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7章 像犯了天條(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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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媛喪禮過後,魏氏有一種悵然的虛脫感。

前天晚上,她是下了決心希望夏媛就這樣死掉的。

可這夏媛真的死了,她一方麵覺得獲得了極大的解脫,一方麵又不禁反複回憶起,當日夏媛追到王廣泉私院向自己討債的情形。以及她那日同自己說的那幾句話。

怎麼也沒有想到,那會是她們母女的訣彆。

畢竟生養了一場,說毫無感覺是不可能的。

她躺在榻上,聲音發虛地道:“我倒是沒有想到,她還能有打翻燭台自我了斷的勇氣。”

薑嬤嬤道:“媛姐兒生來最怕疼,女子生孩子那是走在鬼門關上,想來定是她承受不住那種痛楚,所以才走了絕路。”

魏氏歎了口氣:“她平日裡最愛美,沒想到最後走得這樣難看。”

“夫人,事情都過去了,您也彆多想了,我已經讓那日見過綠眉的下人將嘴閉緊了,這件事總歸不會扯到您的身上。就當是媛姐兒自己的劫數吧。”

“嗯,知道了。幸好我還有緯兒。”

“是的,咱們大公子是人中翹楚,將來夫人隻要想著扶持大公子就好,以後再也沒有人給您添堵搗亂了。”

“是啊。”

“這次因著媛姐兒的死,老爺也解了您的禁足。那蘇宛心會管什麼家?到時候我們扯出一樁事,告到老夫人麵前去,這中饋令牌就又回到了您的手裡。夫人往後安心做侍郎夫人就好。至於銀子嘛,還可以慢慢想辦法賺。”

這一席話說的魏氏心裡很是舒坦。

雖有諸多不順,但日子朝前看,總歸差不到哪裡去。

魏氏挑了挑唇:“你呀你,這麼些年啊,幸好有你在我身邊,不然我當是寂寞死了。”

薑嬤嬤聽了,感懷道:“若是沒有夫人,我同樣也沒有勁頭活著,是夫人成全了我才對。”

永定侯府裡,綠眉這一整日心裡都慌得厲害。

昨晚經曆之事,一直如噩夢般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

她中途被人砸暈了過去,再睜開眼時,發現自己竟待在一個無人的廂房裡。

外麵吵吵嚷嚷地不知發生了什麼。

她走出來一看,嚇得差一點魂飛魄散,夫人的屋裡竟是起了大火。

這火定不是官府通報的那樣,是夫人不小心打翻燭台,葬身火海。

世子夫人即便自己不想活,也絕不會就這麼眼睜睜燒死自己的孩子。

所以,背後的原因令她毛骨悚然。

她心裡惶惶一整日,她畢竟隻是個婢子,這大火若是人為,那一定是府裡的主子。

既然如此,對方會留下她嗎?

會不會設法將她滅口?

好在這一日,似乎並沒有什麼人在意過她,也沒有哪個主子看她的色眼不對。

眼下自己應該是安全的。

不過還有一件事,令她心裡很是不安。

世子夫人昨夜交給她的那一份血書,她醒來時發現不見了。

她躲在一角,一個人默默地對著夏媛的靈堂眼含淚光。

“世子夫人,我對不起你,血書我沒有保存好。在這侯府裡頭,奴婢人微言輕,自身難保,也隻能為你做到這裡了。你到了天上,一定要和小世子好好地。”

說完,她抹了把眼角,轉身離開了這處是非之地。

雲芷閣。

燈火下,夏桉看著夏媛用紅色血跡寫下的血書。

須臾,她將血書合上。

血書上麵的內容,字字泣血。

上麵寫了魏氏對她的見死不救,描述了魏氏曾放印子錢偷偷斂財,還寫出了,魏氏與王廣泉偷奸苟且之事。

落款是給夏舒緯。

雙鶴道:“姑娘,這封信,我們何時替二姑娘轉交給大公子。”

可以想象夏舒緯在看到這封信的時候,該有多炸裂。

這是夏媛在含恨瀕死之際,做的最後地掙紮。

她不甘心,想拉著自己那無情無義的母親陪葬。

她的這封信,倒是正中夏桉的下懷。

原本夏桉也是想讓魏氏走這條路。

她淡聲道:“快了。”

再說寧舫天的院子這邊,正月十六一大早,琥珀出街采買了兩身行頭,一身是給自己的娘子裝扮,一身是給雙鶴的郎君裝扮。

畢竟要抱著孩子出城,還是要準備充足,以免引起路人的側目。

夜裡雙鶴宿在門邊的一間廂房裡,琥珀買了衣裳回來,進了院子,直接匆匆推開了雙鶴的房門:“雙鶴,你快將這身衣裳……”

霎時間,她猛得轉過了身,整個人僵在了原地。

從頭到腳全都麻了。

而屋裡頭的雙鶴,恨不能原地去世。

他也準備著要換身衣裳,所以就在剛剛,他將自己脫光了。

琥珀簡直無地自容,激惱地道:“你,你怎麼能隨便脫衣裳!”

雙鶴則是滿臉霎時漲得通紅。

她連忙一把拾起衣裳遮住自己:“我?你,你?”

琥珀嚷道:“你什麼你?你不要臉!你沒羞!”

雙鶴喉嚨緊地要喘不過氣:“我?”

他簡直有苦說不出,他在自己的屋裡換衣裳,招誰惹誰了?

他也是羞得要死好嘛?

再說,現在是自己被她看光了。

這輩子除了自己的父母,還從沒外人見過自己不穿衣裳的樣子。

此時吃虧地難道不是他?

可對方畢竟是個女子,雙鶴又豈能將責任推於她身上。

他緊張地吞吐了好一會兒,結結巴巴擠出了幾個字:“對,對不,對不起。”

琥珀感覺自己從臉頰到耳根,都快燙熟了。

她一把將手裡的衣裳丟到了地上。

“你換上這個,我們,我們儘快出發。”

說著激惱地衝出門去,將門一下子砸上。

雙鶴被砸地身上一震。

為什麼明明自己沒有做錯什麼,卻感覺好像是犯了天條。

穿好衣裳,二人便出了門。

上了馬車,雙鶴有些不自然地開口提議道:“我們從北城門出城,往北走吧,北麵民風質樸,孩子應該會長得很好。”

琥珀反駁:“越往北走天氣越冷,往南麵走,小孩子就應該長在春暖花開的地方。”

琥珀向來性子直爽,主意也正。

雙鶴感覺自己找不到理由反駁她。

再說經過剛剛的事,二人之間有一種強烈的彆扭。

雙鶴駕著馬車,一路朝南城門行去。

出了城門,他們繼續一路向南,中午沿途的一個小館簡單用了膳,又行了一個下午,傍晚到了一個叫池壽縣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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