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日西墜,餘暉中,整個部落都被染上了一層淡金色的光彩,遙遠處猿啼虎嘯,而部落卻宛如遠古神廟般神聖、祥寧。
采摘隊回來了。
這次陳櫟收獲了十幾個野果,一堆野菜,五六塊大塊的植物塊莖,還逮到了一隻大山鼠和兩頭刺蝟豬,其他人也獵到了一些小野獸。
這次的收獲比昨天好。
而采摘隊回來不久,遠處的地平線上也出現了狩獵隊的蹤影,被夕陽在大地上拉出長長的影子,身體輪廓則被晚霞鑲上了道道金邊,顯得無比高大與熊健,每個人都扛著一頭獵物,滿載而歸。
本來那十幾個原始人已經算高大壯的了,可扛著的那些野獸比他們還壯,如果遠遠看去,你會發現那些野獸好像懸空飄著走,因為人都被遮掩了。
“呼呼!啊啊啊!哇啦哇啦!”
部落人看見狩獵隊這次帶回來這麼多獵物,頓時高興得手舞足蹈,口中發出一聲聲陳櫟聽不懂的蠻語。
那些女原始人沒有一點害臊,光著上身,圍著火堆跳來跳去,頓時間一片波濤洶湧,男人們會驕傲地挺起胸膛,甚至還會向彆的男人炫耀自己的配偶。
陳櫟被旁邊一個原始人碰了碰,陳櫟看他,他指著一個胸最大,晃蕩幅度最大的女原始人,哇啦哇啦說幾句,又指了指自己,然後驕傲地挺起了胸膛。
陳櫟:“……”
咋的,欺負老子單身是不是?
陳櫟不理他,繼續觀賞,重點關注旁邊這貨的配偶!
反正是你讓我看的。
唱跳片刻,首領出來發話,又是一頓蠻語。
首領發表完,巫又出來說了幾句。
這次陳櫟就猜不出他們要乾啥了,隻知道這些原始人聽了首領和巫的話後很高興,跳得更凶。
本來隻有一堆火堆的,但首領和巫講完話後,又點起了兩堆,總共三堆篝火,把整個廣場照得十分透亮。
篝火獵獵,樹枝被火焰燃燒後爆裂聲不絕,部落狂熱的氣氛被推向極致。
這時,隻見那十六個原始人走出來,走向那堆獵物,手中拿著石刀。
石刀鋒利堅硬,陳櫟看過,估摸著是用黑曜石磨製的。
那些獵物的頭被割下,血被裝在獸皮水袋。
陳櫟更加疑惑,這是要乾嘛?
這時,十幾顆頭顱被擺到一個石台上。
巫拄著拐杖,晃悠悠地走回自己的山洞,不一會兒,從山洞裡抱出一塊石柱。
石柱被小心翼翼地放到石台上,此外,她還換了一件用獸皮縫製的巫衣。
陳櫟注意到,當巫再從山洞出來後,所有原始人都安靜了,一臉肅穆。
陳櫟低頭沉思片刻,得出一個猜測:
他們在祭祀。
估計那塊石柱就是所謂的圖騰柱了。
陳櫟向前擠,慢慢靠近那塊圖騰柱,他知道,上麵刻的應該就是部落的圖騰了,也是部落人的信仰,他有些好奇。
陳櫟從一群大漢身邊擠過,惹了一身騷,終於擠到了前排。
“好怪的圖騰。”
陳櫟盯著那圖騰柱,喃喃自語。
圖騰柱上麵是一條沒有眼珠的小魚浮雕。
圖騰柱被巫慎重地請出擺在祭台上,接受部落人的祭拜。
祭台上,有野豬頭,駝鹿頭,貂熊頭,洞熊頭等,還有大塊鹿豚肉,數條牛鞭,都是生的,血淋淋,此外還有很多野果野菜,植物塊莖,鳥蛋之類的。
陳櫟看了片刻,也沒見那小魚圖騰有什麼異樣。
這倒是讓他有些失落,畢竟先前看到天上有兩個月亮,他還以為這是一個玄幻世界呢,但目前看來並不是。
飛天遁地,問道長生這些是與自己無緣了。
不過想想也是,圖騰這東西,大多是原始人臆想出來的,目的是保佑部落,也蘊含著他們對大自然的敬畏和崇拜,可實際上並沒什麼卵用,一個精神寄托罷了。
這小魚圖騰,應該是部落哪位先賢創造的,然後靠坑蒙拐騙,以小魚圖騰為中心,集合了一批原始人,隨後逐漸發展成了現在這個部落。
祭祀開始了。
隻見巫對著小魚圖騰沉默片刻,隨後開口吟唱。
“ζ亇虍氺焱,炛£氵糹……”
台下的原始人緊張起來,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生怕影響到巫的吟唱。
巫唱的是什麼,陳櫟也聽不懂,音調很怪。
但隱約聽到了“他媽”的發音。
巫的吟唱一聲比一聲高亢,而伴隨著的,是旁邊那一個個獸皮大鼓被敲響,帶著特定的節奏,跟巫的吟唱和鳴,期間還有骨頭和石頭的敲擊聲。
絲毫沒有遵循聲樂美學,不好聽。
終於,過了許久,巫的吟唱結束。
接下來是唱祭祀歌,集體高唱,陳櫟也聽不懂,但也跟著開口,模擬口型,緊緊依靠群眾。
這讓他想起了小學唱國歌時,因為不會唱而學口型的情景。
最後是跳祭祀舞。
這祭祀舞就得說道說道了。
就是那種一會兒像挖菜,一會兒像抖胸,一會兒又跟店小二甩抹布似的那種舞。
感覺恥度有點大。
這跳祭祀舞的隻有十個人,五男五女。
他們盛裝打扮,頭上戴牛角,鹿角,羽毛等還有一些陳櫟看不出是什麼玩意兒的頭飾。
脖子上掛著的是一個比一個猙獰的項鏈,這些項鏈有牙串,也有骨串、石串。
他們臉上還畫著濃重的彩色線條,這些都是巫親手畫上去的。
那五個女原始人腰上還圍著像是某種蛇皮一樣的腰帶,花紋斑斕,下身的獸皮短裙還係著一串串骨飾,跳動之間發出叮當叮當的聲響。
畫風很野蠻,很狂放,很有原始色彩。
他們這身裝扮,明顯比其他原始人高級。
陳櫟喜歡看小說,特彆是原始流小說,所以他知道,這種祭祀舞,是一個部落從建立之初就流傳下來的古老舞。
很多原始部落都有自己的祭祀舞,祭祀舞是祭祀儀式上非常重要的一環,它承載著那個特定時代環境中部落祭祀的獨特禮儀,也傳遞著部落的人們對圖騰,對先祖的崇拜。
所以這種舞不是誰都能跳的,必須是部落裡的“精英”。
對於“精英”的定義,可能是某幾次狩獵或采摘活動中作出傑出貢獻,或者製作出新的武器,新的生產工具,亦或者在部落衝突中立大功之類的人。
大概一個小時過去,祭祀逐漸進入尾聲。
可細心的陳櫟發現,隨著祭祀進行,巫的臉色卻愈發凝重,一直盯著那小魚圖騰,幾乎沒移開過。
當祭祀舞的最後一個動作落下,巫的臉色更沉了,不過轉瞬間又恢複正常,掩飾得很好。
除了陳櫟這個異端,土著們都一臉虔誠地看著圖騰柱,所以沒人發現巫的異樣。
整個祭祀過程是這樣的:
巫吟唱→集體高歌→十個精英跳祭祀舞。
祭祀結束了,部落人都很興奮,很激動,高舉雙手,雙腳跺地,以此來表達自己的情緒。
有的甚至當場把自家配偶拖走,進行造小人運動。
陣陣慘叫聲、浪叫聲、打樁聲聲聲入耳。
如此狂放,陳櫟也不是第一次看到了。
不過他並未多看。
畢竟也沒啥好看,動作姿勢單調,基本都是傳統的男上女下,最多就是獸性十足的後入,毫無技巧可言,缺乏觀賞性。
他倒是想好為人師一回,但想想又怕自己忍不……呸!
他不知道這些原始人喜不喜歡戴帽子,如果不喜歡,自己應該會被錘死吧。
在一片歡呼聲中,巫轉身走回了山洞。
陳櫟有些疑惑,巫剛才為何會有這樣的神色變化?
難道說…
這圖騰真有什麼奇異本事,以前顯靈過,現在不顯靈了?
因為經常看小說,所以一些上帝思維還是有的,所以陳櫟一下子就猜到了這種可能,心思頓時又開始熱絡起來。
……
接下來是美食狂歡。
陳櫟拿了一小塊烤棕熊肉,撕咬了一口,感覺味道很淡,畢竟沒有鹽,也很柴,體型大的野獸,如果不經過精細處理,肉質基本都柴。
陳櫟迅速消滅完那一小塊棕熊肉,接著又拿了一串烤鞭子。
鞭子雖然被烤得焦黑,但依然能夠看得出曾經的雄風,直徑粗大,也不知生前征服過多少小可愛。
而今化作美味依然能夠讓人大快朵頤,這才是它的生命意義。
而大凡動物,進化得最完美細膩而讓口感層次豐富的,無不是腦子和生殖係統。
至於其他部位的肌肉和器官,往往都很粗糙。
陳櫟手中這串不知道什麼動物的鞭子便是如此,味道好極了。
鹿豚肉比較清甜,肉質鬆嫩,即便是烤的,味道也不錯,煮肉粥想必相當不錯,蛋白質是牛肉的五倍。
每一種肉都被陳櫟嘗了一遍,但每一種肉都隻吃一小塊,最後猛的拿起一大塊鹿豚肉,晃悠悠地走回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