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驚鴻已經察覺到一些什麼，但到了這一步，也無法反悔了。
看著東方淩雲這坑貨還樂顛顛的，仿佛打算去工部大乾一場，上官驚鴻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徐大人和蘇大人看著年輕，和他們年紀差不多，但絕對不是什麼簡單角色。
尤其是這位徐大人，年紀輕輕就做到了工部尚書的位置，隻會比朝堂中的那些老狐狸更難對付。
關於這位徐大人，他最近也聽過一些他的事跡，不說為人如何，端的是鐵血手段，據說把戶部三分之一的官員都給清除了，最狠的一次當著戶部所有人的麵，拿著太後給的尚方寶劍，斬殺了六人！
這不光是謀算過人，也夠狠。
便是江湖上的殺手，也未必能有這位徐大人的狠辣無情。
太後當真是好謀算，這一局一開端他們便已經輸了。
不過這賭注，他們還輸得起。
隻是被太後差遣一年而已，即便不是賭注，為了把東方救出天牢，這個條件他也會答應。
看著上官驚鴻和東方淩雲被徐尚辰和蘇澈帶走了，林耀祖向薑明珠行禮要退下。
“這麼急著做什麼，坐下，和哀家說說話。你母親離京之前囑咐哀家好好照看你，哀家這些日子忙，都沒來得及好好問問你這些日子乾了什麼。”
薑明珠看著看平日裡嬉皮笑臉巴不得留在慈寧宮討好她的林耀祖，這時候倒老實了，眼巴巴的也想跟著幾人離開。
“哀家聽你母親說過，你過去最想成為一名俠士，遊曆江湖？”
林耀祖聽得薑明珠這麼說，眼睛一亮，倒也沒否認：“不瞞太後，臣過去確實想著成為一名俠士，仗劍天涯，懲惡揚善，為百姓做一些事情。可臣是英國公府的世子，就注定不能這般任性。”
林耀祖這麼說著，臉上有些落寞。
他從懂事起，就明白自己的背負的是什麼，可越是如此，越發向往。
甚至他還闖蕩過一段時間的江湖，可到了和父母約定的時間，還是回到了英國公府。
“哀家看你的樣子，似乎很遺憾，可耀祖，知道什麼是真正的俠士？”
“俠士自然是行俠仗義，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鋤強扶弱，扶危濟困。”
林耀祖想都沒想就說道。
薑明珠聞言搖了搖頭。
“太後，您這是何意？”
林耀祖不覺得自己說錯了，俠士不正是如此。
“你說的也不算錯，但太狹隘了，真正的俠士可不止如此，也不是你以為的這般，不過是仗著一身武藝，偷盜一些東西分給百姓，就算俠士了？在哀家眼中 不過是蠢貨罷了。”
林耀祖平日對薑明珠甚是尊敬，但聽得這話，難得露出幾分不認同。
“太後，您這話未免有些過分了，難道這不是好事，雖然大祁如今吏治越發清明，但總有黑暗的地方，不少百姓仍舊過著苦日子，有這樣的俠義之事，雖然這些貪官頭疼，但卻是百姓的福氣。”
“且不說這樣的做法違背律法，就憑表現如何斷定人就是貪官汙吏，未免太武斷。若是這事兒被發覺，他尚且可以脫身，但百姓呢？若是讓人察覺，便需要承擔失主一切的怒氣。就不說東方淩雲還需要你們來救，連累了朋友和家人，這件事情本身的意義就不大。”
“那依太後所見，什麼才是真正的俠義？”
薑明珠聽出了薑耀祖話裡頭的不服氣，卻隻是笑了笑，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真正的俠義，從來不是服務於個人或者小群體，這隻是小義之俠。為了國家、民族的利益，為了天下蒼生的福祉而奮鬥，這樣的人才能真正稱得上俠士。”
“就如你的父親母親，還有許多隨皇帝一起去秦國的勇士，他們才是真正的俠士，為了國家民族而不顧自身安危，哪怕知道此去可能回不來，仍舊冒著危險去了。”
林耀祖聽得薑明珠這話，有些震撼，他從來不知道這樣的事情也能被稱為俠義之舉。
但太後這樣說，他覺得又是了，甚至這樣的舉動，比起他過去以為的俠義之舉更激動人心。
“耀祖，你父親母親他們才是真正的俠士，俠士大者，為國為民！”
“俠之大者為國為民。”
林耀祖輕聲呢喃著這句話，忽然有什麼信念炸響在了心中，朝著薑明珠重重的磕了一個頭。
“太後，臣明白了，以前是臣狹隘了，如今方知俠義這兩個字真正的含義。俠之大者，為國為民！”
薑明珠見得林耀祖如此，頗為欣慰。
“你能明白過來，哀家替你母親高興。希望有一天，上官驚鴻和東方淩雲也能明白過來這個道理，憑你們的本事，隻要用對了地方，絕對是百姓之福。”
薑明珠從前不知道，但今天看林耀祖的舉動就知道，他和上官驚鴻的關係匪淺，雖然她相信徐尚辰和蘇澈一定能明白她的意思，把人給留下來。
但多個人勸說，影響他們，隻會有好處不是麼。
林耀祖心中激蕩，又朝薑明珠叩了一個頭：“臣會把太後的話告訴他們，想來他們會和臣是一樣的想法。”
“很好，哀家看好你們，希望你們將來都能有一番建樹。”
又給林耀祖洗腦一番，薑明珠才把人放出了宮。
“太後，奴婢瞧著您很看重那兩個年輕人？倒是長得真不錯。”
薑明珠睨了一眼芳若，芳若話裡分明帶著幾分打趣：“長得好，還有本事，武藝非凡，家世更不錯，你說哀家有什麼理由不看重？”
“這兩個後生確實長得好，尤其是臥龍山莊的少主上官驚鴻，奴婢從前就聽過他的名頭，英雄出少年，臥龍山莊後繼有人了。”
“芳若，你這就不懂哀家的心思了，這樣的好苗子，送到哀家手裡了，到了哀家的地盤上，那就是哀家的人，還想哀家把人放回去，沒門！”
芳若聽得臉色變了幾變，顯然有些想歪了。
雖說這兩個後生確實長得好，但秦王也不差，主子若是移情彆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