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幽手臂摟著一個美人,對魏浮生不耐道:“少跟我廢話,要玩便玩,本世子還能欠你銀子不成?”
眾人起哄。
“就是的,誰欠銀子,趙世子也不會欠啊。最近趙世子可是發財了,都請著我們出來玩了多少回了?”
“對啊,世子夫人是個大才女,溫柔又體貼,趙世子在外麵想怎麼玩就怎麼玩,還樂得供著世子銀錢。不像我們家的那個母夜叉,夜裡說將我鎖在外頭就鎖在了外頭。”
“是啊,這一點我們可都得跟趙世子學,世子夫人被他調教得服服貼貼的,擔心他銀子花沒了,還時常差下人給他送銀子來。世子,你究竟是怎麼管教的啊?也教教我們唄。”
趙幽邪魅笑笑:“教不了,你們見了自家娘子,腿都哆嗦,如何能將人製服?在我後院,隻有女人見了我哆嗦的份。”
眾人一陣哄笑:“世子威武啊。”
魏浮生懶洋洋道:“既然如此,那我們便開賭吧,但是講清楚,誰輸了,可不許賴賬啊。”
桌上有公子附和道:“來來來,賭賭賭,誰賴賬誰孫子。”
幾人做好押,桌旁一個模樣水靈的美嬌娘抬起手,開始便搖骰子。
美嬌娘舉著骰子碗,在半空中玩了一會兒花活之後,骰子在眾人地注目下,定定落了桌。
看著上麵的點數,魏浮生“哈哈哈”大笑一聲:“世子姐夫,你輸啦。”
他厚顏無恥地抬手:“姐夫,一千兩。”
趙幽不甚在意地笑了笑:“急什麼。”
他側眸對小賈道:“銀子沒了,回去取吧。”
小賈無奈應聲:“是。”
趙幽道:“來,我們繼續。”
永定侯府,夏媛聽著蝴蝶的稟報,以為自己聽錯了:“你,你剛剛說什麼?”
她們主仆二人有幾日沒有出府了。
今日夏媛差蝴蝶上街去給她買些糕點,結果糕點沒買回來,卻給她帶回來一個不可理喻的消息。
她竟說,母親盤下的康順錢莊,崩盤關門了?
蝴蝶道:“說是錢莊是個窟窿。夫人一開始,就被人給騙了!”
夏媛擰眉:“消息可靠?”
蝴蝶點頭:“現在街上百姓處處都在議論此事,說錢莊兌現不了百姓存儲的銀兩,百姓們正要聚集起來一起去報官呢。”
夏媛頓覺腦袋裡一陣轟鳴。
據她所知,母親可是還將自己手裡所有的財產和銀錢,全都押到了這錢莊上,現在竟是崩了?
她眼中一片愕然:“被騙了?她怎麼會被騙呢?有舅舅在,她也會被騙?那她,豈不是再沒銀子了?”
蝴蝶低眉有些無語。
夏媛愣了半晌,不禁嗤笑出聲,難以置信道:“那我怎麼辦,我怎麼辦?”
蝴蝶看著她手中把玩的翡翠鐲子,以及她頭上腕上那些價值不菲的首飾。
提醒道:“姑娘,趕緊藏吧。”
她們手裡銀票還有一些,加上這些買來的值錢物件,也算有些銀兩。
而這些恐怕就是她們日後唯一的倚仗了。現在不藏,說話就會被趙幽擼個乾淨。
夏媛慌了。
此前覺得自己拿捏了母親的把柄,可以啃她一輩子。哪知她竟會將自己弄破產。
如此,即便她掌握母親再多的秘密,又有何用,她自己都沒銀子了。
為今之計,她隻能是守住自己手裡的這些值錢的東西了。
她一邊和蝴蝶著急忙慌地將貴重物品收起來,一邊心裡萬分懊悔。
此前為了解氣,她出門都是報複性消費,加錢搶購,包場,吃穿用度隻買貴的。甚至為了顯擺,還耗費巨資為府裡添置了好幾處園林景致。若她此前能夠稍微收斂一些,此時手裡應該能省下大筆的銀兩才是。
正想著,夏媛握著手裡的珠釵項鏈手鐲,腦海中猛得浮現出夏桉此前跟她說的一句話。
“我等著你銀子花光的那一天。”
她訥訥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蝴蝶見她不動了,道:“二姑娘,你快些吧,世子沒準什麼時候就回來了。”
夏院倏地轉頭對著她,眼裡一片驚駭:“是她,是她!”
雖沒指名道姓,但蝴蝶一眼就看出她說的是誰。
“夏桉?”
這時,門外傳來小賈的聲音。
“夫人,世子銀子花沒了,派我回來取。”
小賈最近陪著趙幽在蒔花樓,也有些縱欲過度,說話聲音低啞,顯得很沒精氣神。
夏媛聽了小賈的話,一下氣不打一處來,她衝著門外嚷道:“沒有,沒有了,我沒銀子了!”
小賈一時間有些莫名。
前幾日,世子夫人可是上趕著到蒔花樓給世子送銀子,怎麼這會兒態度突然大變。
他停了停,道:“世子夫人,這會兒世子賭輸了,需要銀子還賭債,您若不給銀子,世子該當如何?”
“他願意怎樣就怎樣,總之我這裡沒銀兩了。你告訴他,他若拾趣,就趕緊從那煙花柳巷之地出來,否則若是連嫖資都付不起,就丟人丟大發了。”
小賈聞言,似乎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夫人,我勸您不要這般強硬。你也知道,世子若是發起火來,誰也攔不住,到時候,受罪的可是你。”小賈口氣裡含著威脅意味。
突然,屋門開了,夏媛站在門口,黑著臉對著小賈。
“你休要嚇我。小賈,你們在外麵這麼些天,難道沒有聽說我母親的事嗎?”
小賈神思一頓。
“夫人,這是何意?”
其實他也知道,這段時日夏媛之所以這般供世子銀兩出去取樂,那銀錢都是從夏夫人手裡弄來的。
夏夫人怎麼了?
夏媛冷冷睨著小賈:“小賈,你自己照照鏡子,看看你現在都成什麼樣子了,跟著趙幽,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今日,銀子是沒了,在你們主仆沒有弄得更難看前,快去想辦法將趙幽弄回來吧!”
小賈覺察出,夏媛說的不是玩笑話。
看來今日,她是打定主意不給世子銀兩了。
他這個人,多少還是要臉的,他朝著夏媛躬身施了一禮,轉身便快步出了絳華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