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如果從高空看去,就會依稀看到四道狂奔的身影。
前麵一人在跑,後麵三人在追,不過再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前麵那人正在被逐漸追上。
陳櫟雖死命狂奔,可始終甩不開後麵那三個原始人。
本來還可以勉強和他們比一比速度的,但剛才挨的那一拳力量太沉了,此時他的後背火辣辣的疼,裡麵的骨頭好像都要裂開一樣。
這已經算他的體魄好的了,如果換了普通人,估計一拳就要失去行動能力。
原始人的力量可不是蓋的。
不過也幸好這幾個原始人不是那種特殊的原始人,不然陳櫟就算被自己的良心譴責死,也不會回頭救人。
一逃三追,雙方距離越來越近。
陳櫟也想過我黨的遊擊戰,利用叢林地勢殲滅敵人。
但想了想果斷放棄,跟原始人在原始叢林搞野戰術,太傻逼。
近了,更近了。
其中一人,石矛高舉,準備給陳櫟來一個背刺!
但就在這時,陳櫟猛然一躍,嘭嘭兩腳踹在樹乾上,身體在空中一百八十度折返,一條鞭腿瞬間抽向離得最近的那名原始人。
“還好,雖然退伍兩年了,但身手還在。”陳櫟在心中慶幸。
那名原始人用脖子完全承受了這勢大力沉的一腿,瞬間失去戰鬥力。
脖子倒是沒斷,隻是暈了過去,畢竟那裡神經密集,捎有重擊,很容易暈死。
但就在這時,那個拿著石矛的原始人,也用手中的石矛,狠狠地刺進了陳櫟的左肩膀,並且用力一旋,頓時間,陳櫟肩膀幾乎被撕裂!
“啊!!!”
陳櫟嘶吼,眼淚狂飆。
這和意誌無關。
當人承受的疼痛達到一定等級後,淚腺會自動分泌淚水,這個行為不受人的主觀能動性所控製。
那些承受極致疼痛,但隻是眼眶通紅的情況,是不正常,不科學的,也隻有無腦小說敢這麼描寫。
正常人誰受得了啊!
陳櫟嘶吼,借助身體落地的慣性,擺脫石矛的進一步傷害,捂著左肩,拚命地拉開距離。
如果沒有受傷,還可以憑借著武器優勢近身搏鬥,但現在左肩已經被撕裂了,還想趁機滅敵?
你當是寫小說啊,瞎幾把吹。
陳櫟捂著肩膀,玩命逃亡。
但一條臂膀受傷,大大影響了他的速度。
身後的原始人越追越近。
陳櫟的心沉到了穀底,一片黑暗。
留給他的時間,比留給國足的時間還有限。
“操你媽!!”
陳櫟怒罵,瞬間作出決斷,不能再這樣跑下去了!
他要反擊!
自己已經廢了,左肩被撕裂,以現在這條件,根本不可能活下來,將會流血過多而死,或者傷口感染而死。
但陳櫟並沒有放棄,就算是死,也要拉上他們!!
陳櫟猛地轉身,手中石刀突然擲出,直接插在一個原始人的脖頸上。
“還有一個!!”
陳櫟嘶吼著,拚儘全力,向最後一名原始人撲去。
但——
“噗嗤!”
沒有任何意外,重傷且意識混亂的他,被對方的石矛瞬間洞穿胸膛。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還能憑正常手段搏殺掉對方,那不科學。
“咳……咳……”
大股大股的血湧上喉嚨。
“噗!”
陳櫟口中鮮血狂噴。
那名原始人沒有躲閃,而是張大嘴巴,儘情地接著陳櫟噴出來的血,爽快地吞咽著,滿臉的猙獰和快意。
似乎同伴的死他根本不在乎。
陳櫟意識逐漸渙散,身體搖搖欲墜。
見此,那名原始人終於忍不住仰頭放聲大笑。
可就在這時,陳櫟的雙眼陡然大睜!
局勢驚變!!
他右手抓住石矛,身子向前一撲,石矛在他胸膛中持續貫進。
“噗嗤!”
胸膛被完全貫穿。
但陳櫟也幾乎在瞬間撲到了那名原始人麵前,滿是鮮血的嘴張開,狠狠地朝著那名原始人的脖頸咬去!
“啊!!!”
那名原始人嘶吼出聲,瘋狂捶打陳櫟,但陳櫟生生承受著,嘴中的力道再次加大。
陳櫟牙關一緊,奮力一扯!!
一條粗大的管子從那名原始人脖頸中扯出,鮮血狂飆,血霧漫天。
“啊!!!!”
那名原始人不斷哀嚎、嘶吼,但於事無補,那根血管意味著什麼,陳櫟非常清楚。
所以,這個原始人活不了了。
“終於……結……結束了。”
陳櫟吐出口中的血肉,呢喃一聲,就要倒下。
“不……還……還有一個。”
陳櫟即將潰散的瞳孔,驟然收縮。
那名先前被踢暈的原始人並沒有死!
陳櫟艱難地邁開腳步。
十幾步的距離,宛如生與死的界限,很漫長,又很短暫。
那根石矛還在他胸膛處掛著,前後貫穿。
陳櫟踉踉蹌蹌地走到那個被踢暈的原始人身邊,悍然拔出胸膛的石矛,用儘此生最後的力氣,狠狠一刺!
偏了…
“嗬……真他媽、他媽……”
……
小樹林外,采摘隊有些騷動。
因為中午休息清點人數時,發現少了一人!
小頭目瞬間反應過來少了誰。
“嘰哩哇啦,哇卡瑪卡,阿裡嘎多!”
小頭目迅速召集人手,展開搜尋。
而那個大嬸更加著急,在小頭目麵前哀求自己也要進去找,但被小頭目一腳踢到了一旁。
他親自帶領十個強壯的部落人進去搜尋。
剩下的原地休息,稍後繼續采摘。
……
陳櫟靜靜地躺在枯枝敗葉上,臉白得像麵粉,嘴唇乾裂。
他感覺到自己快要死了。
這種傷勢,即便是立馬上手術台,活下來的幾率也很渺茫。
他的意識很混亂,生平往事像走馬燈,每走過一步,後麵的記憶便會模糊下去。
他才二十四歲,人生並不長,很快就走到了最後一刻,定格在一個女生身上。
這是他的房東。
他的房租還沒交。
“嗬……”
陳櫟混亂的意識清醒了一瞬。
都特喵快死了還要想起這種不開心的事,真是可惡。
走馬燈走完,人生也就到頭了。
陳櫟混亂的意識不再混亂,而是像死水一般永寂。
可不知何時起,死水又忽然泛起了漣漪。
一股莫名的力量湧入陳櫟體內。
陳櫟的身體猶如枯木逢春,乾裂的稻田被塘水浸泡,煥發生機。
他的意識在複蘇。
“帶領部落,走下去……”
意識恢複那一刻,一道威嚴中透著疲倦的聲音在陳櫟腦中響徹。
陳櫟睜開了眼,他怔怔地看著高大的樹冠,耳邊傳來鳥鳴蟲吟,很吵,身下是冰涼的枯葉爛泥地。
“我又活過來了麼,老子果然是主角。”
“不過……我真是聖母婊啊。”
想起自己的衝動行為,陳櫟給自己貼了個標簽。
但如果再來一次,他依舊會出手。
堅決認錯,死不悔改。
胡思亂想了一陣,陳櫟終於感覺身體屬於自己的了。
但就在其重新掌控身體那一瞬,他感覺到自己被輕輕搖了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