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硯秋鎖上浴室的門,背靠著喘著氣,試圖平複起伏不定的心緒。
緩了許久,她收起感性的情緒來到鏡子前審視著自己,後知後覺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她忘記拿衣服了!
兩手空空溜進浴室的她,洗完澡穿什麼!
商硯秋懊惱地歎了口氣,怨自己一時沒控製住自己的情緒亂了心智。
她悄悄打開門張望著。
臥室裡,悄無聲息。
她放鬆警惕走出浴室,隻見自己的行李箱被拿了進來,靜靜地擺在臥室一角。
而葉修然,卻不見蹤影。
看來,他真的隻是單純想讓她洗個澡而已,並無他意。
商硯秋這才鬆了口氣,她半蹲著打開行李箱,匆忙地拿了一條寬鬆連衣裙和貼身衣物,快速回到浴室。
衝淋過後,商硯秋吹乾頭發,隨意地紮起,神清氣爽地走出浴室。
她嫌熱赤腳走著,一身白色連衣裙長及腳踝處,裙擺拂動,遮不住一雙白皙、誘人的玉足。
步態輕盈,如香雪蘭一般,純潔、淡雅,勾得某人,心癢難耐。
走出臥室,商硯秋才發現葉修然不知何時已經回到了屋內,這會兒正靠著沙發,扶額看著手機。
拋開不該有的感性用事,商硯秋清了清嗓子:“我洗好了。”
葉修然抬眼,目光聚焦在她光禿禿的腳上。
起身與她擦肩而過,葉修然走進浴室查看。
果然,她的拖鞋正孤零零地躺在浴室裡,無人問津。
他彎腰拾起拖鞋,走回商硯秋身邊放下:“寒從腳底入,姐姐也得聽話才是。”
商硯秋聽出來了,葉修然這分明是因為上次的調侃而“記仇”呢!
尤其是那一聲“姐姐”,意味深長。
銳利的目光掃向葉修然,他卻毫不怯場,淡定與她對視。
那雙得意的桃花眼,太刺目。
最終,商硯秋敗下陣來,率先閃躲,她低頭穿上拖鞋,選擇無視一旁滿臉得意的葉修然。
目的達成,葉修然沒再多說,拿起自己的衣物徑直走進浴室。
聽見浴室裡傳來的流水聲,商硯秋戴上貝殼項鏈,拿起手機,坐在沙發上。
明天便是婚禮,礙於傳統風俗,新人婚禮前一天不能見麵。
雖然商雲舒和祁逸淮領證結婚也有好一陣子了,但還是謹遵這樣的風俗,忍著互不相見。
此刻商雲舒正窩在房間露台上,悠閒得喝著冰飲,通過微信群遠程指揮著婚禮布置,很是熱鬨。
商硯秋詢問她的房間號,打算和妹妹聊聊天,順便躲避和葉修然共處一室的尷尬。
順著地圖走去,商硯秋來到了距離自己房間300米遠的另一頭水屋,按響門鈴,隻聽見裡麵傳來一聲:“來啦!”。
不一會兒,商雲舒開門迎接,笑得開心:“姐,你不在屋裡和我姐夫膩歪一會兒嗎?”
商硯秋冷哼,同她一起走入屋內:“有什麼好膩歪的,我又不是你,戀愛腦一個。”
商雲舒嘟嘴表示不滿:“我才不是呢!正好,我叫了點冰鎮飲料,要不要來點?趁祁逸淮這個監工不在,我終於可以涼快涼快了。”
商硯秋順口潑著冷水:“少喝點涼的,當心寒氣入體,明天……”
說到一半,葉修然方才的調侃在耳邊重現。
沒想到才隔了幾分鐘,自己竟然說出了同樣的話。
商硯秋失笑,嘴角彎起,帶著一絲暖意。
這豁然一笑,把商雲舒看懵了:“姐,你應該多笑才是,多溫暖,多迷人!”
顯然,在商雲舒眼裡,婚後的商硯秋的確正在慢慢改變著,就像飲料裡的冰塊,正在一點一點融化。
“我的飲料!”想起自己的飲料還在露台上,怕是被烈日曬得所剩無幾,商雲舒迅速將飲料拿回屋內。
姐妹二人坐在沙發上,商硯秋忽然有些感慨:“現在我們倆都不住在斯楠公館了,爸媽心裡估計空落落的。”
商雲舒卻不以為意:“爸媽早就習慣了,就算你沒出嫁,也不常在家待,現在有姐夫照顧你,他們開心還來不及呢。”
商硯秋低頭不語,喝了一口檸檬紅茶,冰冰涼涼的,倒是讓她清醒了不少。
照顧?
她自己能照顧好自己。
至於先前的那些美好畫麵,隻不過是作為室友的葉修然表達善意的一種方式而已。
商雲舒見她表情淡漠,沒忍住劇透道:“姐,有沒有可能,姐夫喜歡的一直是你?”
商硯秋冷笑:“有冰鎮檸檬紅茶降溫了,不需要你的冷笑話助力。”
商雲舒乾笑,猜到她會是這個反應。
多說無用,商雲舒決定,讓她這個聰明絕頂的姐姐自己慢慢領悟吧。
閒聊了幾句,商硯秋便被商雲舒趕去沙灘上幫忙一起布置。
來到沙灘,隻見商雲舒的好姐妹張婧妍和蔣夢楠正嬉笑打鬨著,各自身後分彆站著一個門神。
可惜,兩位門神的表情,並不愉悅,甚至看著有些……卑微。
“硯秋姐!你好美啊!”蔣夢楠率先看到了她,扯著大嗓門揮手喊著。
商硯秋頓了頓,見彭霽華也在,隻得硬著頭皮繼續往前走。
“硯秋姐。”張婧妍的語氣溫柔許多,不過這會兒,門神一號陸天俞正纏著她,張婧妍也沒空多聊。
“商總,好久不見。”陸天俞抬眸,禮貌地頷首問好。
商硯秋客套回應:“感謝陸總蒞臨。”
還沒放鬆多久,商雲舒又在群裡安排著新的任務,兩位姑娘繼續馬不停蹄地和婚慶人員協調著現場的布置。
商硯秋沿著海岸線走著,回頭看去,這會兒葉修然正和祁逸淮站在一起說著什麼。
兩個男人顏值不相上下,祁逸淮瀟灑倜儻,而葉修然則多了些儒雅氣質。
商硯秋駐足打量,這還是她第一次見葉修然戴墨鏡的樣子。
飛行墨鏡架在挺括的鼻梁上,劍眉舒展,額前的碎發隨意垂下,聽著對方的話語時不時揚唇微笑。
陽光之下,商硯秋甚至覺得,連他乖巧的耳垂,都白得很可愛。
透過墨鏡,葉修然也正明目張膽地打量著不遠處那一抹白色倩影。
寬簷淺咖色草帽下,山茶花墨鏡遮住了大半張鵝蛋臉,帽簷上的白色飄帶隨風飄揚,同樣飄逸的還有她的白色裙擺,美豔得不可方物。
葉修然怔怔歎道:“你說得對,還是得臉皮厚才行。”
祁逸淮順著葉修然的視線看去,竊笑:“好好抓住這次機會,這裡可是蜜月聖地。”
蜜月聖地?
葉修然的心裡,一些壞心思不禁油然而生。
要不,今晚先把她灌醉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