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刺目的緋紅大氅(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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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賬話,這婚事是你外祖父定下的,豈是我們能隨意做主的。放心吧,母親定會讓夏桉那臭丫頭嫁過去的。”

魏氏默了默,對夏媛道:“明日,夏桉會和你同去梅園。”

夏媛不悅地耷拉下臉來:“為何要帶著她,她就是個上不得台麵的庶女,我可不願意帶出去丟人。”

魏氏語重心長道:“聽母親的話,你若想讓她替你嫁趙幽,就帶著她。明日趙幽應該也會梅園,到時候母親自有安排。”

夏媛眉毛一挑,似乎明白了魏氏的意思。

她了悟笑笑:“行,那就聽母親的。”

命令傳到雲芷閣時,夏桉一點也不奇怪。

當朝嶼月長公主愛梅,在京郊建了一座梅園,園子裡有一大片梅林。

每年冬季雪落之際,長公主都會在院子裡舉辦一場賞梅會,邀京中有才情的文人墨客、公子貴女們前去賞梅。每年的賞梅會都有一個比賽環節,或是比琴,或是比詩,或是比畫,搏得頭籌者,會有重獎。

她記得,今年的賞梅會比得是詩。

而作為京中三大才女之一的夏媛,當日因一首讚梅詩搏得頭籌。

她仰慕的三皇子,親自將一柄白玉簪子獎給了她。

她也因此博得了三皇子的好感。

上一世的賞梅會,她也被帶著去了。

隻是那個時候,她已經答應了代替夏媛嫁給趙幽,魏氏已將她收入自己的名下,對外聲稱她是夏侍郎府的嫡次女。

去賞梅會,魏氏特地將她好好地拾掇一番,安排她和趙幽在賞梅會上見了一麵。趙幽一眼便對她著了迷,此後時不時便會約著她出來見麵。

夏桉上一世的噩夢,便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

而夏媛呢,賞梅會上,她靠著一首讚梅詩,和一點小伎倆,給心愛的三皇子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回憶上一世詩會上夏媛得意的樣子,夏桉眸子暗了暗。

既然她們這次還要帶她同去,那,她必是卻之不恭。

蝴蝶半上午才把早膳拎了回來,一瘸一拐地進了屋。

喜鵲問她腳怎麼了,她連忙道:“昨天夜裡起夜,不小心摔了一跤,腳崴了。”

夏桉貼心地對她道:“今日我要出門一趟,還是喜鵲跟著吧,蝴蝶腳不好,就在屋裡好好養著,少走動,把腳養好了再說。”

蝴蝶心裡急,想說自己無礙的,她也想陪著三姑娘出門。

但她走路的樣子又騙不了人,確實是走不穩。

能怪誰呢。

昨夜裡大夫人將她喊了過去,罵她辦事不利,狠狠地用雞毛撣子抽了她一頓。

她的腿,其實是被抽壞的。

夫人說了,她若再辦不好差事,下次挨的,就不是一頓雞毛撣子那麼簡單了。

也是奇了。

明明三姑娘頭兩天,還為了湊銀子胡亂地當東西。

誰能想到,關鍵時刻,大理寺會有人過來給她送銀子。

她到底是怎麼和大理寺的人有聯係的?

真是氣死人了。

夏桉臨出門前,去了趟蘇氏的房裡。

蘇氏對魏氏要她參加賞梅會很詫異:“夫人從前從不讓你參加任何聚會,怎麼會突然要你去賞梅會。”

夏桉一直沒有告訴蘇氏,魏氏要夏桉替嫁的事,

所以蘇氏想不通魏氏的用心,也是正常。

夏桉安撫她道:“娘,我跟著去見見世麵也好,放心吧,我去了會照顧好自己的。”

蘇氏有些擔憂道:“詩會上規矩多,你記得一定跟在媛姐兒的後麵,千萬莫要出差錯。”

最近他們一房不太平,真的再也禁不住風浪了。

說著,又叮囑了幾點在詩會上需要注意的事情。

這些事情,前世這個時候的夏桉的確不懂,可經曆一世的磨礪,她對這種事早就已經輕車熟路了。

但她還是耐心地聽蘇氏對她叮囑完,然後溫聲回她:“女兒懂得了。”

傍晚,薑嬤嬤來到了雲芷閣,親自送來幾件首飾和一件做工用料都十分上乘的狐絨大氅。

看起來就價值不菲。

薑嬤嬤有些傲慢道:“夫人說了,姑娘去了賞梅會,代表的就是夏府的顏麵,一定要打扮得像樣些。這些首飾和這件大氅,是夫人借給姑娘用的,明日姑娘梳好妝容,就穿上這個去賞梅會,可不能丟了夏府的臉。”

夏桉順從應道:“是,謝母親思慮周到。”

送走薑嬤嬤,夏桉盯著桌子上那件大氅,隻覺得滿目刺痛。

這件大氅,果然和上輩子的那件,一模一樣。

領口處是一圈雪白的狐狸毛,通體則是灼目的緋紅色。

上輩子,夏桉也是嫁給趙幽以後才知道,趙幽對緋紅色有著癡迷般的好感。但凡見到穿緋紅色衣服的女子,他都會忍不住多看幾眼。

後院妻妾們衣服的顏色,也多是這樣的緋紅色。

如今想來,魏氏為了坑害自己,居然連趙幽喜歡什麼都查清楚了,真是做足了功課。

也難怪上輩子趙幽見她第一麵,便對她格外有興趣。

薑嬤嬤走後,夏桉盯著那刺眼的緋紅色失神了片刻,然後一把將大氅抓起來,狠狠丟到了牆角陰暗處。

她雙手撐著桌麵,脊背因為身上的惡寒不由自主顫動著。

心口窒息如寒風倒灌,呼吸生疼。

鼻尖泛起陣陣酸楚,眼中漸漸泛紅。

那些徹骨的痛楚,就像埋藏在骨髓裡的利器,不經意間便會冒出來,刺痛她的心,讓她心神難安。

讓她遍體生寒。

她再次在心中暗暗發誓,曾經經曆過的所有痛楚,她都要一點一點,回報給她們!

次日臨出門前,薑嬤嬤一邊伺候魏氏洗漱,一邊將頭一天胡生追著夏舒寒的事交代一番。

“寒哥兒也不知是不是被賭場的事刺激到了,昨天胡生使儘了招數,都沒能將他從書院裡哄騙出來。後來,胡生乾脆用銀子做餌,將你給的五兩銀子分給他三兩,想讓他心動。今兒一早,寒哥兒匆匆便帶著書童出了門,說是約了同窗一起用早膳,老奴想著,他手裡拿著銀子,說不定又去找地方找樂子去了。我已經讓胡生跟著了。”

魏氏點了點頭:“這個狗東西,就是個貪慕享樂的廢物,行了,便由著去吧。今日的梅園的事,你要仔細辦好,絕不能再出岔子。”

薑嬤嬤胸有成竹道:“夫人放心吧,對付桉姐兒,老奴自是有把握。”她在後宅為奴二十幾年,見識到的後宅手段多了去了。

一個毛還沒長齊的黃毛丫頭,她根本就沒有放在眼裡。

魏氏對她也是有信心的。

她麵露一抹微笑:“辦成了,我重重有賞。”

薑嬤嬤一聽有賞,更加有了乾勁。

“夫人就在府裡等我的好消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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