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玉階生寒•第四章 困卦驚變
驚雷劈開夜幕時,沈硯之的劍已抵住任瑤期咽喉。青銅燈台的青光在雨幕中劃出詭異弧線,將少女的麵容映照得忽明忽暗。她脖頸處跳動的脈搏,與他掌心血玉的震顫頻率驚人一致。
“硯之哥哥要殺我?“任瑤期眼尾泛紅,指尖輕撫劍鋒,“三年前你重傷瀕死時,可是我用心頭血溫養你的經脈。“她突然張口咬住他手腕,舌尖舔過滲出的血珠,“現在你體內流著我的血,殺我等於自戕。“
劇痛讓沈硯之踉蹌後退,懷中寒玉扳指突然發出冰藍色光芒。任瑤期趁機奪過他手中血玉,兩半碎片在掌心合二為一,血色紋路瞬間蔓延至她整條手臂。
“你果然是血玉選中之人。“青銅麵具人終於開口,聲音像是生鏽齒輪摩擦,“可惜沈家血脈不純,需要任瑤期的巫族血統來補全。“他轉動燈台機關,青光在地麵投射出八卦圖,沈硯之的影子恰好落在“困卦“方位。
沈硯之突然察覺不對勁——任瑤期指尖的溫度異於常人,寒玉扳指的藍光竟在她麵前呈現詭異的暗紫色。記憶碎片如利刃刺入腦海:母親臨終前曾說“莫信紅衣“,而任瑤期今夜穿的分明是月白襦裙。
“你不是任瑤期!“他揮劍斬斷困住自己的藤蔓,卻見少女發間銀鈴紛紛炸裂,露出藏在其中的蠱蟲。真正的任瑤期應在三年前就因失血過多而亡,眼前之人不過是借屍還魂的巫女。
“聰明。“巫女指尖纏繞著血玉鎖鏈,“但困卦已成,你注定要成為血玉祭壇的祭品。“她將血玉按在沈硯之眉心,劇痛中他看見幻象:南疆古墓深處,九具青銅棺槨圍繞著巨大的青銅燈台,每具棺木上都刻著與他相同的生辰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