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寶珠隻見裴渡神色忽然暗下,卻絲毫不知他心中所想。
這時233的激動的聲音再度響起:“恭喜宿主,反派對您的好感值上升20!”
薑寶珠意外極了,這可是穿書一個月以來,自己在裴渡身上獲取最大的好感值!
難道自己剛才的“表白”把裴渡感動到了,讓裴渡自己放下了戒心?
薑寶珠眼珠子軲轆一轉,試探地開口:“王爺,等回府後我給您包紮傷口吧。”
裴渡語氣比先前平和一些:“不必。”
“反派好感值+1。”
薑寶珠眼睛一亮,果然和自己猜測的一樣。
隻要自己不窺探裴渡的心思,一心對裴渡好,那裴渡的好感值就手到擒來!
薑寶珠乾脆趁熱打鐵,嘴上不讚同地開口:“不包紮傷口發炎了怎麼辦?剛才那劍鋒要是生鏽了怎麼辦,破傷風可是會死人的,王爺您聽我的,回府以後我給您上藥包紮,我技術很好的。”
薑寶珠一張小嘴兒喋喋不休,裴渡隻覺得原本疼痛不堪的腦袋忽然清明了不少。
他看了一眼薑寶珠,依照她的腦子,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也翻不出任何浪花,回府後裴渡縱容她替自己包紮傷口。
隻是等包紮後,裴渡盯著手臂傷口上奇怪的打結方式陷入了沉思。
“王爺,我蝴蝶結打的好看嗎?我敢說整個大周屬我獨一無二,彆無二家。”薑寶珠見裴渡盯著紗布,以為他覺得自己的包紮方式很獨特,頓時趾高氣揚地昂著纖長白皙的脖頸。
裴渡:“……”
整個大周能像薑寶珠這麼蠢的,當真找不到第二個。
他正想出聲嘲諷二句,可抬頭看見薑寶珠圓潤分明的大眼睛時,硬生生將話咽了下去。
直到薑寶珠將好感值拉到50的時候,發現好感度無論如何也前進不了,最終隻能放棄。
她找了個借口離開了裴渡的寢臥。
離開時,薑寶珠碰到匆匆回來的林越。
“王爺剛上完藥,在房間裡麵休息呢,你進去的時候小聲點。”薑寶珠故意大聲道,目的是為了能讓裴渡聽見。
林越一愣,覺得薑寶珠剛才的話怪怪的:“王妃,王爺無礙……吧?”
“沒事啊,多休息就好了。”薑寶珠踮著腳尖,對著房間的方向大喊:“王爺,明日我再來看你~”
薑寶珠折騰了一天,累了,和林越說了兩句注意事項後便揮手告彆。
林越看著薑寶珠蹦蹦跳跳離開的背影,一頭霧水。
他不過是晚了一會兒回來,怎麼他都有些看不懂王妃和王爺了?
王爺往日不是最厭惡王妃,但凡王妃靠近王爺三步之內,能一腳把人給踹飛。
結果剛才王妃說她給王爺上藥,還說明天來看他。
還有王爺剛才聞到了血腥,也不知道頭疾犯了沒。
林越心裡擔憂著,餘光卻發現裴渡站在暗處盯著王妃離開的背影。
裴渡感受到林越的目光,收回視線,轉身往寢房內走去。
林越也跟著進去,進去後便看見小幾上放著一盆顏色稍淺的血水,周圍是散亂的紗布。
至於他家王爺此刻身子傾斜,手臂鬆弛地搭在木椅把手上:“賬本查到了?”
林越反應過來,急忙低下頭:“回王爺,當初杜青風貪汙整治河道的賬本還未找到,但屬下意外在杜家的書房內發現一密道,並且在密道內查出近三十萬兩白銀,與當初救災的數額幾乎一致。”
南方洪水肆虐,一年前朝廷撥款五十萬兩白銀,由杜青風,楚闊為兩位戶部和工部官員南下興修水利,結果水訊上漲,河堤崩潰,導致房屋倒塌無數,百姓死傷慘重。
朝廷一查,便發現楚闊為偷工減料,用豆腐渣代替好的原料,再由杜青風作證楚闊為貪汙三十萬兩白銀,人證物證確鑿,楚闊為被革職斬頭,楚家男丁流放,女眷僥幸逃過一劫。
王爺日以繼夜查了半年,終於找到了杜青風一處弱點,原以為可以一網打儘,誰知找遍了杜府,都沒找到最重要的賬本。
沒有賬本,那三十萬兩杜青風便可以隨意編造來源…… 不對,杜青風沒辦法編造了,前不久剛被發瘋的王爺給一刀砍死了。
林越犯了難:“王爺,杜青風已死,接下來該如何為楚家洗刷冤屈?”
裴渡臉上未有過多的神色,就連眼眸都沒有抬起:“杜青風最高的時候不過是個四品官員,怎麼可能有這麼大的膽子私藏三十萬兩白銀,他背後有人。”
林越一愣,隨即一股涼意直衝腦門。
能在抄家前能搶先一步拿走賬本的,天底下大概除了太子便是陛下。
嘉帝當初賑災時便不大樂意拿出錢財,更想將五十萬兩拿來修建廟宇,最後還是朝臣中大臣極力反對,這才將五十萬兩白銀拿了出去。
若凶手是陛下或是太子,他一麵讓王爺去杜府抄家,一麵又搶先一步拿走賬本,如今死無對證,當真是兩頭通吃。
楚家的冤屈,恐怕永遠窺不見天光。
王爺如此鎮定,恐怕早就猜到了。
想著,林越抬頭,忽然問:“王爺,今日您可還好?”
裴渡一愣,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現在無比清醒,聞到血腥後並沒有向以前那樣頭痛欲裂,周圍扭曲成一團。
好似每次聞到薑寶珠過來後,他都能迅速恢複清明。
“無礙。”
林越見狀,隻好先行告退。
林越離開後,裴渡地指腹細細的盤繞茶碗,熱湯的茶水冒出白煙,他也逐漸陷入沉思。
他發現每次犯頭疾時候,薑寶珠一出現,他腦中的鈍痛便會少幾分。
可以前薑寶珠的性格還未做出改變時,每次她一靠近他心中隻會無比煩躁。
明明都是同一個人,但差彆為何如此之大?
裴渡看著殘留的茶葉在杯壁中打旋,抬手將茶水一口飲儘,最終重重的擱置在小幾上。
薑寶珠無論是誰,是誰派來的奸細。
現在,隻能是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