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班學生齊齊抬頭，看向門口的不速之客。
少年逆著光而立，綽綽光影灑在身上，陽光恣意。
他嘴角噙著絲玩世不恭的笑，說話的語氣卻很冷寒。
“楊昌老師，九班的數學老師換了，你可以讓位了。”
楊昌一愣，“什麼意思？”
秦煥往前邁了幾步，毫不示弱地看著他。
“怎麼？你這才剛到不惑之年，耳朵就不行了？
“我說，九班換數學老師了，請你立刻馬上離開這間教室。”
楊昌嗤笑一聲，眼底滿是不屑，“秦煥，你彆以為你學習好就能無法無天了！我背後……”
“楊老師。”
身著白色西裝西褲的江景行走進教室。
江景行氣質溫潤，但氣場很強，麵對年長他二十多歲的楊昌，毫不怯場。
看到秦煥是和江景行一起來的時，臉色霎時一白。
“江先生，我……”
江景行的音色，和他的外表一樣，溫潤儒雅。
但麵對楊昌時，溫潤的嗓音中，夾雜著不少狠戾。
“那日你的一番話，屬實愧於你是一位老師。小叔仁善，隻是不讓你進競賽組，給了你改過自新的機會，但你並沒有記住這個教訓。”
楊昌急急衝到江景行麵前，討好地解釋：
“江先生，我這都是為了學生們好，我實在是恨鐵不成鋼啊！”
江景行說：“可這並不是你言語侮辱學生的理由。
“一堂課四十分鐘，你炫耀一班的學生五分鐘，找資料、翻課件用了五分鐘，還和學生爭執了七分鐘，那請問這堂課你還能講什麼？”
楊昌麵色一僵，恍然若失地後退。
他們竟然一直在外麵，全程目睹了這堂課。
江景行：“你剛才的所作所為，我會以報告的形式，交到教育局的。在新老師調派來之前，九班和一班的數學課，由我來帶。”
秦煥冷漠道：“楊老師，我們要上課了，請你離開。”
“我，我……”
變故來得太快，楊昌感覺自己還活在夢裡。
周彥邁步走進了教室，一把抓住了楊昌的胳膊。
瘦弱的楊昌，在少年健碩的臂膀下，仿佛一隻小雞。
他笑嗬嗬道：“楊老師，我送您出去。”
“等等。”
教室裡，突兀地響起一道清冷的聲音。
江景行看向秦笙，溫聲問：“是秦笙同學吧，你有什麼問題嗎？”
秦笙淡漠道：“江老師，他做錯了事不用道歉嗎？”
江景行麵色一頓，“不好意思，剛才有些生氣，忽視了這件事。”
話落，他轉而看向楊昌，語氣中暗含幾分命令。
“還不道歉？”
“是，是。”楊昌不敢得罪江家人，連忙道：“秦笙，對不起。”
秦笙眯了眯眸子，眼底是化不開的冷意。
她的聲調很冷，開口就是低氣壓。
“你該向全九班學生道歉。
“不僅是因為你今日也罵了他們，也為過去你的惡意貶低。
“九班是有不願意學的學生，但也有一直堅持學習的人，隻是他們的成績沒有一班的學生漂亮，你就全盤否定他們的努力，難道這就是你說的為了他們好？”
秦笙的話，鏗鏘有力，震耳發聵。
教室裡，響起清脆的掌聲。
江景行一臉讚賞道：“秦笙同學說的很好。”
秦笙麵色不變，冷凝地看著楊昌，“還不道歉？”
“對不起，我不該對你們帶有偏見。”楊昌流下了‘悔恨’的淚水。
當然，是虛假的眼淚。
鱷魚的眼淚，虛偽又做作，它哭隻是在為自己謀利。
“笙姐，人我帶走？”周彥揚聲問。
秦笙點了點頭，坐回到位置上。
江景行站在講台上，不疾不徐道：“很抱歉，讓你們被這樣的老師荼毒，如果下次再遇到這樣老師，歡迎大家去教育局舉報。”
班上響起稀稀拉拉的掌聲。
“我叫江景行，華清大學數學碩士，白雲省數學競賽組主任，南城一高競賽組組長兼數學老師。在未來的一個周內，我會暫代一班和九班的數學課。
“另外，從今天開始，秦煥轉到了九班，希望大家日後好好相處。”
聞言，班上陷入短暫的寂靜，隨後……
“艸！我沒聽錯吧？年級前三轉到了咱班？”
“那小子腦子沒病吧？好好的一班不待，來九班做什麼？”
“學霸的世界我不懂，是我淺薄了。”
“……你有沒有發現……秦學霸一直在看秦笙？”
“等等，楊昌剛才是不是說，秦笙有個學霸弟弟嗎？該不會……”
“姐，我想坐你旁邊。”
秦煥抱著一摞書，跑到秦笙跟前，呲著牙大笑。
“艸！我怎麼沒想到呢！他倆都姓秦！”
“就是，高一那會兒我就聽說班上有個同學是靠著學霸弟弟招一送一進來的，隻是平常也沒見到兩個人在一起過，誰能想到呢！”
……
秦笙睨了他一眼，音色疏冷，帶著質疑，“誰讓你轉班的？”
秦煥避重就輕，“姐，書好重，你先讓我坐下唄。”
秦笙不吃他這一套，“我有同桌了，你愛坐哪兒坐哪兒。”
周彥看秦煥吃了癟，忙朝他招手，“煥哥，我這裡有空位。”
秦煥用眼神拒絕了周彥，繼而看向許念。
“同學，你可以把這個位置讓給我嗎？我想和我姐坐一起。”
許念嗖得站起來，“你，你坐。”
秦煥看向秦笙，在請示。
秦笙低頭看書，沒搭理他。
秦煥當她默認了，把書本放在許念桌子上，“謝謝你，你真好。”
許念羞怯一笑，臉色更紅了。
“那你想坐哪裡？班上好像隻有一個空位了。”
許念順著秦煥的目光看去，發現唯一的位置，在小霸王周彥跟前。
她臉色一僵，有些後悔剛才的決定。
周彥把許念的反應看在眼裡，心裡頓時覺得好笑。
她好像一隻受驚的兔子。
他笑笑，語氣裡儘是少年人的桀驁。
“怎麼？許念同學，你是不敢坐我旁邊？”
許念點頭，老實道：“不敢，你…很嚇人。”
周彥嘴角的笑容一僵，整個人怔愣在原地。
他隻是開個玩笑而已啊……
“噗，笑死我了！”
“哈哈，你看周彥那吃癟的臉色，好搞笑啊哈哈哈哈！”
“許念真的好誠實啊！啊啊啊！她怎麼那麼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