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
餐廳裡隻坐著商硯秋和葉修然二人,然而他倆的氣氛很不對勁。
吳阿姨看著異常沉默的二人,好心問:“大小姐,是不是暖氣的溫度調太高了?要不要調低些?”
商硯秋抬頭看向吳阿姨,眼神裡帶著疑惑。
吳阿姨沒想太多,直白地解釋道:“我看大小姐您的臉紅撲撲的,如果不是暖氣的問題,那是不是穿多了呀?”
“……”商硯秋下意識地摸著自己的臉頰,啞口無言。
這臉紅的緣由……
還沒來得及回想,“噗嗤”一聲,拉回了她即將飄遠的思緒。
商硯秋看向對麵,葉修然低頭偷笑。
那是小人得誌的笑容,再次讓她想起,早晨二人差點擦槍走火的場麵。
早晨商硯秋是被鬨鐘叫醒的,隻不過,鬨鐘沒響幾下,就被葉修然按掉了。
她揉了揉臉,隨即睜開眼。
此刻,她正躺在葉修然的懷裡。
抬眸看去,葉修然正凝視著她,聲音沙啞:“小秋,早。”
那一聲“小秋”叫得商硯秋渾身酥麻。
很快,她意識到,所謂的“酥麻”其實是她的腳麻了。
而她的腳,這會兒正橫在葉修然的下腹。
她下意識地想要挪動,卻同時引來兩人的驚呼。
“彆動。”葉修然抓住她的腳腕,不讓她動彈。
可商硯秋仍在掙紮:“你放手,我腳麻了。”
頭頂,傳來葉修然隱忍的聲音:“你再動,咱倆今天都彆想下床了。”
商硯秋正想回嘴,卻切實地感受到被控製住的小腿處,有什麼東西正蹭著自己,還動了一下……
她往下大概看了一眼,又抬頭看了眼葉修然。
隻見他無奈地點頭:“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所以不想被爸媽敲門關心的話,你還是先彆動了。”
“那你……快點。”
“這由不得我啊,老婆。”
“彆說話……”
“那你彆動……”
“我沒動啊……”
事發突然,商硯秋也沒經驗,她就這樣紅著臉一動不動地躺著,被葉修然硬控了好久。
一切恢複平靜後,她扔下一句“流氓”後,灰溜溜地逃下了床。
商硯秋扶額,逼著自己不再去想這些臉紅心跳的場麵。
這時,吳阿姨端來了銀耳羹。
剛放下,她瞥了眼葉修然,對著他又關心地補了一句:“葉先生,怎麼你的臉也紅紅的?”
嘴角下滑,葉修然尷尬地止住笑意,低頭拿起勺子,不顧銀耳羹還燙著,一口送入嘴中。
“嘶……”葉修然沒忍住,叫出了聲。
“哎呀,小心燙……”吳阿姨的這句話,遲了一秒。
這下,紅彤彤的不止葉修然的臉,還有他的嘴唇……
菲薄的唇瓣,肉眼可見地腫起一小塊。
吳阿姨嚇得趕緊去拿燙傷藥膏。
而此時,商硯秋卻毫無同情的意思,她情不自禁地掩嘴笑著。
她笑得開心,明豔動人的一雙杏眼,被笑意浸染得格外明亮,如春花一般明媚。
就連她無名指上的那枚鑽戒,此刻也顯得黯淡無光。
仔細觀察,商硯秋的眉宇間還帶著些幸災樂禍的狡黠。
商硯秋笑了很久,葉修然的視線停滯著,滿懷柔情地落在那張笑盈盈的臉龐,失了神。
直到吳阿姨拿著藥膏走回餐廳,商硯秋這才捋了捋頭發,裝模作樣地品嘗著那碗不怎麼燙人的銀耳羹。
“小秋。”還沒嘗上一口,葉修然忽然肉麻兮兮地叫住了她。
商硯秋停下,舉著勺子看向他,嘴角還掛著淺淺的笑意:“怎麼了?”
葉修然晃了晃手中的藥膏:“藥膏,你幫我塗一下好麼?我看不見。”
他對著自己的嘴唇一通亂指,語氣委屈得有些過頭,看得出,這裡麵有演的成分。
但就是,讓人討厭不起來。
商硯秋挑眉,故意裝傻:“我讓吳阿姨幫你塗吧,她是專業的。”
聽到自己的名字,吳阿姨應了一聲,走了進來:“大小姐,您叫我?”
葉修然果斷製止:“沒事,吳阿姨,你去忙吧。”
倉惶間,葉修然的臉色又紅上了幾分。
商硯秋捂著臉,秀氣的指節遮住了整張鵝蛋臉,微微抖動的肩膀透露出她的愉悅。
沒想到情緒一向穩定的葉修然,也有如此驚慌失措的時候。
葉修然歎氣,雖然尷尬且疼著,但看在這慘痛的遭遇成功地取悅了商硯秋,便不再有怨言。
他擦了擦手,打開蓋子,擠出一些透明色的膏體在食指上,隨後舉起手機,艱難地尋著傷口。
哀怨感十足,看著也像是演的。
商硯秋起身來到葉修然身邊坐下:“還是我來吧。”
接過葉修然手中的藥膏,商硯秋拿起棉簽蘸了些,傾身靠近,輕輕塗在葉修然發紅的傷口上。
二人的距離曖昧,好像其中一方稍稍動一下,就會碰到對方的唇瓣。
商硯秋的注意力全在他的傷口上,小心翼翼地替他處理著。
而葉修然的視角下,商硯秋濃密的睫毛忽閃忽閃,令他忽而變得心猿意馬。
如果,他靠近一些,那麼……
正想著,葉修然不自覺地微微往前。
湊巧,他的突然移動打亂了商硯秋的節奏,手上的力度沒掌握好,弄痛了他唇上的傷口。
就這樣,帶著一絲痛意,葉修然一不小心吻上了商硯秋的唇,確切地說,是“含”住了她的唇瓣。
銀耳羹的甜蜜味道化作一股電流,在彼此的唇齒間流淌,直至心扉。
軟糯的觸感激發著葉修然內心深處的欲望,他垂眸凝視著商硯秋,不忍離開那磨人的紅唇。
似乎被驚到了,商硯秋一動不動地注視著葉修然,驚慌失措瞪大的黑眸卻透著波光粼粼的柔軟,讓人心動。
商硯秋的雙手下意識地抵著他的胸膛,卻忘了一把將他推開。
四目相對,彼此的眼神裡,都含著些彆的情愫。
不想錯失此刻的親密,沒有禮貌的詢問,葉修然小心翼翼地托住她的後腦勺,重新覆上了商硯秋的唇,由淺入深,輾轉流連。
一聲嚶嚀,一股清涼隨之而來,很快又被那逐漸熱烈的氣息悉數吞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