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課，劉進就撩了。
梅拉已經打了好幾個電話，如果他再不去出版社，估摸著梅拉會拎著槍來找他。
嗯，法國是禁槍國家。
倒是好萊塢的電影裡，經常給人一種法國槍支泛濫的感覺。
泛濫嗎？
肯定泛濫！
你去黑市找阿爾巴尼亞人，肯定能買來黑槍。
但明麵上，它就是個禁槍國家。
私人持槍，有嚴格的規定。
不過，梅拉有持槍證，所以她就算隨身攜帶槍支，也是合法合規。
劉進可不敢以他血肉之軀，去對抗梅拉的小勃朗寧。
“梅拉，這麼急找我，到底什麼事？”
辛格拉出版社的麵積不小，有大約四五十人。
以前，曾多達四五百人呢。
沒辦法，誰讓老辛格拉患病之後，辛格拉出版社就在不斷縮小規模。
劉進已經不是第一次來出版社了。
沒人理他！
因為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梅拉的人。
他走進辦公室，就見梅拉一身禁欲係的衣著打扮，還帶著一副昂貴的金絲邊平光鏡。
又純又欲，可惜是個拉拉。
“簽合同。”
梅拉二話不說，把再版合同遞了過來。
劉進一目十行看了一遍，沒什麼問題。
版稅提高了，百分之十二。
彆小看這兩個點，估摸著能給劉進帶來幾十萬收入。
“這麼好？”
“是啊，《天使愛美麗》的勢頭很強，你沒看最新的銷量排行榜嗎？上周，《天使愛美麗》超過了火焰杯，拿下了第一名。一萬三千七百四十二本！該死的，如果不是我聰明，提前印刷，差點就斷貨了……看目前形式，十萬本問題不大。”
加上首印的三萬本，十三萬本。
這個銷量，對於法國出版業的體量而言，已經屬於暢銷書了。
“所以，我現在是暢銷書作家？”
“是的。”
梅拉說著，從抽屜裡取出一張支票，推給劉進。
“一百二十萬法郎。”
“一次付清？”
“你不要嗎？”
“當然要，不要是王八蛋。”
劉進二話不說，就搶過了支票。
“主要是從目前形式來看，十萬本的銷量是可以達到的。買書嘛，本來就是一個周期性長的生意。如今法國各家書店，都有進貨的意願，所以提前結算稿費。”
“謝謝！”
劉進把支票收了起來。
“你怎麼突然跑去馬賽了？”
“我不知道……”
“啊？”
“那天晚上，我室友搬走了。
外麵還特麼下著雨，我感覺很不好，特彆想念陽光的滋味。當時，我腦海裡有一個念頭，去馬賽，去馬賽……於是，我拎起背包，直奔火車站，就去了馬賽。”
“真的？真的這麼神奇？”
“編的！”
劉進忍不住笑了起來。
“我就是沒事乾，所以隨便買了一張車票。”
“不，那不是編的，那是真的！”
哪知道，梅拉卻正色說道。
“聽我說阿摩司，那是真的，如果有人問你，你一定要這樣說。
這是上帝的安排！”
啥就上帝了？
和上帝有啥關係？
同時，劉進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以前梅拉都是稱呼他‘liu’的，可現在，卻稱呼他的筆名。
這可是從未有過的事情。
……
“奧蒂莉，拿兩杯咖啡進來。”
“能不能不喝咖啡，我最近在馬賽喝咖啡，快要喝吐了。”
梅拉一怔，疑惑看了劉進一眼。
“奧蒂莉，換一瓶礦泉水。”
“好的！”
奧蒂莉是梅拉的秘書，也是個小美人。
個子嬌嬌小小的，帶著一副黑框眼鏡。
散發著一種小受的氣息。
乍一看她，劉進就忍不住聯想到《穿普拉達的女魔頭》裡，安妮·海瑟薇扮演的角色。
這是梅拉的心腹！
圖盧茲一大研究生畢業，雙碩士學位。
精通英、法、德、意和西班牙語，同時還能說一口子帶著極為濃鬱大碴子味的華國語。
以至於劉進最初還以為，奧蒂莉去東北留過學呢。
後來才知道，是華國人留學法國。
一個東北虎妞，生生把一個時尚的法國妞，弄的是一口鐵嶺口音。
法學和文學係雙碩士，二十八歲。
劉進總覺得，她應該和梅拉有一腿……
“說法語！”
奧蒂莉端著咖啡喝礦泉水進來，笑嘻嘻想要說話。
這妞兒現在一見劉進，就想炫一下她的華國話。
可劉進，實在受不了！
法國妞……呸，奧蒂莉翻了個白眼，一扭一扭的出去了。
“你不許對奧蒂莉有想法。”
梅拉立刻警告道。
“我沒乾啥啊，用得著嗎？”
“克羅艾現在天天幫你說好話，我很懷疑……”
“我和克羅艾是清白的！”
“閉嘴！”
劉進，立刻致以法蘭西國粹，高舉雙手。
氣得梅拉抓起桌上的抽紙，就砸了過去。
“liu……”
“你剛才為啥叫我阿摩司。”
“阿摩司不是你嗎？我想怎麼叫就怎麼叫。”
劉進立刻回懟道：“但是你叫破喉嚨也沒有用。”
“滾！”
一開始梅拉不懂這個梗。
但後來，劉進告訴了她。
她喝了一口咖啡，道：“這本書，和你之前三本完全不一樣。如果不是你發過來的郵件，我甚至無法把你和這部作品聯係在一起。這裡麵，帶著一種非常濃鬱的宗教氣息，以及對死亡的思考……如果以後有人問你，你就按照你之前說的那樣說。”
“為什麼？”
“逼格會很高。”
說著，她拿過來一摞稿紙，目光中帶著一絲絲不舍。
“liu，我很想出版這本書。”
“那就給你唄，反正我寫完之後，第一時間就發給你了。”
梅拉，笑了。
笑得很好看，帶著一絲絲誘惑。
她歎了口氣，搖了搖頭。
“我是很想出，但我也可以告訴你，辛格拉沒資格。”
“啊？”
“這是神作，你懂嗎？神作！”
梅拉臉上，閃過一絲絲的落寞之色。
她輕聲道：“早十年，我爺爺會傾辛格拉所有的資源和力量，為你出版這本書。但現在，辛格拉的體量，撐不住這本書……liu，我不瞞你。這本書，我很想做。但如果交給辛格拉做，就耽誤了這本書。辛格拉沒能力把它推到它應有的位子。”
當然是神作，還用你說？
海明威的《老人與海》，曾創作出48小時銷售530萬冊的神作。
這本書如果是交給一個體量大的出版社，劉進可以憑借此書，一舉封神都不一定。
“這本書應該給阿歇特出版集團，埃迪蒂出版社出版。
再不濟，也應該是有伽利馬或者午夜出版社，或者法蘭西大學出版社這樣的機構。”
“有區彆嗎？”
“當然！”
梅拉笑道：“打個比方吧，這本書，以辛格拉的能力，能把銷量推到八十到一百萬本，但剛才我說的那幾個出版社，能把銷量推到三百萬本，而且還能獲獎。”
彆說什麼公平。
國際歌的歌詞寫得好：從來就沒有救世主。
也從來不存在什麼公平。
公平，隻是相對的。
所謂文學獎項，在某些時候，也不過是一筆生意。
“我和他們不熟，而且我害怕他們坑我。”
“啊？”
“我是一個華國人！”
梅拉抿了抿嘴，道：“liu，沒你說的那麼可怕，法國還是平等的。”
“可據我所知，在法語單詞當中，歧視華國人的單詞，遠遠比歧視其他族裔的單詞要多。
而且，很多！”
梅拉沉默了。
她怎麼爭辯呢？
這是事實！
“一百萬本和三百萬本，對我而言無所謂。
我相信，即便是辛格拉體量不夠，隨著時間的推移，我照樣能拿出三百萬，甚至更多的銷量。
無非就是時間問題。
可是，我知道你不會坑我。”
梅拉的笑容，格外燦爛。
“該死的，你差點說哭了我。”
“嘿嘿！”
“但我還是不能出版。”
“為什麼？”
“好書，不應該被埋沒。不過既然你不相信其他出版社，那就給我一份委托吧，回頭我讓克羅艾弄一下。我幫你找出版社……放心吧，我不會讓人坑你的。”
“梅拉，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因為你是我的人！”
梅拉說完這句話，忍不住笑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