厲害。”
秦笙淡淡道:“是,林老是位很好的老師。”
“啊?”林老更懵了。
他什麼時候教過秦笙了?
要說是秦笙教他還差不多……
秦笙出聲提醒:“林老,您彆愣著了,黎叔叔還等著呢。”
“好,好。我們去樓上。”林老後知後覺道。
中年男人見幾人顧不上理他,鬼鬼祟祟要溜,剛出門就被黎青的人帶走了。
幾人去了二樓林老的診室。
秦笙站在門口,抱著手臂倚著門框,站的歪歪斜斜。
一雙清冷的眸子半垂,在思索著什麼。
黎青躺在病床上,林老專心給他紮針。
“你這針灸術可真是厲害,這針一紮上,我這疼意就輕了不少。”
林老偷瞄了秦笙一眼,“一般般吧。比我厲害的前輩多得是。”
“噢?”黎青來了興致,好奇道:“竟然有人比你的針灸還厲害?”
林老笑著回:“那肯定有。我愚鈍,就是靠後天的勤勞才學了這些皮毛,我可是見過年紀輕輕,針灸之術比我還厲害的前輩。”
黎青若有所思道:“那的確是天才,就是不知道我有沒有會見她一麵。”
林老高深莫測一笑,“會有的。”
“林老。”秦笙驀然出聲。
清冷的聲音炸在林老耳邊,如同驚雷一般。
林老紮針的手沒注意抖動了一下。
黎青眉頭輕蹙了下,眼底浮過一抹沉思。
秦笙像個頑皮的孩子一樣,笑著提醒:“該拔針了。”
“噢,對,多虧了你提醒。”林老尷尬不失禮貌地笑了笑,手腳利落拔針。
“咚咚咚”
樓梯間忽然傳來腳步聲。
一個穿著黑色休閒裝的男人,急促地走了上來。
是那位方特助方遠。
他看見秦笙時的反應和黎青同出一轍,“秦笙?”
“嗯。”秦笙不鹹不淡應,側過身子給他讓路,“你們先生在裡麵。”
“多謝。”方遠深深看了秦笙一眼,快步走進診室。
黎青麵色沉了幾分,“這麼著急做什麼?”
方遠低著頭,恭恭敬敬道:“先生,家裡來客人了,姓林。”
黎青眸色深了深,側目看向林老,詢問:“能一起拔了嗎?我有點事兒得去處理下。”
“不差那分鐘。很快。”
黎青看向方遠,正色道:“吩咐家裡把客人招待好。”
“是。”方遠急忙出了門,去打電話。
秦笙聽力比常人敏銳,聽到了些內容,對麵隱約提及了“江先生”。
客人姓林,又提及了‘江先生’。
這客人……莫非是江曜?
看來這位黎先生的身份,比她想象中的還要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