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司馬昭之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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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郎,你還記得醉雲樓的芸芸姑娘嗎?聽說蔡家二郎這兩天正計劃將芸芸姑娘買回府呢。你若是再不去給芸芸姑娘捧場,怕是以後再也見不著她了。還記得芸芸姑娘為你唱的那首《青煙》嗎,那可是她專門為你添的詞。芸芸姑娘可是將你當做真朋友,你不會不管她吧?”

半晌,裡麵的人終於出聲了。

“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我親耳聽到蔡二郎說的。蔡二郎明明知道你最喜歡聽芸芸姑娘唱曲,他這麼做,分明就是故意針對你,四郎,這個我們可忍不了。你趕緊出來吧,我們一定得去保護芸芸姑娘。”

這件事當然是假的,是胡生瞎編的。

無論如何,先把魏舒寒哄騙出府再說。

等到出了府門,到了醉雲樓,再說自己也是被人狂騙的。

便可將這一茬糊弄過去。

那日夫人可是發話了,他若是再搞不定夏舒寒,就在府裡給他安排個掃茅廁的差事。

他是家生子,實際上就是家奴,這兩年因為夫人讓他帶著夏舒寒玩樂,所以才沒有給他安排正經差事。

若是他連這個作用也沒有。

那日後隻有在府裡老實做工的份。

胡生那日聽了魏氏的話,心裡猛然打起鼓。

他滿大街瞎混慣了,可做不了那循規蹈矩的苦差。

他當下便對魏氏承諾,一定儘快讓夏舒寒放棄讀書。

停了一會兒,裡麵的人再次出聲,十分認可他的話。

“對,一定得救芸芸姑娘,不能讓她被蔡二糟蹋。”

胡生見勸動他了,連忙催促道:“那你還等什麼,趕緊的跟我走吧?”

須臾,裡麵的魏舒寒再次發聲:“隻是時間不巧,剛好趕上我沒空。這樣,你替我去乾他,你就告訴他,如果他真敢買芸芸姑娘回去,我定將他這兩年做的那些荒唐事全部都告訴他爹,讓他挨家法,關禁閉,讓他一年出不了府門。胡生,好兄弟。這件事就交給你了。”

胡生:?

你是真的狗啊。

胡生懷疑魏舒寒是不是最近書讀多了,腦子都跟著靈光了

自己這些混江湖的本事,怎麼在他這裡都起不了作用呢?

他沒回話,在窗戶外麵齜牙咧嘴小聲咒罵了近一柱香的功夫。

許久,再次有了個主意。

他第N次靠近了窗口:“四郎?”

砰得一聲,緊閉了幾日的窗戶終於開了。

胡生瞬間興奮起來,正欲張口說話。

一盆冷水兜頭潑了下來,大冷的天,他一下子被澆懵了,霎時,渾身上下透心涼。

夏舒寒氣急敗壞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你特麼怎麼還不去救芸芸姑娘,若她真的被蔡二郎買回家去,本公子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胡生:……

今日的黃曆,一定是諸事不宜。

他本想著先把夏舒寒從府裡麵騙出來再說。

誰能想到他的腦回路會是這個樣子?

那麼問題又來了。

他現在是不是得聽他安排,馬上“去醉雲樓‘救’芸芸姑娘啊”?

胡亂編的幌子,卻殺千刀地將自己繞進去了。

胡生撞牆的心都有了。

他使勁抹了把鼻子,喪氣地雙手捂住凍僵了的上半身。

衝著窗口喊道:“我去!我這就去救!”

說著,弓著身子哆哆嗦嗦離開了瓊棲院。

夏桉回府後,蝴蝶正一個人在屋裡頭烤火,見夏桉進了門,連忙上前幫她更衣。

“姑娘今日累嗎?”

夏桉回她:“還好。”

喜鵲道:“辛虧你沒跟著去,今日我們可是走了很多路,你若去了,定是受不住。”

蝴蝶看著喜鵲手裡吃了一半的冰糖葫蘆,心裡妒意滿滿。

感情跟著主子的好事都讓她占了。

她伺候著夏桉換好衣裳。

“姑娘,夫人傳話,為了慶祝老夫人的腿疾治愈,今晚在正廳擺宴席,讓主子們一起到正廳用晚膳。”

夏桉聞言,眨眨眼:“知道了。”

待到晚膳時間,蝴蝶說什麼也要跟在夏桉身邊伺候。

夏桉這次沒有說什麼,剛好喜鵲今日受了驚,讓她留下來緩緩神也好,就將蝴蝶帶上了。

左右見的是魏氏,她去不去也沒什麼區彆。

換了身衣裳,主仆二人便前往正廳。

夏老夫人的腿日漸硬朗,如今從輪椅上起身後,不需要人攙扶自己便可以走到正座上。

所有人落座後,魏氏先帶頭朝夏老夫人恭賀道:“母親,當日見您的腿在春川摔得走不了路,兒媳心中紳甚是難過,生怕您再也站不起來。好在,您老吉人天相,我們桉兒竟剛好能治您的腿疾。如今您大病初愈,兒媳以茶代酒,恭賀母親腿疾痊愈!”

夏老夫人笑道:“你有心了。”

其他人也齊齊出聲。

“恭賀祖母腿疾痊愈!”

“恭賀老夫人腿疾痊愈!”

夏老夫人道:“行了,不必拘禮,都動筷吧。”

今日宴席的豐盛程度,不亞於年三十那頓精心籌備了許久的年夜飯,可見魏氏是花費了心血的。

但夏桉不太相信,她會為了慶祝祖母腿疾痊愈,這般大費周章擺宴席。

司馬昭之心,不知揭開了是什麼樣子。

落座之後,夏舒寒吃得極快。

眾人還沒怎麼動筷子,他已經幾大口塞飽了肚子。

他放下筷子,匆匆朝夏老夫人道:“祖母,您慢用,我得趕緊回去做功課。”

夏老夫人聞言,很是意外:“呦,這麼用功啊,去吧去吧。”

夏舒寒離座後,夏老夫人欣慰道:“好啊,寒哥兒如今也長大了,他自懂事後一直養在夫人院子裡頭,頭兩年還整日裡頑劣不著調,如今倒是越發地知道用功了,夫人,這兩年你辛苦了。”

突然被如此誇獎,魏氏一時沒反應過來。

片刻後,魏氏扯開嘴角有些尷尬地應道:“不辛苦的,養育子女,這都是我這個做母親應該做的。”

夏桉一麵夾起一塊櫻桃肉送入口中,一邊抬眉不動聲色地看了魏氏一眼。

她還真好意思應下這誇獎。

夏桉心中冷意翻湧。

她辛苦,她是在辛辛苦苦想辦法讓舒寒往歪道上走。

她傍晚回府的時候,雙鶴告訴她,胡生今日又在舒寒的窗戶外麵磨了半天。

好在舒寒課業夠繁重,先生給的懲戒夠嚇人,否則今日定是要被他勾搭走了。

舒寒就住在瓊棲院的偏殿,魏氏當然對所有的事都了如指掌。

夏老夫人又有開口道:“舒寒淘氣是淘氣了些,腦子卻不笨,他若是能好好學,也未必不能像他長兄那樣,榜上提名,靠自己謀個好前程。夫人以後要多費費心。”

魏氏嘴角又掛起一絲僵硬的笑:“是,兒媳曉得了。”

夏媛不屑地開口道:“祖母,您可彆說笑,我兄長可是翰林大學士歐陽先生最得意的弟子,不日便能入翰林院,寒哥兒如何能比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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