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霄?”
薑明珠有些意外:“他怎麼來了。”
自打除夕宴那日,不知道秦霄是出什麼想法,或者是避嫌,或者是真的忙,一直都沒來過慈寧宮。
薑明珠也不去問他。
但這時候秦霄卻主動來了。
“主子,您見不見?”芳若看著太後愣神,在一旁提醒道,她如今也看不清楚主子是個什麼心思。
若說主子心裡沒有秦王是不可能的,但現如今太後這樣的情況,已經是最好的解決,不可能再和秦王有什麼。
薑明珠沒有立刻回答,猶豫了半晌,才道:“讓他進來吧。”
薑明珠倒想聽聽秦霄這時候來是想說什麼。
這邊秦霄到了慈寧宮,南宮擎立刻就得到了消息,一張嚴肅的俊臉上都是糾結。
“皇上……”
李公公小心翼翼的覷著南宮擎的臉色,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擺駕慈寧宮!”南宮擎臉色變了又變,抬腳就走,到了門口卻又停下來,臉上的糾結卻越深。
剛聽到消息的時候,他是惱怒的。
秦王一個臣子,怎麼能對太後有非分之想,哪怕當年的事情是先帝不對,但太後已經是太後。
“秦王他怎麼敢?!”
南宮擎氣的把手頭的東西都給砸了,他再怎麼也不忍心去怪太後,太後不管是當年,還是這些年的經曆,不知受了多少的委屈,如此不易,他怪不了太後,隻能把錯處都怪到了秦霄身上。
李公公不敢說話,這時候說什麼都是錯。
“太後這些年心思早就淡了,若不是秦王有心勾引,太後哪裡會……”
話說這兒,南宮擎到底還是說不下去了。
其實這事兒,也不能怪秦王。
要怪,就隻能怪先皇那個罪魁禍首,明明眼瞎的看上平太妃,卻拉這麼些人來當墊背,所以太後就算是真的和秦霄什麼,那也是先帝活該!
南宮擎這麼想著,忽然覺得心裡有些解氣。
站在原地片刻,冷靜下來。
“其實秦王也說不得有什麼錯,隻是造化弄人。”
他身為兒子,不能說先帝的不對,但心裡的天平已經傾斜。
李德已經看出南宮擎態度的變化:“皇上,那秦王那邊?”
“說起來,太後若是養個男寵也沒什麼,畢竟父皇已經不在,前朝和其他國不是沒有這樣的例子,隻要不擺到明麵上。”
皇上現在遇上太後的事情,底線越來越低了,離得聽得頭都快低到地板上去了。
這麼說著,南宮擎又坐回到了禦案前,似乎是要重新批閱奏章。
“秦王那兒皇上您不打算管了?”
李德小心的問著,不是他想要問,他得有皇上的態度才好辦事。
“秦王今日進宮來嗎,朕沒聽說。”
好吧,李德知道該怎麼做了。
慈寧宮
“臣,見過太後!”
秦霄看向薑明珠的目光還是那麼深邃複雜,但這一次卻又有幾分不同,少了些隱藏,多了幾分露在表麵的情意。
“秦王這時候來見哀家,莫不成是想讓哀家替你賜婚?”
薑明珠不是那愛拈酸吃醋的小女人,但話到了嘴邊,想到這些天秦霄的退避,就變了樣,居然帶著幾分酸意。
秦霄聽到這話,眼中染上了幾分笑意。
薑明珠說完就覺得不對勁,但話說出口又收不回來,臉色就有些不大好看。
“所以,明珠,你是在意的對吧?”
那日薑明珠的態度,秦霄是有些受傷的,仿佛他對她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哪怕知道她把最重要的東西都給了他,必然是在意他的,可看到她漠然的態度,仍舊忍不住多想。
饒是平日裡理智鎮定的秦王,麵對自己的感情,也不能那麼理智。
他原本想第一時間就找到薑明珠,問一問她,到底是怎麼想的,可臨時軍中有緊要的事情去處理。
這些年他心裡也是帶著一絲怯懦和逃避的,怕聽到和當年那樣傷人的話,明知道她都是為了他,可心還是會痛,會受傷。
可到現在他再也不想逃避了。
哪怕和她不能再在一起,但他願意守護著她,讓他知道她心裡一直有著她,這樣便夠了。
“在意什麼,哀家不明白你說的什麼?秦王,你來見哀家,可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若不然哀家還有事情要辦。”
薑明珠剛剛那拈酸的語氣,有些卻不過麵子,尤其是對上秦霄神情中似乎又有些帶著篤定和戲謔的眼神,就如同回到了從前。
這家夥從來都是這麼壞,似乎是拿捏住了她一般,讓人忍不住氣惱,心裡卻又還帶著那麼幾分甜意。
“明珠,你我之間,當真要這麼見外嗎?難道沒有公事,我就不能來見見你?”
薑明珠被秦霄這話說的一噎:“秦王,你今日非要和哀家這麼說話嗎?”
他之前不是一直恭恭敬敬的叫她太後,這會子倒叫上她的名字了,薑明珠不以為這會是口誤,秦霄這樣的態度改變,著實讓她有些心慌,不知該怎麼應對,一切都轉變的太快了。
“明珠,你又非要和我這麼說話嗎?”
秦霄這麼說完,又頓了頓:“明珠,除夕宴那晚的事讓我想明白了,縱然我們不能在一起,但我想明明白白的讓人知道我對你心意,光明長大的守護你。”
薑明珠聽得這話,對上秦霄
直到秦霄離開,薑明珠已經記不得後來發生了什麼,腦子裡反反複複都是那幾句話。
“主子,要不然您就答應秦王吧,難道您是怕……”
“哀家能怕什麼,自古養男寵又不是什麼稀罕事情,何況哀家如今是太後,先帝那老東西已經死了,若是他從墳墓裡跳起來,哀家才覺得解氣呢。”
“既然如此,主子您還猶豫什麼,秦王對您是什麼樣,這麼多年了,您難道還不清楚,若是為了外頭的傳言,便拒絕秦王,秦王才要傷心吧。”
芳若是看著他們過來的,才覺得主子和秦王實在可惜,忍不住勸上一勸。
對她來說,其他什麼都不重要,主子開心才重要。
薑明珠看了一眼芳若:“你以為哀家在意的是名聲嗎?哀家這名聲,還要怎麼壞,左不過再多一個,不過是豢養男寵,便是罵哀家禍國妖婦又如何?!”
“既然如此,主子您為何還要猶豫?”
薑明珠聞言,原本霸氣的神情染上了幾分憂傷和不曾顯露的歉意:“哀家隻是不想辱沒了他。他一生戎馬,為大祁立下赫赫戰功,被百姓稱頌,尊為戰神,卻因為哀家落下這樣的名聲,哀家何其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