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火在山洞中劈裡啪啦地燃燒,薑寶珠張著嘴,臉頰上頓時出現一抹嫣紅。
“啊……”薑寶珠沉默般地摸了摸自己的嘴,結巴道:“牙齦出血啊?”
不過想想之前自己倒地的方式,好像的確是磕著牙了,怪她太緊張,誤以為被暗哨踢了內出血。
薑寶珠有些發窘,但好在她臉皮一向很厚。
裴渡的視線在薑寶珠身上徘徊,忽然問:“除此之外,你還有沒有感覺身體有沒有什麼異樣?”
寶珠立馬搖了搖頭。
“沒有了啊。”薑寶珠猜測道:“剛才是我起來太快了,供血不足才會沒有站穩,王爺不必擔心。”
薑寶珠說完,忽然驚喜的仰頭:“王爺,您是在關心我嗎?”
裴渡移開視線,又開始當啞巴。
許久未出現的233這時候忽然開口道:“裴渡好感值+5,現總好感值為43。”
聽到裴渡好感值的變化,寶珠嘴上不說,但一雙眼睛卻偷偷的瞥到裴渡身上。
小樣!
嘴上不說,可實際上還是很高興的嘛!
薑寶珠已經習慣了裴渡的口是心非,她把裴渡的衣服搭在木架上,低聲道:“王爺,我知道您心裡肯定是關心我的。”
寶珠觀察到裴渡的睫毛顫了顫,嘴角露出小狐狸般狡黠的微笑。
寶珠再次道:“我也關心王爺,聽聞王爺有危險,我連夜就趕來了,算起來我也已經快二十四個時辰沒有閉眼了。”
說到這裡,薑寶珠感覺周身疲倦襲來,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按照現在的傷勢我們肯定自己走不出去的,但離開前我給我爹寫了信,十一和林越也會來找我們,我們現在最好養精蓄銳,好好睡一覺。”
山洞十分簡陋,薑寶珠從外麵拾來一些樹葉就當床,可實際上睡在上麵紮人的很。
天越來越晚了,山洞外隱隱約約傳來狼群的嚎叫聲,風也往裡麵灌,哪怕她困意來襲,身體疲憊,卻仍舊睡不著。
寶珠坐起身,看著裴渡直挺挺的躺在地上,一旁的火焰燃燒,映襯著裴渡的麵容英俊挺拔。
寶珠看見裴渡的眼皮微微跳了跳。
裴渡也和她一樣沒睡著。
寶珠猶豫了一下,但還是小聲道:“王爺,你睡了嗎?”
搖曳的火光中,裴渡睜開了雙眼,眸色很亮。
他偏過頭,靜靜地看著寶珠。
寶珠一邊說,一邊爬到裴渡身邊:“王爺,我有點害怕,睡不著,我能跟你一起睡嗎?”
也不知道裴渡聽完這話生沒生氣,但寶珠祈禱裴渡就算生氣也同意一下吧,她真的有點害怕。
“過來吧。”
短短的三個字好像釋令一般,寶珠雙手雙腳齊用,乖巧地躺在裴渡旁邊睡著。
有裴渡擋風,寶珠瞬間覺得身體暖和了不少。
“王爺,您真好。”
寶珠枕著雙手,側過身,一雙黑白分明又亮晶晶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裴渡看。
裴渡闔起眼,淡淡嗯了一聲。
寶珠終於安心的睡去。
——
半夜,寶珠是被熱醒的。
半夢半醒間,薑寶珠感覺脖頸間有熱氣噴灑,燙的她立馬驚醒過來。
睜開眼,寶珠聽到裴渡急促的呼吸聲,臉頰通紅,睡著時眉頭緊蹙,額間布滿了冷汗。
薑寶珠的手顫抖地摸了摸裴渡滾燙的額頭,心裡頓時一慌。
裴渡的額頭太燙了,哪怕沒有體溫計,但薑寶珠也知道裴渡現在的情況不容樂觀。
“裴渡,你醒醒,彆睡了,你哪裡不舒服?”薑寶珠拍打著裴渡的手臂,然而對方沒有給自己一絲一毫的回應。
接著,薑寶珠看見裴渡整個人忽然蜷縮起來,死死的抱著自己的腦袋。
看著裴渡捶打著自己的腦袋,薑寶珠立馬反應過來:“裴渡,你是不是腦袋疼?”
是了,裴渡不能聞血腥,白天的時候死了這麼多人,就連她都忍不住感覺惡心反胃,更不用說裴渡。
寶珠連忙在裴渡的身上翻找起來:“你不是有藥嗎,王爺,你緩解頭痛的藥放在哪兒了?”
寶珠的雙手在裴渡的身上快速遊走。
裴渡朦朧之間,似乎看到薑寶珠焦急的眼神。
忽然,裴渡死死的抓住了薑寶珠纖細的手腕,聲音低沉沙啞:“不用找了。”
薑寶珠的動作一頓,連忙低下頭。
裴渡隻覺得自己的腦子像是被一把斧子活生生的劈開,他隻覺得天旋地轉,連薑寶珠在那兒他都看不見了。
裴渡艱難道:“不用找了,已經被水衝走了。”
寶珠眼淚啪嗒啪嗒就落了下來:“衝走了?沒有了嗎?那你應該怎麼辦啊?”
裴渡意外薑寶珠的聲音在顫抖。
明明薑寶珠接近自己隻是為了任務,為什麼還會哭?
“裴渡好感值+5。”
“裴渡好感值+1。”
“裴渡好感值+1。”
“……”
直到裴渡的好感度到了50時233的播報聲才停下。
薑寶珠心裡沒有一絲一毫的高興。
她親眼看見過書中的裴渡因為頭疾如何痛苦,更親眼見到過裴渡如何努力控製讓自己不要發瘋的模樣。
薑寶珠的眼淚如短線的風箏,滴答滴答落在裴渡的脖頸間,裴渡被燙的有些心慌。
外頭的天已經快亮了,微光透過霧氣落到寶珠身上,永遠光鮮亮麗的薑寶珠現在渾身臟兮兮的,頭發像個雞窩。
然而寶珠臟亂的小臉上,鼻頭紅潤,眼神泛著淚花,看的倒是有幾分讓人心疼。
但薑寶珠的哭聲實在是獨特,裴渡聽的不光頭要炸了,就連心都要碎了。
“彆哭了,我沒事。”裴渡用手按了按太陽穴:“扶我起來。”
寶珠聽話照做,昨晚後貴在裴渡旁邊等著他下一步指示。
“會按摩嗎?”裴渡問。
薑寶珠立馬點了點頭:“我會的,之前我專門學過。”
裴渡一頓,頓感這話有些熟悉。
接著就聽見薑寶珠小聲說:“不過王爺不喜歡。”
裴渡:???
男人眼神疑惑,腦袋的疼痛淡了幾分,並且開始回憶自己什麼時候說過這話。
裴渡皺了皺眉,不承認:“本王沒有說過。”
話音一落,剛才還可憐巴巴的薑寶珠就像是炸毛的貓,站起身,居高臨下地指著裴渡:“你這人怎麼這樣!當時我想給王爺按摩,接過王爺直接把我轟了出去!”
被人指著鼻子罵,裴渡沒有生氣,而是認真的想了想。
忽然,裴渡像是想到了什麼,差點給他氣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