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陽的臉上看不出表情,兩人目光對視,然後平陽便收回了目光,然後麵無表情的走了進來。
誰也不知道此刻的平陽究竟在想什麼。
而在平陽之後,太子和三皇子也走了進來,太子身後跟著趙宇,而三皇子身後跟著許不留。
夏辰將瑤光抱到屬於她的專屬位置,禮部尚書穿著禮服,今日這場大婚由他親自主持。
“辰兒,恭喜!”
禮部侍郎夏翰走到夏辰身邊,開口說道表現的較為平淡,但眼神深處,望著夏辰的目光,那帶著深深的祝福。
他是夏文的父親,也是鎮東侯府中極為特殊的一位。
明明出生武勳之家,卻通過科舉進入朝堂,但他仕途並不順利,若不是機緣巧合,在夏辰的推波助瀾下,恐怕到現在為止,他都無緣禮部侍郎這個位置。
今日,他是唯一一位來到夏辰大婚現場的一位夏家長輩。
而兩人的對話,也被很多人注視著。
“今日夏大人大婚,安東侯沒有來嗎?”
“安武侯夏潛也沒有過來,夏家長輩中,似乎隻有夏翰來了,而且他之所以來,似乎還是因為他是禮部侍郎,這場婚禮是由他們禮部操辦的……”
“這可是人生大喜事,大婚啊,夏大人的親生父母真的不來嗎?這決裂的太過厲害了吧!”
……
在場的賓客看到這一幕都小聲的議論著,他們環顧現場,發現夏淵夫婦都沒有來。
這令眾人詫異,雖然都知道,這對父子都翻臉了,但這畢竟是人生大事,沒有聽說過現在的父母,在兒子大婚的時刻,不來到現場的。
但現如今,這種場麵卻真實的上演了。
於是,在這個追求孝道的時代,給人們的衝擊感是極其巨大的。
但不管賓客們怎麼看,這場大婚隨著吉時的到來,在禮部尚書那激昂的話語中,正式開始了。
……
鎮東侯府。
夏淵小院。
夏淵坐在一處小亭中,看著遠處天邊,那個方向正是夏辰府中。
他平靜的目光中難得出現了複雜的神色,他心中五味雜陳,該怎麼形容這種感覺呢。
夏淵並不知道。
他的兒子大婚,但這一切都與他無關。
漸漸的,父子倆的關係走到了這一步,是演戲嗎,或許是,但又或許也摻雜了最真實的想法。
此生不過多打擾,各自安好,或許……是目前最好的選擇,保留那最後一些情麵。
夏淵海中浮現出這些話時,他端起石桌上的酒壇,給自己倒了一杯,然後舉起對著遠處天邊,敬了一杯,然後獨自飲下。
“當年的事或許是我做錯了,但我依舊不後悔!”
夏淵笑著,神情變得豪邁,落子無悔,他把全部精力放在了昊兒身上,這個選擇是沒有錯的,之所以會出現現如今這個局麵,隻不過是出現了變數罷了。
“夫君,咱們……真的不去嗎?”
蘇曉雪走到了亭閣下,看著獨自飲酒的夫君,輕聲說道,她眼圈紅紅的,顯然剛剛哭過一場。
“去乾什麼?去被京城的人現場笑話嗎?”
夏淵頭也沒回的說道。
“而且咱們坐哪裡,是坐在主位上,還是坐在賓客席上呢!”
夏淵聲音平靜,不帶一絲感情。
“我們去了,他會帶著那位公主給咱們行禮嗎?”
夏淵再次發問,他內心極其清楚,隻要他們去了,不僅他們自己會尷尬,會被在場賓客笑話,也會讓夏辰為難,在全京城達官顯貴麵前,夏辰若是不給他們行大禮,那難免在這個以孝道著稱的世道,會被那些讀書人攻擊。
可若是夏辰真當做之前什麼事都沒發生,在眾人的見證下,給他們行大禮。
那他們之前在大庭廣眾之下反目成仇,大義斷親豈不是都白做了。
“既然如此,何必去呢,很多事情已無法挽回……”
夏淵接連幾個反問,讓蘇曉雪說不出話來,但說到最後的時候,他自己也輕歎一聲。
“可是……咱們與辰兒終究隻是假意反目成仇啊,他終究是我們的孩子……”
“真的與假的真的那麼重要嗎,這是假的,或許也是真的,有些話,不過是借助演戲說出來罷了……”
夏淵目光再次望向遠處天邊夏辰方向,極為平靜的說道。
他太清醒了,這與他豪邁的外表完全不同。
蘇曉雪最終還是憂傷的離去了,不知不覺間,她似乎已經失去了一個孩子。
“我陪你喝吧!”
夏潛不知何時走了進來,他拍了拍獨自飲酒的夏淵,輕聲說道。
夏潛坐了下來,給自己倒上一杯,然後與夏淵的杯子碰了碰,就這樣兩人坐在庭院中安靜飲酒。
飲酒過程中,夏潛輕聲說起夏辰小時候的趣事,眼神中有追憶,這一晃眼間,當年在他院中哭鬨的小孩,都已長大成人,娶妻了……
時間過得真快呀!
而夏淵則默默的喝著,也默默的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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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府中。
這場大婚,其中的主角是一位公主,因此,所有禮製流程自然是繁瑣複雜的。
即便是夏辰都有些大開眼界的感覺。
但幸好很多事情不需要他操心,隻需要這按照他們的流程,一步步的進行下去就行了,最終,在夏辰與瑤光夫妻對拜中結束。
這場大婚最重要的環節完美收場,這讓很多人鬆了一口氣,然後現場的氛圍重新變得熱鬨起來。
這場婚禮也沒有出現戲劇中的搶親一幕,沒有人敢在這種重要場合想要嘗試一下皇室和提燈人的刀是否鋒利。
瑤光神情恍惚,從此刻起,這個男人便真正成為了她的夫君。
瑤光最後來到了內院,之前夏辰居住的庭院中,此時被布置的極為喜慶。
這是瑤光第一次來到夏辰的住所,而今晚這就是他們兩個完成聖人之禮洞房的地方……
離薇和紫月一直默默的跟在瑤光身後,夏玄和夏文忠這些孩童們,則興高采烈的吃著糖果,吃著肉食,神情極為的興奮。
平日他們每個人都是極其穩重的,超出了他們的年齡,他們終究還是孩童而已,也是第一次經曆這種場麵,孩童的想法相對純粹,他們很會夏辰高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