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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是夏桉,時至今日,他恐怕還是和從前一樣,刻意與歐陽保持著距離。
默默在遠處乞望著她。
更是得看著她與夏舒緯那個偽君子你儂我儂,卻隻能在一旁祝福她。
想想,都覺得有些後怕。
“夏姑娘,以後任何事情都不必與我客氣,你不僅是我的朋友,更是我的摯交。今後不管有什麼事情,儘管開口。”
夏桉溫和笑笑“那陸將軍幾時動身?”
“七,乞巧節那天。”
夏桉蹙眉“乞巧節?”
陸平衍麵色顯得有些糾結“乞巧節,夜裡子時。”
夏桉目露疑惑之色。
碧水居賞花宴之後,夏舒緯已經出局了。
但她不清楚陸平衍與歐陽從霜之間現在如何了。
看陸平衍此時的反應,似是有一絲絲的不甘,又有一絲絲的不舍。
肯定不是熱戀中的反應。
而他這一走,也許是一年,也許是兩年。
甚至多久都有可能。
那他和歐陽從霜,豈不又有可能錯過彼此?
這兩人之間,看來還是欠一些火候呀。
不行,至少要在陸平衍離開之前,讓這二人產生火花才行。
而且瞅瞅陸平衍定的這個啟程的時間,真的很難不讓人看透他的心思。
夏桉想了想,笑著對他道“那時間不是剛剛好,你可以在京中過個乞巧節再走。”
陸平衍有些牽強得扯扯嘴角“話是這麼說。”
夏桉輕聲問她“你可找過歐陽姑娘?”
陸平衍道“問了,她說,她也沒想好乞巧節要不要出來。”
夏桉道“剛好我長這麼大,也沒有在街上過過乞巧節。不如我去約她,我們一起到街上玩,然後,再一起為你送行吧。”
陸平衍眸子一亮“真的?”
夏桉笑笑,放低聲音,狀似神秘兮兮道“人,我可以想辦法幫你約出來。但接下來會如何,可要靠你自己了。”
這件事說到底,終歸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事。
需要他們自己去突破。
陸平衍挺了挺脖頸“隻要你能帶她出來,我絕對珍惜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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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曇婆羅花現世的事情幾日間便傳播到了千裡之外,百姓聞之紛紛讚歎不已,一時間,那些質疑璟隆帝篡奪政權的聲音全部都被掩蓋了下去。
大乾太平盛世因著這個喜訊又增添了一抹亮色。
剛好又趕上乞巧節,京中還聚集了許多各國往來的商人,禮部這次花費了大力氣做節日氣氛烘托,也放寬了各項活動的審批手續。
今次乞巧節的盛大程度,可謂空前絕後。
從十裡馥香料坊出來之後,夏桉和歐陽從霜並排走著。
看著街兩旁樹木上早早懸掛的彩色布條,夏桉道
“去年冬天之前,我那時開沒有出府開鋪子,小娘身份敏感,我們一房一直都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什麼上元節啊、乞巧節啊,這種熱鬨的盛會,我從沒有參加過。隻在今年年後,祖母贈給我一間鋪子,我方走出府門,第一次觀看了上元節燈會。”
歐陽從霜想起夏桉初來十裡馥那日,說想要幫小娘調一款清除餘毒的香料。
她小娘中的那毒,似乎是北地珈藍,一種很厲害的毒。
歐陽從霜有些心疼地偏頭看夏桉“從前,你們一房一定是吃過不少苦吧?”
夏桉微笑著道“都過去了,你看街上,多熱鬨,今年的乞巧節一定很有趣,我想出來看看。你想不想出來?”
歐陽從霜想了想。
“我,還沒有想好。”
夏桉道“這樣啊,沒關係,還有兩天呢,你慢慢想。”
夏桉其實能理解歐陽從霜此時心裡的忐忑和舉棋不定。
她向來是個循規蹈矩的女子,剛剛走出一段不愉快的感情,讓她立馬走入到另一段,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隻是現在時間不等人,夏桉才不得以不得不推她一把。
“我昨日在清風醉,遇到陸將軍在萬國商貿街采買物件了,聽他說,是帶回去給軍中的將領們的。西疆風沙極大,物資也匱乏,赤影軍駐守在那裡,應是十分不容易吧。”
歐陽從霜問道“他要走了?”
夏桉點點頭“你說巧不巧,他說他們一行人乞巧節夜裡子時出發。”
歐陽從霜神思微頓。
“子時。”
“是唄,像是不舍得這個乞巧節似的。”
歐陽從霜垂眸抿了抿唇。
夏桉偷偷瞄了她一眼,也嘴角含笑地垂了垂眸子。
須臾,她指了指街邊道“那邊有賣冰梨水的,我們去買些喝吧。”
說著,她挽著歐陽從霜的手臂,朝著那處賣冰梨水的攤位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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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乞巧節這一天,夏桉跟蘇氏講明了情況,然後傍晚帶著喜鵲和琥珀一起出了門。
乞巧佳節,夜晚的上京街頭宛如一幅絢爛畫卷。
長街之上,處處彩燈高懸。璀璨燈火,宛若星辰灑落人間。微風輕拂,光影交錯,整個上京城顯得如夢如幻。
街道上處處擺著應景的乞巧飾品。
小巧玲瓏的七孔針,美麗的彩線,香盒、荷包,無不吸引著來來往往的行人。
不同於其他節日,今日街上年輕的男子女子居多。
精心妝扮過的妙齡女子們結伴而行,笑語盈盈。雲鬢高挽,簪花搖曳,麵容嬌豔如夏日裡盛開的花朵。
有羞澀的女子手持羅扇,輕掩朱唇,行走間,眼眸中閃爍著期待與喜悅。
男子們則打扮得瀟灑乾淨,手持折扇穿街而過,遇到心儀的女子時會忍不住多看幾眼。
男男女女對視的目光,也因著節日氣氛的烘托,自然而然帶著絲絲繾綣。
不知有多少愛情的種子,會在今夜悄然發芽。
整個街頭處處彌漫著歡樂、浪漫的氣息。
傳說中的女紅比拚、淮河燈會、乞巧傳話等活動,也在如期舉行著。
夏桉帶著喜鵲和琥珀,來到了淮河邊上。
夏桉那日與歐陽從霜分彆時,與她約定,若她乞巧節出來,二人便在淮河邊的大柳樹下會合。
若是過了酉時末歐陽從霜沒有來,那她就是不出來了。
此時是酉時中過一點,夏桉剛到淮河邊,便見陸平衍著了一身白色錦衣,長身玉立,站在大柳樹下。
看著竟是比平日裡文靜了許多。
見夏桉過來,他問道“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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