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隊人一起巡邏效率低下。
錢進決定分兵。
隊裡12個人正好總共有四個手電筒,他們便分四隊。
每隊一個小隊長帶一支手電筒加倆隊員,完美!
見此朱韜打了個哈欠:“錢隊,你還真要帶咱弟兄們巡邏啊?壓根不用這樣。”
“你當一隊跟咱一樣巡邏?他們肯定找地方貓著乘涼,到點撤退!”
然後他模仿王東粗著嗓子說話:“費那勁乾啥?電池比新媳婦還金貴!”
其他隊員笑。
以往確實這麼乾的。
馮廣源則糾結的說:
“要是碰到了窮凶惡極的歹徒咱們怎麼辦?真上去乾啊?咱們又不是治安員,不專業呀。”
隻有周耀祖一如既往的覺悟高:“碰到犯罪分子,當然得跟他們勇鬥到底!”
馮廣源頓時瞪眼要懟他。
但想了想還是看向錢進。
錢進說:“要是一個犯罪分子,你們碰到以後跟他周旋,同時吆喝我們去支援。”
“要是兩個以上犯罪分子,你們趕緊敲鑼打鼓砸玻璃,先把群眾都招呼出來再說。”
“讓他們陷入人民戰爭的汪洋大海裡!”徐衛東補充。
錢進點頭。
其實他有辦法讓隊伍分兵的同時保持戰鬥力的統一,隻要一人給配一台對講機就行了。
27年代保安就是這麼巡邏的。
可惜這年頭連治安所都隻有搖把電話,整這洋貨準被當特務逮。
為了居委會組織的巡夜行動,他沒有必要付出太多。
四個小隊分開。
夜色很深。
海濱市陷入沉睡。
樓房裡燈光熄滅了,路燈也熄滅了,整個城市變成了資本家的心——很黑。
秋高氣爽,天上少雲,錢進偶然抬頭:
好一片燦爛星河。
無垠夜空恍如無邊無際的黑色畫卷,浩瀚群星是上麵唯一的畫像。
無窮儘的星辰灑在其中,白色、黃色、綠色,瑰奇絢麗,色彩斑斕!
這是他以前從沒有親眼見過的壯美,哪怕是在影視劇或者畫作中也沒有見過。
仰望如此星空,他一時之間大受震撼竟然停下腳步走不動了。
沒有光汙染時代的海濱市夜空,原來這麼美!
他一停下腳步,跟他後頭兩個隊員趕緊湊上來低聲問:
“有情況?”
“隊長發現什麼了?”
錢進啼笑皆非要解開誤會,還沒等開口隊員中的李保衛倒吸一口涼氣:
“看見了、我看見了!”
錢進到嘴的解釋憋回去。
李保衛指向側前方一棟樓。
星光月光如一層青霜般鋪撒在牆壁與地麵上。
錢進跟著自李保衛手臂指引看到有一個黑影順著樓麵正靈巧往上攀爬。
這黑影動作麻利,又是跳陽台又是爬外牆,嗖嗖嗖就從二樓上了頂樓。
李保衛見此眼睛直了:“這身手趕上《渡江偵察記》裡的侯登科了!”
“隊長,上嗎?”曹有誌惶恐的問。
上屁!
錢進推開兩人低聲說:“他進去犯案了,我盯梢,你們倆去喊人,就近喊人!”
曹有誌傻乎乎的問:“隊長,不是說要一個賊的話咱乾他就完了嗎?”
錢進暗道你他娘挺梗啊,我哪裡這麼說了?不是說了先周旋再喊人嗎?
再說了。
他這麼說的時候真沒想到能碰上賊。
另外他這會慫的原因主要是他發現這賊身手很厲害。
要是人家還配了武器,三人絕對白給!
錢進勇猛膽大但不虎。
於是他就小聲說:“執行安排——誰告訴你們隻有一個?”
“俗話說,捉賊拿贓、當賊成雙,我要是估計不錯,暗地裡還藏了一個把風的!”
曹有誌和李保國立馬分兩路去喊人。
錢進找了個花壇窩進去。
下次下鄉得弄條狗在身邊。
有狗衝鋒在前,三對一穩贏。
他忽然想到商城也賣活物,不知道能不能穿越時空把狗崽子帶過來。
這都是後話了。
即使能他現在也買不了,金盒子太小。
所以提升金盒空間大小是緊急要務。
就在他思索之間,賊從二樓翻了下來。
人家都沒有攀爬,直接一個腰馬合一從陽台翻越了下來!
錢進當場心裡一沉:
他從沒在現實中見過這樣的能人。
這賊不是從二樓跳下,是像《譚談交通》裡譚警官抓到的那個坐在三輪車貨品頂上的小夥一樣,腰馬合一騰空翻跟頭躍下。
姿勢極其流暢且落地很穩,一點沒有人仰馬翻。
以這樣的身手配武器,他們一個隊全上也白給!
賊落地後腳步輕盈要跑,速度很快,眼看就要貼著錢進藏身的花壇跑路。
錢進不敢追,但以賊的身手和警覺性,等小隊集合了肯定逮不到人。
於是他咬咬牙握緊了高功率手電筒:
告訴俺娘,俺不是孬種!
雙方距離迅速拉近。
錢進看到了他蒙起來的臉!
當機立斷他起身直接將按鍵推到最上端:功率最大化!
18000流明!
然後太陽出現了!
那賊被照的纖毫畢露,臉上尼龍黑絲襪上哪裡拉絲都清清楚楚。
他瞬間閉眼下意識叫了一聲。
接著迅速閉嘴往旁邊花壇裡鑽。
可他在花壇裡一睜眼後慌了:“我眼睛!啊!我我我看不見了我瞎了!”
“娘我瞎了!啊!”
四周響起喊聲:
“哪裡來的光?”
“誰在叫喚?怎麼回事?”
錢進趕緊關閉手電筒。
隊員們跟野驢似的咣當咣當跑過來:“隊長?剛才哪裡來的光……”
錢進不理疑問,大喝道:“抓賊!”
“把他給我拿下!”
花壇裡那賊發現自己瞎了以後崩潰了,瘋狂舞弄手臂。
徐衛東上去將他放倒,一個強人鎖男又一記老漢推車將他給控製住了。
其他人七手八腳的上去,摁地上捆綁了起來。
喊叫聲驚動了附近住戶。
昏黃的燈光亮了起來:
“怎麼了?下麵吆喝什麼?鬼子進村啦?”
“好像抓到偷內衣內褲絲襪的賊了……”
“還真是,走,下去看看怎麼回事……”
居民穿上衣服紛紛下樓。
隊員們昂頭挺胸撅屁股,目光堅硬如鐵杆山藥、嘴唇抿的好像被502膠水粘住。
其中徐衛東擰著賊胳膊眼神最慘烈。
人家那架勢像是要去閱兵。
他像是要英勇就義。
唯有周耀祖最正常,他跟錢進商量一番,果斷跑去街道治安所喊治安員。
都是一條街上的老街坊,治安員們跟隊員們很熟。
值班的是程華,他身穿一身藍,來了以後先銬了賊。
這賊還在哭號:“我眼瞎了、眼瞎了!怎麼回事,我怎麼眼瞎了……”
“少你娘裝!”程華上去給他一記黑虎掏心。
然後檢查一番後訕笑:“真瞎了……”
錢進一行人去治安所登記情況,看熱鬨的居民被疏散開。
一隊的王東提著褲腰帶急匆匆跑來:“怎麼回事?真讓你們抓到賊了?”
確認抓到了賊。
王東氣急敗壞,雙手使勁拍大腿:
“草他媽的!我就說不能找地方貓著、我就說能抓到賊立功!”
“草他媽的!這幫爛肉就是偷懶、就是不肯真巡邏!”
“草他媽的!大功一件又飛了!”
二隊隊員們進入治安所把最近街道女同誌丟褲衩的事講解一遍,然後講到抓賊過程他們是瞎子洗臉——兩眼一抹黑了。
沒他們事!
錢進三下五除二的說:“我和李保衛、曹有誌兩位同誌巡邏發現了這個賊在入戶……”
李保衛和曹有誌激動的臉膛發紅,褲腿發顫。
“然後我盯著賊讓他們倆去喊人,他們把我們隊員喊來後,這賊一露麵我們一起用手電光照他眼睛。”
“趁著他晃了眼睛,我們隊員一擁而上把他給擒拿了!”
隊員們又尷尬又感動。
隊長講義氣!
周耀祖不好意思想說實話,錢進用眼神將他逼回去:這人是好人,但好的不正常。
程華登記之後讓他們離開,說等到審查有結果會再通知他們。
錢進給隊員們放了半天假。
他回家後吹著口哨將小鬼子的銅鈴鐺放進了金盒子裡。
商品信息一出來,口哨聲戛然而止:
150000元!
錢進仔細數0,數了三遍確實是十五萬!
他看到這銅鈴的時候就猜出來它價值不菲,現在看到是十五萬後有種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感覺。
其實他一早還猜這鈴鐺能賣幾十萬幾百萬來著。
反正那會他隻是瞎琢磨。
他又看商品信息:
平安喜樂銅鈴鐺·1908年·五郎三郎鑄金工坊祝福款、貴族專享款。
錢進明白了。
這銅鈴鐺是1908年的物件,放在27年確實屬於近代古董了。
看鑄造工坊的名字,它是由一個叫五郎三郎的店鋪給貴族造的。
沒說的。
賣出。
加上之前積攢的錢,他在商城已經有了二十八萬。
他的身家越來越豐厚。
但是距離購買一公斤黃金所需的錢還是差好些呢。
錢進衝了個涼後上床。
不管。
反正今天是很有意義的一天。
睡個懶覺!
第二天一早他被徐衛東給吵醒了。
開門放徐衛東進來後,他打著哈欠問:“同誌哥你行啊,睡了幾個小時?”
“一晚上沒睡!”徐衛東很興奮,兩個眼珠子紅通通的。
錢進哂笑:“至於嗎?不就抓了個偷內衣褲叉子的賊……”
“那個賊不是偷褲叉子的,他是個江洋大盜!”徐衛東大叫,“還專偷乾部樓,褲衩裡藏的全是僑彙券!”
錢進:wt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