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你這想象力太豐富了。”
薑明珠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貴妃對她這麼盲目自信,讓她都有些汗顏了。
“太後,您還是意識不到自己的重要性,您就看著吧,那秦國的攝政王,肯定跟個狗皮膏藥一樣貼上來,您的千萬不能動心。”
薑明珠一額頭的黑線。
“貴妃,你行了啊,哀家不想再聽到這樣不著調的話。何況還當著二皇子呢,二皇子雖然小,可也是個聰慧的孩子,你這個當母妃的,不得給他當個榜樣,彆這麼不著調。”
李貴妃不說話了,她當真不是拍太後的馬屁。
想來秦國攝政王是看到了這一點,才巴結太後的。
奈何太後不相信。
薑明珠這麼說著,看向懷中的二皇子:“小家夥,你倒是乖得很,以後可彆學你母妃這兒不著調,腦瓜子裡裝的都是什麼。”
二皇子無恥的笑了笑,咿咿呀呀的說著什麼。
薑明珠逗弄了二皇子一陣,就見南宮擎從外頭進來。
這個點,正是下朝不多久,顯然南宮擎一下朝就過來了。
“皇帝這時候來正好,不如一起在慈寧宮用午膳,今日裡都有口福,芳若親自下廚。”
太後相邀,南宮擎沒有拒絕的道理,笑著道:“原本兒子這個時候過來,就是想在母後您這兒蹭一頓午膳來著,何況還是芳若親自下廚,朕說什麼也不會走的。”
南宮擎說著,看向薑明珠懷裡的二皇子。
平日裡除了太子和三皇子,南宮擎並不怎麼關注彆的皇子,哪怕二皇子養在貴妃那兒,南宮擎去看貴妃也就順便看了一眼,沒有刻意關注,今日二皇子在薑明珠懷中,南宮擎才把關注放在二皇子身上。
“二皇子倒是長得很好。”
“貴妃養的不錯,若論他們幾兄弟,太子和三皇子是最出息的,二皇子則是最乖巧懂事的,卻不失聰慧,這樣就很好。”
薑明珠很樂見這樣的情況,二皇子這樣的性格,才能在宮裡活的更好。
也不至於和太子相爭,做個賢王,其實比作皇帝日子舒服著呢。
李貴妃在這方麵是很通透的,將來二皇子的前程不用擔心。
薑明珠也抱了二皇子許久了,見皇帝看過來,索性把二皇子塞在南宮擎懷中。
南宮擎沒料到太後會有這樣的舉動,這麼小個孩子在懷中,南宮擎都僵住了,哪怕從前太子,他也是在太子大了之後抱過兩次,這麼小小的孩子,軟綿綿的,南宮擎不敢亂動,生怕一個不小心,弄傷二皇子。
“你又不是頭一次當爹了,怎麼還這個反應。”
薑明珠有些好笑的看著南宮擎,有些看他笑話的意思。
南宮擎神色有些無奈,若是彆的妃嬪這麼做,他還能嗬斥,偏偏是太後。
“母後,兒子哪裡會抱孩子。”
南宮擎這麼說著,看向李貴妃:“貴妃,你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把二皇子抱過去。”
李貴妃倒是不著急,皇上怎麼說也是二皇子的父皇,怎麼也不至於傷害二皇子。
看皇上那僵硬的模樣,李貴妃心裡有些好笑,不過不敢明麵上笑話。
“行了,貴妃,把二皇子報過去吧。”
薑明珠這麼說李貴妃才加快了動作,把二皇子接了過去。
南宮擎哪裡看不出李貴妃是故意的,瞪了李貴妃一眼,這個女人倒是大膽。
“太後,皇後帶著太子和三皇子來了。”
薑明珠聽聞挑了挑眉:“今日倒是熱鬨,皇後也來了,莫非都是知道哀家宮裡頭有好東西吃,湊熱鬨來了?”
說話間,皇後已經過來了,還抱著三皇子。
太子看到這麼多人都在,先給薑明珠和南宮擎行了禮,這才親親熱熱的來到薑明珠身邊。
“皇祖母,今兒這麼熱鬨,怎麼都不派人來叫上孫兒,孫兒可聽說了,今日是芳若姑姑親自下廚,皇祖母,您都不疼愛孫兒了嗎?”
南宮擎看著太子跟太後歪纏,想要開口訓斥,到底是沒說什麼。
他要是訓斥了太子,太後就要不樂意了。
說來,太子比他在太後麵前得寵,這個認知,南宮擎心裡不是滋味兒。
皇後見南宮熠如此,隻是抱著三皇子在原地笑看著。
“母後,兒臣想著有兩日沒來給您請安了,便帶著太子和三皇子來,沒想到皇上和貴妃,還有二皇子都在,倒是巧了。”
“可不是,今日慈寧宮熱鬨得緊,得讓芳若加幾個菜了。”
“聽說小廚房的菜,都是從慈寧宮的菜園子裡摘的。”
“是呢,是哀家從番邦各處找來的種子種出來的,有的菜式彆說你們,哀家都還沒嘗過呢。”
“那今日大家可是有口福了。”
中午熱熱鬨鬨的用了一頓午膳,薑明珠倒是開心,不過熱鬨之後,又嫌這麼多人有些頭疼,把大家都打發了回去。
太子倒是想帶著三皇子留下,一並被薑明珠打發了出去。
反倒是皇後,在眾人走後,讓太子帶著三皇子先回去了,自己留了下來。
“皇後,你怎麼還不回去?”
薑明珠意外的看著皇後,皇後的性子,慣來聽話得很,尤其是聽她的話,今日這反應有些反常。
“母後,兒臣心裡頭有些也疑問,故而留下。”
“看來皇後的疑惑,還和哀家有關係,既如此,那就隨哀家進來吧。”
到了屋內,皇後卻沒有說出來,而是環視了一圈。
薑明珠聞言朝芳若示意,一眾宮人都退下去,隻留芳若在屋內。
“皇後可以說了。”
薑明珠看皇後這個態度,這事兒怕不是什麼小事,還牽扯什麼隱秘,還和她有關係,這就讓她很好奇了。
“母後,便是皇上都猜測,秦國攝政王來祁國與母後您有關係,母後您以為如何,秦國攝政王當真是為了您來的嗎?”
“這事兒隻是猜測而已。”
“若是母後您從前當真認得攝政王呢?”
皇後平日裡多低調一個人,這時候卻語不驚人死不休,薑明珠聞言猛然朝皇後看去,帶著不可置信:“皇後,你這話什麼意思?”
“母後,您覺得秦國攝政王熟悉,卻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隻因為您從未去過秦國,所以斷定不認識秦王,事情是這樣嗎?”
皇後對上薑明珠疑惑的眼神,確認道。
薑明珠聽得皇後這話,越發的怪異了,不過事情確實是這樣。
“是這樣不錯,皇後想說什麼?”
“若是母後您或許去過秦國,也或許是其他地方,真的見過秦國攝政王,隻是您不記得了呢?”
“這不可能,哀家去了自己怎麼會不知道?”
薑明珠聽著皇後這話越來越離譜了。
“因為母後您失憶了,所以記不得,而有人並不想讓您記起那段記憶,所以也不曾跟母後您提及過。”
皇後咬了咬牙,將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若是旁人,哪怕是皇上,她尚且要猶豫,但事關太後,她不想讓太後蒙在鼓裡。
太後曾經說過的話,言猶在耳,無論是什麼樣的情況,她希望是太後自己做的決定。
她不管其他,秦國攝政王蕭翎也好,秦霄也罷,她隻記得最艱難的時候,太後幾次救了她,太後做任何決定她都支持。
薑明珠聞言愣了,皇後不會無的放矢,既然說出來,必然是有依據。
若說不記得,她似乎是忘掉了一些東西,隻她以為是自己記性不好,這些年也經曆了不少,記憶力不比從前,忘記一些事情也是有的。
所以偶爾腦子裡閃過一些東西,似是陌生,她想不起來便罷,從來沒有深究過。
“連哀家自己都不記得,皇後你又是從何得知?”
“說起來,是一次機緣巧合,二十年前,兒臣尚且年幼,兒臣的親生母親帶著兒臣去皇覺寺上香,回來的時候遇上大雨,馬車又壞了,隻得借住在一個莊子上,而那個莊子的主人姓薑。”
薑明珠聽得這話渾身一震。
“所以當年你見過哀家?”
“是的,臣妾在那莊子上曾有幸見過母後您一麵,隻是那時候兒臣年紀還小,但對母後您的印象很深,隻因為母後您當時受了重傷,差點沒命,那一夜電閃雷鳴,下著好大的雨,大夫都說差一點母後您就醒不過來了。”
薑明珠看著皇後,示意她繼續說
“當年的事情,兒臣也不知道太多,隻知道後來宴會上,臣妾的親生母親在宴會上和母後您遇見,母後您已經不認得她了,似乎是忘了那天的事情,或者說忘了某段時間的事情。”
“你確定那當真是哀家?”
薑明珠根本記不得了,何況皇後當年還小。
皇後很肯定的點頭:“那時候您被先皇封後,兒臣的母親還感歎過,不多久後,兒臣的親生母親便病逝了,所以兒臣印象特彆深。”
這樣的事情,皇後哪怕年紀還小,但印象深刻,不會弄錯的。
所以那天在慈寧宮,所有人都以為太後是沉迷男色,她卻知道,太後說的是真的。
太後曾經失去過一段記憶,或許那時候認識了秦國攝政王也不一定。
何況在她看來,太後若真是看上了秦國攝政王,以太後的性子,大大方方的說出來,哪裡用得著遮掩,這可是太後。
薑明珠聽得皇後在這話,沉默了。
若是皇後真的確定,還是二十年前,那時候她才十五歲,按道理不應該的。
不說彆人,便是芳若,是打小就跟在她身邊伺候的。
若是她真的失憶過,彆人不知道,芳若怎麼可能不知道,芳若是打小跟著她的,薑明珠這麼想著,看向芳若。
芳若這時候卻不像平時一般淡定,臉色有些蒼白,在薑明珠的目光下跪下。
“主子,皇後娘娘說的是真的。”
這事兒,以為永遠都不會提起的,沒想到秦國攝政王找過來,皇後居然還是當年的知情人。
說知情人也不妥當,最起碼皇後知道太後曾經失去過一段記憶。
薑明珠聽得芳若承認的話,一時臉色有些難看,看向芳若的目光更帶著複雜。
不說旁人,但芳若是知道她這些日子對這事兒的糾結,卻從來沒有想過告訴她,若不是皇後知道,今日過來提醒,芳若要一直瞞著她?
“芳若,你該知道,哀家有多相信你?”
任何人,薑明珠都不傷心,哪怕是那孽子孽女,這輩子都沒機會再傷她,可這個人是芳若,她最相信的芳若。
薑明珠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這時候的心情。
芳若眼中含淚跪在地上,深深的朝著薑明珠磕了個頭:“是奴婢對不住主子,奴婢當初在老爺麵前發過誓,這輩子都不會提起。”
看著主子的糾結,她心裡不是滋味兒,可這事兒她不能說,她發過誓的。
“這事兒大哥也是知道的吧?”
薑明珠聲音有些清冷,這世上還有她可信之人麼。
“大老爺應當是知道一些,具體的,奴婢身份卑微,不敢過問。”
芳若看著自家主子這樣,心裡愧疚的不行,更是心疼,卻又無法辯解什麼。
“傳安平侯進宮。”
薑家自打那次出事之後,就一直不顯,十分低調,但南宮擎看在薑明珠的麵上,不但沒有貶黜薑回,反而從秦國回來之後,再次加封薑回為安平侯。
“臣見過太後。”
薑回見宮中傳的急,還以為發生了什麼事情,匆匆的趕來,沒想到問的卻是當年那段往事。
“太後,您怎麼這時候提起那段往事?”
薑回看芳若都跪在地上,就知道這事兒是瞞不住了,臉上帶著些無奈和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