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媛不敢相信地張了張嘴,質問紅玉:“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紅玉也懵了,眼裡一片迷惑。
她明明看到是他們找的那個男子為蘇氏開的房門。
她快步進了屋子,每個角落裡都找了一遍,沒有。
·房間有個後窗,她一把推開窗戶。外麵卻是空的,根本沒有露台,不可能藏人。
怎麼回事,那個人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
還有,這個不男不女的人,又是怎麼出現在這裡的?
夏媛納悶道:“不對,不對,我剛剛明明見到有男子在脫蘇姨娘的衣裳,你們倆,就是有問題。”
那女扮男裝的女子道:“你們誤會了。我叫山菊,是從前蘇府的一個婢子,以前在蘇府時,伺候過我家姑娘。近日我得以和姑娘重逢,甚是高興。我特意給姑娘做了身衣裳和一雙繡鞋,將姑娘約在這裡,想讓她試一試,夏姑娘剛才見到的,恐怕……”
夏媛急了:“你胡說,約在這裡見麵,你用得著女扮男裝嗎?”
那女子低下了頭:“姑娘定是不懂,一個無身份無地位的女子,在這個世道,一個人拋頭露麵有多難。我女扮男裝,隻是為了保護自己。”
“你?一派胡言!”
夏媛眸光倏然一轉,惡狠狠瞪向了夏桉:“是你,對不對?是你搞得鬼!是你將人換了,搞毀了我的計劃!”
夏桉心下冷峭:“敢問姐姐原本的計劃是什麼?是誣陷我小娘私通,逼我替嫁嗎?原來我和小娘出現在這裡,竟都是你安排好的嗎?”
夏媛氣急敗壞:“是又怎麼樣?”
竟回答的這樣直接,她是覺得多理所當然啊!
夏桉如惡魅般掀了掀唇角:“姐姐,你為何總是認不清現實,趙幽,她是你的未婚夫婿,自然,得由你親自去嫁啊!”
一直懵懵的蘇氏聽到這裡,總算徹底明白了過來。
心下震顫不已。
她們怎可以如此作賤她們母女?
讓桉兒替夏媛嫁趙幽?
她們還是人嗎?
夏媛此時情緒已經在崩潰邊緣。
這一次她若是還搞不定夏桉,恐怕再難有機會了。
她朝著紅玉怒吼:“人呢,你找的人呢?快給我弄出來!”
無論如何,她今日都要將這件事情做實!
紅玉咬了咬牙,對著她茫然地搖了搖頭。
沒了,真的就人間蒸發了。
夏媛歇斯底裡轉向魏氏:“母親,絕不能就這麼放過她們,你這客棧不是有很多夥計嗎,叫他們過來,叫他們都過來啊!”
魏氏難耐地合了合眼,怒不可遏道:“你給我閉嘴!鬨夠了沒有?”
蠢貨,這種局都能讓夏桉給破了。
她一天到晚到底在自信什麼?
她質問她:“你是想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在這裡捉自己府裡姨娘的奸嗎?你是想把你們父親的名聲徹底毀了嗎?”
夏媛雙目赤紅:“我不管,我不管,她今天必須答應我,必須得答應我!”
魏氏一招手,門口瞬間進來了幾個護衛。
“將二姑娘,給我綁了。”
幾個護衛連忙上前將幾近瘋魔的夏媛給控製住。
夏媛碩然瞪大了眼睛,奮力掙紮:“不準動我!不準動我,母親!母親!”
魏氏麵色鐵青地背著她,連一個眼刀都欠奉。
夏媛目光變得猩紅:“母親你彆忘了,你可有秘密在我手裡!”
魏氏低眉冷哼了一聲,她轉過身,緩緩踱到夏媛跟前,在她身側耳語,“除非,等你出嫁的時候,你一分錢的嫁妝都不想要。否則,就給我閉緊你的嘴。彆忘了,你是我魏金花,生出來的女兒!”
以為她真拿她沒有辦法嗎?
有她魏金花,才有她夏府嫡女的尊榮。
否則,她算是什麼東西!
夏媛聽了魏氏的話,瞳孔猛得一滯。
是了,她終歸是她的母親。
她總有辦法拿捏自己的。
她目光倏地轉向紅玉:“紅玉,紅玉,你救我啊紅玉。”
她此前對魏氏那般威脅,鬨到今天這般,如今她定不會給自己好果子吃的。
魏氏低喝道:“把紅玉也給我綁了,拖回去關進柴房。”
夏媛變成如今這副樣子,這個紅玉脫不了乾係。
另有兩個護衛立刻上前將紅玉鉗製住。
不消片刻,夏媛和紅玉被蒙著臉拉出了房間。
屋子裡隻剩下蘇氏、夏桉、山菊和魏氏。
此時,山菊已經幫著蘇氏將衣裳穿好。
魏氏冷冷看了看蘇氏,對著夏桉道:“為母,還真是小看你了。”
魏氏以為,夏媛此事謀劃得極為周全,除了她自己和紅玉,具體細節根本無人知曉。
即便這樣,竟也能被夏桉破了。
夏桉不動聲色地勾了勾唇:“母親謬讚了。”
魏氏道:“我不管你們心裡是怎麼想的,你父親現在正值關鍵期,今日之事,全部給我爛在肚子裡。聽見了沒有?”
夏桉和蘇氏對視了一眼。
蘇氏起身走了過來,麵對著魏氏:“夫人,這句話,你恐怕最應該說的人,是二姑娘。”
魏氏臉色暗黑,她掀了掀唇角,一甩袖子,轉身出了房間。
同樣的,麵對夏桉,她是生母,而麵對蘇氏母女,她可是主母,總有一天,她會讓她們嘗到真正的苦頭。
屋子隻剩下主仆三人,蘇氏提著的一口氣終於放了下來。
她質問夏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按照信上的地址,進了房間後,剛要詢問那男子父親在隴州的狀況,後窗突然開了,雙鶴居然自窗口跳了進來。
那男子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雙鶴用迷藥迷暈,然後從窗口又拖進來一個人,這個人,便是女扮男裝的山菊。
之後,雙鶴帶著暈了的男子自窗口一躍而下。
後來的事情,就變成現在這樣了。
她現在終於明白過來。
隴州來消息是假,原來自己竟是被夏媛給騙到這裡來的。
她的目的,竟是用自己的醜事,逼著桉兒替她趙幽。
多荒謬,多荒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