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艾德沒有急著去往比武大會會場，反而在清早的禦前會議上處理完事務之後，在結束時留下了王家學士。
維斯特洛大陸頗有一種日不落帝國官僚體係與公務體係分開的味道。
作為首領的貴族統領著封地，但是從學城畢業的學士們，卻在領主貴族的身邊負責出謀劃策、提供谘詢，還有落實許多具體的管理事宜。
這導致甚至有一些維斯特洛曆史上赫赫有名的大貴族連基本的讀寫都做不到。
因為任用學士們實在太順手了。
王家學士因這種傳統，而享有禦前會議的一個席位。
現任的王家學士是個老態龍鐘的家夥，走路時連腰都直不起來了，至少艾德從沒見過他直起腰是什麼樣。
“派席爾大學士。”艾德的語氣認真而板正，很符合大家對他的印象。
“我聽聞前首相在死前，曾跟您談過幾次？”
若是在之前，那麼這個老人麵對這個問題多半會說自己耳背，讓艾德不停地詢問，直到不了了之。
但是今天，似乎是大家都已經知道了首相大人已經對前首相的死不那麼執著。
於是派席爾大學士也就聽的清楚了。
“啊，您說的我還記得，請跟我來。瓊恩·艾林大人曾在我這兒借過一本書，我給您拿出來。”
於是大學士就領著國王之手前往自己的辦公室。
從座椅後的書架上情報出來一個看著就恐怖的大部頭。
——《七國主要貴族之世家譜係與曆史》。
“這本書艾林大人讀這本書？”
艾德也算了解自己的養父，他確實是個有能力並且勤奮的人。
但是讀這種一看就沒什麼實用價值的大部頭.他可不會乾這種純純折磨自己的事。
“嗯。”大學士艱難的坐到椅子上。
“這本書主要講了各大貴族之間的姻親關係，還有後代之類的。確實無聊了點，但前首相找我也就隻是為了這個。”
艾德抿著嘴點點頭。“感謝您的幫助，這本書我借走了。”
“啊，請便，請便吧。”
過後，艾德將這本書放在了自己首相塔的書桌上，便急忙帶著藍恩和護衛隊趕去比武大會會場了。
——
今天的比武日程裡，騎士比武已經結束，隻剩下團體比武，也就是一群人大混操，誰站到最後誰就贏。
還有沒什麼人在意的射箭比武。
昨天的血腥在今天就已經完全被人們所忘卻，隻有艾德為了不讓女兒們受到驚嚇，而沒把她們帶過來。
因為以他參加過許多比武大會的經驗來看，最慘烈的場麵還得是團體比武。那些為了獎金而來的戰士、雇傭兵們，用的可大多都是能見血的家夥。
更何況，團體比武的獎金雖然遠比不上騎士比武，但是冠軍也有一萬金龍！那可是一筆封地貴族都要眼熱的獎金！
不難想象為了這些錢，團體比武的現場會變成什麼樣子。
藍恩借著首相護衛的身份，在這個項目裡報了名。
彆管這筆錢的數目有多大，勞勃為了一場比武有多麼破費，反正一萬金龍能賺乾嘛不賺呢？
帶到魔法世界裡，雖然錢幣形製不一樣，但是光黃金含量也不少啊！
艾德在聽到藍恩報了名時，還曾問他用不用給他準備頂頭盔。
畢竟團體混戰，最怕的是從背後打過來的黑招。而這種黑招，不用說也會對著沒防護的地方招呼。
但藍恩很不以為意的拒絕了。
艾德歎了口氣。
他知道有本事的人大多都有傲氣，但他真的很珍視藍恩的這顆腦子。沒有藍恩的幫助，艾德覺得自己可能很快就會被君臨城裡的棋手們給玩死。
而除了藍恩的‘任性’之外，首相更為頭疼的是——他的國王兄弟那邊也不消停。
艾德·史塔克剛走到國王昨晚休息的大帳篷外麵，勞勃那爆裂的大嗓門就已經傳出來了。
“綁緊點！我給你說他媽的綁緊點！我的側腹都漏出鎧甲了，你想讓我被人在比武場上剖開肚子嗎？！”
隨後便是侍從誠惶誠恐的聲音，還有努力綁緊甲胄上皮革綁帶的聲音。
“勞勃，是你太胖了，這才穿不下。”
艾德一邊掀起門簾往裡走，一邊衝自己的兄弟說話。
“太胖？伱說我太胖，是嗎？！”
勞勃憤怒的咆哮著，像是迫不及待就要砸碎什麼人的腦袋。但隨即，他自己就先笑了起來。
“你對你的國王是這樣講話的嗎？啊，去你的，奈德，為什麼你說的永遠都沒錯？”
艾德那張刻板而嚴肅的臉難得的笑起來，他隻有在親人和義兄弟的麵前才會露出這種放鬆的笑臉。
但隨即，艾德在帳篷裡看見了那個瘦削且帶著儒雅笑容的身影。培提爾·貝裡席。
艾德收斂笑容，但也沒有過度在意。
在他看來，比武大會如此巨大的獎金數額，如果財政大臣不每天都找國王哭一遍窮，那才不正常。
轉過腦袋，艾德很清楚自己這次過來的目的是勸住自己的義兄弟。
“我聽說，你想要去參加團體比武？彆這麼做，勞勃。你現在是.”
“我現在是國王。我不該自降身份，我不該無理取鬨，我不該把自己置身於危險之中，吧啦吧啦！他媽的，我聽得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勞勃猛地拍了一下侍從的手，讓他繼續為自己穿甲，一邊則大聲抱怨著。
“派席爾、貝裡席這樣說。結果你來了還是要這樣說！”
“你想聽聽瑟曦是怎麼用她惡毒的言語阻止我的嗎？你問問這家夥他敢再複述一遍嗎？！”
勞勃指著培提爾·貝裡席，財政大臣連忙一副不敢摻和的模樣對艾德擺了擺手。
“那老娘們以為她是誰？我想做什麼還要她的允許？我才是國王！”
勞勃那張肥碩的大臉噴出飛沫，氣得通紅。
艾德就這樣靜靜地看著自己的義兄弟咆哮、發火，直到他自己氣喘籲籲的停下來。
“所以.你現在連罵人都會喘氣，還指望能揮動那把戰錘？”
“他媽的，他媽的”國王低聲咒罵著平複了呼吸，恢複了平靜，坐在了椅子上。
他那張胖臉看著艾德，好像在回憶什麼。
良久之後，才緩緩開口。
“我向你發誓，當我贏得這個王座時，我感到那麼的有活力，而現在當我已經得到了它，卻感覺如此的麻木呆滯。”
有些人生來就該打仗，和劍一樣，若把它們掛起來，就隻等著生鏽吧。
艾德很清楚，勞勃就是這樣的人。
但他還是要勸，因為這已經是勞勃的國家，是他的責任，由不得胡來。
“七國上下絕沒有人敢冒著惹你生氣的危險對你動手，勞勃。就算上場，你也得不到想要的快樂，隻有一場假賽。”
“是啊。”國王拍著自己塞不進盔甲的腹部，語氣低落。“道理在這兒擺著呢。我隻是還不甘心，不甘心”
“.我本是這天底下最好的戰士啊！”
艾德知道，這就算是勸住了。
雖然兄弟的心情不好，但至少他的安全和王國的穩定都不會受影響。
而就當艾德準備拿起桌上的酒杯，給自己和義兄弟倒上一杯安慰安慰的時候。貝裡席那明顯帶著附和的聲音響起。
“首相大人說的對啊，陛下！您何必跟那些戰士泥腿子廝混在一起？平白失了風度”
艾德往酒杯上伸的手僵在半空，木著臉回頭看向儒雅微笑的貝裡席。
勞勃是頭順毛驢，並且跟大多數自持身份的貴族不同。勞勃為他身為戰士的能力和功績自豪到無以複加！
本來這件事算是被勸住了，但是貝裡席這句話一出來
“戰士泥腿子？廝混？哈，哈哈哈！”
勞勃的聲音不再爆裂，也不再張揚。
但是這反而讓人不寒而栗起來。因為勞勃在簒奪者戰爭中真正上陣的時候.
也是這個語氣！
艾德咬緊了後槽牙，怒視著同樣驚慌起來的貝裡席。
現在國王必然要上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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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三更完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