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7章 深情(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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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南笙停下,直直看著謝清若。

許是重來一次,謝南笙可以看明許多從前看不清的神情。

心中驀然鬆了一口氣,謝清若不過二八年華,耐力不如她想象中的長。

雙手拽著帕子,心有刺痛。

為何偏偏是她?二叔在其中又扮演什麼角色?

二叔可是父親最疼愛的弟弟,亦是父親唯一的兄弟。

如果父親跟兄長的死同二房脫不了關係,二房對大房的恨因又是何時種下的?

謝南笙的心口越來越疼,籠罩在頭頂的霧氣越來越濃,怎麼都散不開。

“姐姐,怎麼了?可是清若說錯話了?”

思緒回籠,謝南笙聲音平靜。

“這身不好看?”

謝清若輕輕搖頭。

“怎會,我隻是覺得那套月白色更襯姐姐,顯得姐姐氣色更好。”

“早上神情恍惚,潑了半杯茶水,汙了一片,人人都知謝家一月兩門喪,我要那氣色作甚。”

謝南笙淡聲開口,語氣卻是有些衝。

謝清若沒料到謝南笙會如此回答,可轉念一想,倒是也能理解,故而沒有多想。

“清若不是那個意思,清若知道姐姐聽不進去安慰的話,但清若還是希望姐姐一切都好。”

謝清若低垂著眼眸,眉間微微擰著,臉上閃過難過和心疼。

謝南笙低眉斂去其中的情緒,跟戲茗軒的戲子有的一拚,她合該去唱戲。

“走吧,莫要讓客人久等。”

傅隨安看到謝南笙,小跑兩步上前,露出一個明媚的笑。

“南笙,你也去尋蹴鞠了?”

傅隨安邀功一般,將蹴鞠伸到謝南笙的麵前,一雙深情的眸子隻瞧得見謝南笙一人。

誰看了不誇一句情深?

“其實你不用擔心,我這雙手雖不曾習武,可取個蹴鞠不在話下。”

說著,傅隨安拿著蹴鞠往前湊了湊,眼睛亮著星光。

“傅公子言重了,我不曾擔心。”

謝南笙沒有伸手去接蹴鞠,而是朝著竹喧點了點頭。

竹喧接過蹴鞠,拿給謝臨川。

“你們陪小公子再玩一會。”

傅隨安看著空落落的手,臉有一瞬間的不自然,心中的不爽再次冒出頭,難不成謝南笙不知他的意思?

主仆二人都一個德行,連句客氣的謝意都沒有,待他日後穩坐高位,他定不會給她好臉色。

傅隨安握緊收在袖中的手,努力壓下心頭的煩躁和不甘。

“傅公子莫要見怪,姐姐其實是擔心的。”

謝清若不忍看到傅隨安如此模樣,溫聲開口。

“姐姐剛剛還去假山那裡尋找。”

聞言,傅隨安心中舒服了些,世家貴女就是含蓄,一舉一動皆是謹慎。

他是謝南笙未來的夫君,相伴一生的官人,謝南笙又怎會不心生牽掛。

隻是世家大族的教導,不許她過度表露內心的真實想法。

傅隨安越想越肯定,謝南笙定是這般。

謝南笙意味深長地看了謝清若一眼。

“南笙,我很高興。”

謝南笙心裡翻了個白眼,不用猜都知道傅隨安腦補了什麼。

三人回到涼亭中,謝南笙看了傅知硯一眼,隨即在他的對麵坐下。

傅隨安為表明自己的‘真心’,不停找話題,時不時還想來點‘肢體接觸’,隻是都被謝南笙巧妙避開。

謝清若將這一幕看在眼裡,手中的帕子已經變了形狀,可到底不敢再說半個字。

她今日已經有些反常,她可不想引起謝南笙的懷疑。

隻是謝南笙生在福中不知福,傅公子如此用心,她居然不屑一顧,辜負真心的人終不會有好下場。

如果不是因著她的家世,謝南笙根本比不上她。

謝南笙有才情卻心比天高,有樣貌卻規矩死板,根本不懂傅公子的心和誌向。

在謝清若的心裡,謝南笙配不上傅隨安。

謝清若這般想著,心裡好受不少。

傅知硯作為旁觀者,看得真真切切,謝家也不太平。

眼底勾起暗湧,抬眼看向謝南笙,正巧謝南笙抬眸,四目相對。

隻一眼,謝南笙便看到傅知硯黑瞳深處的擔憂。

他在擔心她,因為父親和兄長,故而‘愛屋及屋’。

兩家商定了些事宜,因體念謝家事情繁多,傅家的人沒有多待。

雁榭軒,謝南笙坐在太師椅上,手中把玩著一枚玉佩。

“讓沛兒進來。”

竹喧推開門走出去,不多時身後跟著一個粉衣少女。

“姑娘。”

“我渴了。”

沛兒有些疑惑,以往都是竹喧和鬆鬨伺候姑娘茶水,今日怎特地讓她進來奉茶?

心中萬般不解,可手上動作不敢耽擱,恭敬給謝南笙倒茶。

謝南笙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迎著沛兒的目光吐了出去。

“沛兒,你想燙死姑娘,你安的什麼心?”

不待沛兒反應過來,竹喧毫不猶豫抬腳將人踹倒。

沛兒吃痛跪在地上。

“奴婢錯了,奴婢罪該萬死,還請姑娘饒恕奴婢這一回。”

謝南笙將茶儘數倒在沛兒的頭上,語氣森然,不帶一絲溫度。

“我饒了你,那你背後之人可會放過我?”

沛兒渾身一顫,不可置信地看著謝南笙,雙瞳驀地睜大。

“奴婢不知道姑娘的意思。”

竹喧一腳踩在沛兒的手背上,用力碾壓。

“忘恩負義,背主之人,居然還敢說謊。”

沛兒臉色慘白,咬緊嘴唇。

“姑娘,奴婢真的沒有,奴婢不知哪裡做錯,惹得姑娘不快,都是奴婢該死,可奴婢斷然做不出背主之事。”

謝南笙嗤笑出聲,冷眼看著沛兒,朱唇輕啟。

“是嗎?”

謝南笙將玉佩遞到沛兒的跟前。

“可識得?”

沛兒瞳孔瑟縮,嚇得跌坐在地,那是寶兒的玉佩。

寶兒自幼體弱,她攢了一年的錢才給寶兒買了這枚玉佩,隻盼著寶兒少病少災,長命百歲。

“姑娘,奴婢真的沒有背叛姑娘,還請姑娘不要傷害寶兒。”

沛兒伸手要去扯謝南笙的衣裙,可手還沒夠到謝南笙,手背就被簪子劃傷。

“誰允許你碰我?”

鮮血滴落,沛兒眼底驚慌,她從未見過如此可怕的姑娘。

沛兒越想越害怕,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

可她一向瞞得極好,姑娘怎麼會發現她做的事?

何時發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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