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給廖永誌和鄧鎮等人布置完了押運糧草的任務,朱樉就下令讓他們幾個先回去做好準備工作。
廖永忠一行人才剛走不久,馮誠就大喇喇從外邊闖了進來。
賽哈智邁步向前長手一伸攔在了馮誠的麵前,他厲聲喝道:“馮將軍,這裡是軍機重地,尋常人不得擅闖。”
說完,賽哈智的另一隻手摸向了腰間係著的繡春刀。看見對方想要拔刀,馮誠將雙手高高舉起,示意自己身上沒有攜帶任何兵器。
他連忙解釋道:“我今日有一件要事來找二哥相商,剛才在情急之下,一時忘記壞了規矩,還請賽千戶見諒。”
說完,馮誠對著賽哈智抱了下拳,賽哈智轉過頭看向朱樉,明顯是在詢問他的意見。
看見馮誠的臉色很慌張,朱樉笑著跟他打起了招呼。“老馮稀客啊,今天怎麼有時間到我這裡來啊?”
軍中的規矩十分森嚴,不經通傳,擅闖主帳者受到的處罰最輕都是一頓軍棍。
看到朱樉沒有半點要追究他的意思,馮誠胸中長舒了一口氣,他回答道:“二哥,新兵營裡有三個弟兄要我幫忙向你引薦,其中領頭的兩個人家裡還跟我爹有一些淵源。我這邊實在是不好推托,隻能厚著臉皮來找二哥你了。”
聽了馮誠的話,朱樉感到有些意外。在軍中,找關係,走後門是一件非常普遍的事,好比在出征之前,定遠侯王弼就企圖拿金銀來賄賂他以謀取先鋒官一職。
令朱樉感到意外的是馮誠這個人雖然說不上是剛正不阿,但也是個油鹽不進的主。一般人想要走他的後門,肯定是難如登天。
一想到這,朱樉頓時來了興趣,他向馮誠問道:“老馮,你說說這幾人叫什麼名字?家裡跟郢國公到底是什麼關係?”
郢國公就是馮誠的父親馮國用,馮誠解釋道:“這三個人分彆叫李彬、譚淵、薛祿,李彬跟譚淵二人的父輩是我爹曾經的舊部,後來又跟過我二叔一段時間。”
馮誠的二叔就是宋國公馮勝,原名馮國勝。聽到馮誠的解釋,朱樉瞬間就明白了這幾個人為何要走馮勝的門路了。
大概是昨晚,他在台上對李遠的親密舉動,刺激到了這三人。
譚淵、李彬、薛祿這三個人的名字引起了朱樉的注意,他問道:“老馮啊,這幾個人原籍是哪裡的,在哪個衛所任職?”
以馮誠對朱樉多年以來的了解,一聽這話就知道今天這件事有門兒了。
馮誠上前了幾步湊到了朱樉身邊來,他眉開眼笑道:“二哥,這李彬跟譚淵都是我定遠的老鄉,這個薛祿是膠州人,他們三個都在燕山衛任職。”
燕山衛的衛所駐守在北平,是燕王府的三護衛之一。
朱樉一臉納悶的說道:“這三個人應該是老四手底下的武官,他們為何要走你的門路來我這裡求職?”
聽到他的問話,馮誠猛的一拍大腿,朝著他擠眉弄眼道:“二哥,你這就有所不知了。古人雲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在軍中,你現在就是這個。這些人當然擠破了頭都想投到你的門下來了。”
馮誠一邊說,一邊衝著朱樉豎了一個大拇指。聽了馮誠的解釋,朱樉頓時恍然大悟。
朱樉在潛意識裡一直小瞧了自己的影響力,對於這些武人來說,他秦王朱樉是諸王之長,他的為人豪爽又大方,能在他的手下辦事既能升官又能發財。
對於李彬、譚淵、薛祿沒有靠山的這三人來說,秦王府簡直就是他們夢寐以求的去處。
這三人的名字,朱樉當然有印象,曆史上李彬、譚淵、薛祿三人都是靖難之役的功臣,也是燕王朱棣能夠造反成功的重要班底之一。
一想到這,朱樉就啞然失笑道:“老四手底下的能臣乾將都到我這邊來了,我這個四弟手下無人可用豈不是太可憐了。”
聽到朱樉的話,馮誠也笑著附和道:“跟著燕王有個屁的前途?跟著二哥乾,將來搞不好還能封妻蔭子。”
馮誠的說法,代表了朝中大部分人的現在主流看法,秦王幾乎就是除了太子以外的最好選擇,文官還有進東宮去陪伴太子的希望,而武官完全是沒得選。
朱樉玩心大起,對著馮誠考校道:“老馮以你之見,李彬、譚淵、薛祿這三人裡麵,到底哪個是可造之才啊?”
馮誠低頭沉思了一陣,片刻後,他抬起頭說道:“譚淵少有臂力,能開兩石硬弓且百步穿楊算的上是難得的猛將。”
朱樉沒想到馮誠在三人之中最看好的那個譚淵,若論曆史上的成就,不論是李彬還是薛祿後來都遠遠高於譚淵。
特彆是薛祿可以說是永樂、洪熙、宣德的三朝元老,還是老四一家爺孫三代人的心腹。
朱樉沉吟了一下,對馮誠說道:“我聽說這個譚淵喜歡好勇鬥狠,動不動就要取人性命,性情十分好殺。在我看來,薛李兩人的成就將來必在譚淵之上。”
馮誠沒想到,朱樉給三人的評價裡,譚淵是三個人裡麵最低的那一個。
他一臉不解的問:“二哥,在來之前,我就輪番試探了這三個人,薛、李兩人,尤其是這李彬的武藝稀鬆平常,在小弟看來完全沒有過人之處。”
在馮誠看來,三人之中,譚淵的武藝最為高強,又擅騎射。薛祿次之,而李彬是武藝最差的一個,在戰場上這種人往往會成為拖累。
朱樉卻不這樣認為,曆史上的李彬在永樂朝平定叛亂的次數最多,尤其是在大明吞並安南以後,李彬一直擔任交趾布政使司的總兵。
李彬一死,後繼者再也無力鎮壓交趾的叛亂,直到正統年間,交趾徹底脫離了大明的版圖,可以說李彬在交趾起到了定海神針的作用。
薛祿、李彬這兩個能帶兵打仗又能治理地方的人才才是朱樉手底下最為稀缺的。
朱樉想了一想,對著馮誠說道:“李彬和薛祿二人,我願意見他們一麵。至於這個譚淵,你告訴他願不願意來我身邊當一名親兵?”
朱樉的這個安排讓馮誠很不理解,他問道:“二哥,這個譚淵年輕氣盛,我擔心他會拉不下臉去當一個小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