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魔人從告示牌上扯下了那張蓋著市長印章的羊皮紙,並以此為憑證,得到了進入市長辦公室的機會。
“好吧,按照法律規定,我得向你展示這個。以便讓你確認,你摘下來的這份告示是合法而有效力的。”
在市長辦公室內,辦公桌後的男人伸手指了指桌子邊靠著的沉重權杖,那是王室賦予市長權力的證明。
但是本該莊重的動作看起來已經發生過許多次,以至於市長先生在這過程裡變得隨性了不少。
簡單來說:他甚至沒有把那根權杖拿起來展示一下,而是坐在原地用手上的羽毛筆指了指,就算展示過了。
法律規定的流程走完之後,市長變得更加放鬆,他一把扔開了手上的羽毛筆。
“請坐吧,先生。不,不是這兒,是那兒。請彆介意,但咱們還是先保持距離比較好。”
藍恩高大的身體坐在椅子上,讓這張實木的椅子被壓迫著發出了‘吱呀’的悲鳴。
這動靜讓市長先生的眼皮止不住的跳。
“好了,先生。讓咱們開誠布公。”
市長搓了搓手。
“我的告示上明確表示,我隻要獵魔人,我認為隻有專業的獵魔人能解決我想解決的麻煩。所以在向你透露任務內容之前,你得先證明一下你確實是個獵魔人,而不是一個想錢想瘋了的傻大個兒。”
“這徽章還不夠?”
藍恩的手指牽出來脖領裡的咆哮熊頭項鏈。
但是市長的口風絲毫不鬆。
“梅裡泰利啊,我的好夥計,你還以為這是多少年前嗎?你以為我見過了多少拿著個鐵匠打出來的項鏈就往我這兒跑的蠢蛋?你這個是銀的,比他們強,但我也不能確定你是不是遇見了哪個倒黴死掉的獵魔人,扒了他的屍體。”
“你就當行行好,讓我看看你的眼睛!”
市長冷哼一聲。
帶著兜帽的獵魔人沉默一會兒,似乎是在糾結什麼,但很快他就不再糾結。
兜帽被掀開,那一頭燦爛的長發如同融化的白銀一樣傾泄下來。
市長原本沒好氣的嘴巴裡,現在隻傳出‘吼嘍’的聲音他被他的口水嗆住了。
藍恩露出了全貌,那雙琥珀色的貓眼隨意地盯著市長。
“這樣就夠了?”
“嗯咳!是的大人、不!是的先生。”
藍恩的容顏和氣質一度讓辛特拉的市長先生產生錯覺,他本能性的用上了對高貴之人所需的敬語。
後來才反應過來,停止了這種沒有分寸的舉動。
“嗚,好的好的,我確認你是個獵魔人,那接下來”
“接下來,就由我來跟你談談關於任務的事情。”
不等市長的話說完,從辦公室的側間裡,一個聲音傳出來打斷了他。
這不是個禮貌的舉動,但是市長先生卻表現得非常無所謂。
一個打理的非常精致的中老年男人,從市長辦公室的側間裡走出來。
他穿著帶著精致刺繡的泡泡袖緊身上衣,還有緊身褲,身上有一股濃烈的香水味,每根胡子和頭發都梳理整齊。
“在下辛特拉宮廷主管,哈克索。既然您是個貨真價實的獵魔人,那任務的細節也將由我為您理清楚。”
這位打扮精致的宮廷主管毫不客氣的從市長辦公桌前走過,坐在了離藍恩較近的椅子上。並且回頭,看了市長一眼。
那眼神讓藍恩翻譯一下就是:兄弟我猛不猛?
市長先生因此歪著個頭,不再說話。
“好吧,讓我們說回正題。”
宮廷主管從藍恩手上拿走那份公告,輕輕抖了抖。
“關於這事兒,棘手又緊急,必須以最快速度、最小的影響把它給了結。”
“這不是個輕鬆的活兒,我們剛開始派了不少人,都是好小夥兒,可他們全都沒回來。僅有的一個幸存者在回來後也被嚇瘋了,我們由此斷定,非得是獵魔人這種專家才成。”
“你們還算理智。”藍恩點了點頭。
“很多不理智的人總以為人數能在這種事上起作用,至少要害死三四波人才想起來要找專家。”
哈克索攤攤手:“這裡畢竟是辛特拉,我們跟獵魔人有過接觸。”
例行的寒暄,還有關於任務危險性的描述講完,宮廷總管終於要講點乾貨了。
他那張連鼻毛都修剪乾淨的臉變得有些沉重。
“現在的世道糟透了。”
哈克索嘟囔著,那張羊皮紙告示在他手上被無意識的翻來覆去。
“各種各樣的臟東西都在滋生,好像就連它們那群沒腦子的東西也感覺到了國家間的緊張氣氛,於是迫不及待的冒出頭來,要趁著人們流血的空擋去當食腐的烏鴉。”
“索登的山上狸怪橫行,從前森林裡最多不過有野狼號叫,現在換成了狼人和其他怪物,吐口吐沫都會砸到狗頭人或者小矮妖。妖精和水澤仙女從村中擄走的孩童數以百計。聞所未聞的疾病接連爆發,讓人汗毛倒豎。最聳人聽聞就是這件事!”
他把已經卷成一團的羊皮重新在大腿上展平。
“所以說,先生,我們需要獵魔人幫忙這件事一點也不奇怪。”
這位宮廷總管的思緒好像十分跳脫,跟他精致嚴謹的打扮可一點不搭。
“公告,總管先生。”藍恩隻能親自將他的思緒拉回來。“我需要公告上任務的細節。”
“哦,細節。”宮廷總管連連點頭,“當然,我知道。連最開始的那批人都是我派下去的天哪,請仁慈的梅裡泰利寬恕我,我怎麼知道事情會變成那樣!”
“我深表同情,但是.細節,先生。”獵魔人不得不再次出聲,將沉湎於罪惡感的宮廷主管拉回正題。
“哦,對!對!細節。簡而言之就是.皇家陵園鬨鬼了!”
“鬨鬼.就是妖靈?”藍恩那精致的眉毛稍微挑起,“你們確定?”
“那還有假?”哈克索十分篤定,並且心驚膽戰。
“前段時間的那場大雨你知道吧?那場雨來的又突然又猛烈,本來皇家陵園在平常是會定期做防水處理的,但是那幾天正好在工期中間,連個臨時的防水線都沒蓋!”
“哎呀,您是沒看見。那些汙濁的黃色泥湯簡直就是從陵園的入口往裡灌啊!肯定是這些汙穢激怒了先祖之靈,這會兒才會不得安生!要我說,那些沒加急蓋好臨時防水線的人都該被絞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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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