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東大會上,商硯秋坐在長桌的c位。
而另一端,商璟寒西裝筆挺地坐著,他沉著冷靜地看向商硯秋,不卑不亢,眸光中帶著一絲野心。
和平日裡的他,很不一樣。
商硯秋冷冷打量,或許這才是他真實的模樣。
商硯秋瞧了眼旁邊的曹昱利,猜測商璟寒不再偽裝自己的原因,必定和曹昱利有關。
看來今天,必有妖。
商硯秋端起茶杯,漫不經心地喝著茶,回顧每次的股東大會,都不太平。
上一次股東大會之後,商硯秋和葉修然聯姻了。
不知道今天的股東大會,幾位看她不順眼的老前輩們又要給她出什麼難題。
“蔚謙呢?今天怎麼沒來?他不來,這個會還怎麼開?”曹昱利假裝不知情,四處尋著。
商硯秋斜眼看著他表演,冷笑著解釋:“商董今天要去醫院複查身體,所以由我代為主持。我記得這事兒,梁助理和您說過。”
沒等曹昱利開口,商硯秋拿起手機,看向曹昱利:“您老要是不放心,也可以通過視頻連線的方式和商董確認。”
曹昱利噤聲,不再搭理商硯秋。
他扭過頭去,和身邊的另一位股東李滬成悄聲說著些什麼。
李滬成,是曹昱利的遠房姻親,雖然聽上去不怎麼親近,但在這瞬息萬變的“商戰”中,以此關係拉攏對方站隊,足矣。
這二位“寶貝”也是商氏文化裡的兩塊“最難啃的骨頭”。
但凡是商硯秋做出的決策,這二位總要評頭論足一番,甚至不惜一切代價,製造些不大不小的麻煩。
十點,會議正式開始。
所有會議議程按部就班地進行著。
會議過程中,商硯秋時不時地關心著商璟寒的動向。
隻不過,商璟寒一直拿著簽字筆,認真地聽著,沒有什麼異常的動作。
到了美術館非遺展的議程,曹昱利清了清嗓子,開始了倚老賣老的評頭論足:“舉辦非遺展固然是個好主意,但這展覽的熱度能維持多久?等到展覽結束,美術館定會被打回原形。難道到時候還要再找葉家幫你收拾爛攤子?”
在他看來,若不是葉家在吳城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這所謂的非遺展覽,根本不可能找商家的美術館來舉辦。
說到底,還是靠男人罷了。
曹昱利不屑一顧地哼了一聲。
身邊的李滬成收到信號後,便開始補刀:“其實,找葉氏幫忙也沒錯。畢竟,現在也算是自家人了。不如,我們直接把美術館賣給葉家?這樣,硯秋你也不用擔心美術館被彆人糟蹋了。”
商硯秋目光如劍,倏地掃向李滬成。
李滬成心虛地往後退了一些,試圖避開商硯秋銳利的掃視。
右側的趙秩琛開口吐槽:“我看你還想著從中分一杯羹吧。”
趙秩琛是商蔚謙的人,對於商硯秋自然是無條件擁護。
說到底,商氏文化的管理層一向和諧,除了曹昱利和李滬成。
“你說什麼呢!”被說中了小心思,李滬成氣急敗壞地瞪了趙秩琛一眼。
桌下,曹昱利不著痕跡地踢了一下李滬成,他這才收回惡狠狠的視線,不再出聲。
商硯秋見會議室裡靜了下來,隨即開口:“我們之間,既然有對賭協議作保障,你們急什麼?行不行的,日後的年終報表自會揭曉。至於美術館的未來發展,現在討論還為時過早。”
曹昱利懊惱地瞅了眼李滬成,要不是他一時衝動答應和商硯秋對賭,美術館早就賣出去了。
現在商硯秋拿著對賭協議做文章,短時間內,他們是沒法再動美術館的腦筋了。
李滬成低頭沉默,暗自後悔,同時還帶著些不服氣的情緒。
自己叱吒商界了幾十年,居然還及不上一個丫頭片子。
商硯秋見那二位沉默不語,心裡鬆了一口氣,她抬眸看向大家:“如果沒彆的事情,今天就到這兒吧。”
“等一下。”曹昱利來了精神,他大手一揮,製止了正打算離場的其他人。
商硯秋快速掃了一眼,大概猜到了他的用意:“曹老,您還有什麼吩咐?”
曹昱利看向商璟寒,淡定地問:“我看既然璟寒回國發展了,是不是應該給他安排個高層的職位?總跟在你的助理後麵辦事,有失身份。”
商硯秋挑眉:“身份?商璟寒一來公司,就直接空降到總裁辦公室協助工作,我已經很優待他了。況且,我也詢問過他的個人意願,我這麼安排沒問題。是吧?璟寒弟弟?”
商硯秋和商璟寒的關係,公司上下都知道得差不多了,所以會上,商硯秋便也不再遮掩。
更何況,現在的局勢,分明就是逼著她分出實權,怎麼可能再手下留情。
商璟寒又是一副乖巧模樣,他不作聲,看著曹昱利點了點頭。
曹昱利心領神會:“璟寒是不好意思和你提罷了。我看出版這一塊兒就交給他來負責吧。本來,你也不適合和作家多接觸。你就一心處理美術館的事吧。”
商硯秋冷哼了一聲,毫不客氣地反駁道:“我看錯男人的事情,曹老不必每次開會的時候都拿出來說。失戀罷了,被你宣傳得好像我失了智似的。至於商璟寒的職位,他來公司一個月都還沒到,等滿了一個月,我再作調整。今天的會就到這兒吧,散會。”
商硯秋沒多看一眼,起身快速離開。
才打開門,商硯秋驚訝地頓在原地。
葉修然正倚著牆站著,雙手插在大衣口袋裡,嘴角噙著熟悉的笑意,金絲邊眼鏡後神色不明,渾身上下散發著慵懶的味道。
見商硯秋打開門一臉的驚訝,他來到她麵前,笑意正濃。
“你怎麼來了?”商硯秋的麵色柔軟了許多,原本煩悶的情緒,因為他的出現平複了許多。
葉修然垂眸注視著她:“怕你被欺負,所以在外麵等著替你出頭。”
商硯秋想起了先前跑去編輯部看他開會的畫麵。
這話,頗有些禮尚往來的意味。
商硯秋揚唇輕笑,眼眸中,波光粼粼:“如果我被欺負了呢?”
葉修然勾唇,抬眸掃向會議室,語氣堅定:“那我定會讓他們付出慘痛的代價。”
隨後,他的目光定格在曹昱利的臉上,補充道:“無論,是什麼身份的人。”
那眼神,不怒自威。
連曹昱利都能感受到這其中強烈的警告意味。
商硯秋看著不再溫和的葉修然,不禁對他產生了濃濃的興趣。
葉修然究竟,是個怎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