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njour，我是劉進？”
“bonjour，請問阿摩司先生在嗎？”
“額，我就是。”
電話裡，傳來了一個陌生的聲音。
是男聲，聽聲音，應該年紀不小了。
“我是安德烈·瓦努塞爾，人道報的記者。”
“額，我想起來了，梅拉和我提起過你……你好，安德魯先生。”
“是這樣，我大概下周二到圖盧茲。梅拉既然和你提過，相信阿摩司先生也應該知道我的來意。我想給你做一個訪問，不知道阿摩司先生什麼時候比較方便？”
周二，周二好像是全天的課程。
“周三吧，周三我下午沒課。”
“那好，我周二到達圖盧茲後，會再和你聯係，確認具體的時間。”
“沒問題。”
“冒昧問一句：阿摩司先生是黨員嗎？”
劉進一怔，旋即反應過來。
“抱歉，還不是。”
“那好，我知道了，咱們下周見。”
劉進掛斷了電話。
……
時間，已經進入二月。
圖盧茲的天氣，也漸漸變暖。
早春的風，在晚間會有些涼意，但並不難過，反而會感覺很舒服。
身上厚厚的冬衣也脫掉了。
取而代之的，是薄薄的單衣。
劉進周一往家裡又打了三十萬法郎。
他現在有兩個賬號。
一個是學校幫忙辦理的賬號，另一個則是他之前跑去巴黎時，在巴黎中行開設的賬號。
大錢，在中行賬號裡。
等梅拉後續的錢進來之後，他會兌換成美元，購買蘋果的股票。
而學校辦理的銀行賬號裡，則是零七碎八的入賬。
彙給家裡三十萬之後，賬號裡還有居然還有一百多萬。
劉進嚇了一跳。
他讓銀行把賬單打印出來，發現在一月底，接連進賬了兩筆款項。
一筆三十多萬，一筆八十萬，加起來一百一十萬。
彙款方，是辛格拉出版社。
《兩小無猜》和《困在時光裡的父親》的稿費。
這兩本書已經簽訂了合同，按照規定，應該是在出版後一個月付款，沒想到……
再一想，估計是《天使愛美麗》的原因。
誰說老外不靈活？
有好處的時候，他們的規則其實很靈活。
劉進不由得挺直了腰杆。
從銀行出來，劉進直奔學校。
剛在教室坐下來，賽琳娜拉著馬俊走了過來。
“呀，hand哥這是怎麼了？”
馬俊的臉有點腫，明顯是被人打了，眼圈烏青。
賽琳娜惡狠狠瞪了馬俊一眼，“你自己說。”
“我……”
馬俊低著頭，期期艾艾的，說不出一句囫圇話。
賽琳娜正要開口，教室門卻在這時候開了。
孫悅和楊東起從外麵進來，劉思思和段潔也一前一後的，跟著兩人就進入教室。
劉思思拉著段潔走過來，在劉進前麵的座位上坐下。
“進哥，幫幫段潔，好不好？”
“誒，段潔你這是……”
賽琳娜也露出驚訝的表情。
段潔的一隻眼睛烏青，臉上還殘留著紅腫的痕跡。
她低著頭，突然間就哭了起來。
賽琳娜忙走上前，把她摟在了懷裡。
“這是怎麼了？”
劉進也有點懵！
怎麼一個周末過去，一進教室，兩個同學都被人揍了？
“是那個棒子！”
劉思思在不知不覺中，也被劉進帶偏了。
開口棒子，閉口棒子的，說的賊溜。
“棒子咋了？”
“那貨找段潔借錢，段潔沒給他，然後被他打了……段潔昨天晚上連夜跑到了我那邊。”
“棒子呢？”
“不知道，可能還在我公寓裡。”
“你心可真大，還敢讓他留在公寓？報警啊！”
上輩子可沒有遇到這個事，劉進也有點搞不清楚。
“報警有什麼用，他說如果段潔敢報警，他一定會找段潔的麻煩。”
是啊，那棒子是法籍。
而且他和段潔談戀愛，很多人都知道。
至少，學校裡不少人都知道這件事……就說是情侶間的衝突，警察也未必會上心。
當然也可以告他家暴……
好像也沒什麼用。
那廝又不是什麼公眾人士，沒有人會在意。
甚至有可能不用交保釋金就能出來。
這時候，也沒人關心馬俊了。
劉進撓撓頭問道：“你想怎樣？”
“我想讓他離開。”
“要不要告他？”
“……”
“我管不了！”
看段潔那樣子，有點餘情未了的意思。
劉進立刻拒絕。
這種事，出力不討好，他上輩子遇到過。
“段潔，傻妞兒，你現在還存著念想呢？他都動手了！”
“可是告他，有用嗎？”
“未必，你得找靠譜的律師，而且你是華國人，他是法國人，就算告贏了也不一定能解決。那棒子明顯是個混子，他要是不從你身上榨夠了，估計不會罷手。
而且，這種人一般都很有手段……段潔，不是我不幫你，而是我怕你扛不住他的花言巧語。”
劉思思幾人，都沉默了。
賽琳娜突然問道：“能不能找人警告他？”
“找誰？”
劉思思問道。
大家都是留學生，來法國都不過幾個月，社交圈大都集中在華人圈。
賽琳娜的情況好一些，她性格開朗，認識不少人，但你要說這種事，估摸著法國人也懶得過問。
“要不，我和段潔換一下？”
炮姐雖然是最後來的，但也聽明白了緣由。
“讓段潔和賽琳娜住，我搬去公寓。”
段潔抬起頭，看向了炮姐。
“沒用的，就行老劉說的那樣，這種混子，不達目的不罷休。就算換了，他還是會找上門。到時候找到學校，段潔怎麼辦？躲，肯定不行，還是得找人警告。”
炮姐則緊蹙眉頭道：“那就又回到了原點，找誰？”
劉思思看向了劉進。
賽琳娜和炮姐相視一眼，也看向了劉進。
孫悅和楊東起，還有張培、宋偉傑，雖然沒有吭聲，也都齊刷刷把目光放在了劉進身上。
“不是，你們看我有什麼用？我找誰去啊！”
“進哥，幫幫段潔吧，她嚇得都不敢回去。”
“可這個事……”
劉進，是真不想管。
但……
他撓了撓頭，看著段潔問道：“段潔，你考慮清楚。你這個事情要是讓我管的話，可能會有點凶殘。彆到時候人家幾句軟話，你有回心轉意了。到時候回過頭來找我的麻煩……你要是這樣子，我真不會管。要麼，你下定決心，一刀兩斷。”
“我……”
劉進沒有再說什麼，而是起身往外走。
“我出去抽個煙。”
他說完，溜溜達達的走了。
而劉思思也意識到，她好像給劉進找了一個大麻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