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斯嶼握著方向盤的手倏地一緊,心臟都好似忽然被攥緊,他略顯僵硬的轉頭看她,點漆的眸子裡卻隱隱跳躍著悸動的光芒。
“什麼?”
桑寧睫毛輕輕扇動一下,此刻霧蒙蒙的一雙眸子看著他,叫人看不清裡麵的情緒。
“我不想回家。”
賀斯嶼薄唇緊抿,喉頭滾了滾:“嗯。”
然後一轉方向盤,直接驅車,去他家。
他不知道她今天突然是怎麼了,也許是喝多了,意識不大清醒?也許是拿到了股權,心情很好?
也或許,是她想和他更進一步了。
思及此處,他心臟開始狂跳,一聲聲敲在這靜謐的車廂裡,如雷貫耳。
但他沒多問,他怕多問幾句,她反悔了。
車內陷入寂靜之中,他直視著前方,腳下油門踩的更深了點。
“賀斯嶼。”她忽然開口。
他眉心一跳,聲音克製著平靜:“嗯?”
桑寧轉頭看著他:“你能不能開慢點?”
“……”
他緊抿著唇:“哦。”
然後將速度放緩。
桑寧木著臉轉頭回去,鬆開了攥著安全帶的手。
她的家產才剛剛到手百分之十,可不想明天就出現在社會新聞的悼詞裡。
十分鐘後,車駛入了一個市中心的一個高檔小區,西子灣。
桑寧透過車窗看著外麵的景致,忽然問:“我怎麼聽賀奶奶說你住在聞溪彆墅?”
他聲音略有些緊繃:“嗯,這邊我也常住,公司事忙的話就住這,方便。”
這套大平層就在公司旁邊,方便。
今天當然不忙,但聞溪彆墅裡,賀雲桉那個小鬼也在。
這個時間點,他應該睡了。
但這樣重要的日子,他不想出任何意外。
桑寧推開車門下車,張望一眼,有些新奇,她第一次進這種群居模式的小區。
她也想要有個這樣的房子。
賀斯嶼推開了車門,動作頓了頓,又想到什麼,反身回來,打開了扶手箱,將裡麵那個絲絨小盒子拿出來,握在掌心,下車,放進自己的大衣口袋裡。
賀斯嶼拉住她的手,往前走:“這邊。”
桑寧跟上他的步子,她沒喝醒酒藥,但夜裡的冷風一吹,她現在也清醒了不少。
她落後一步,看著他高大的背影,黑色風衣的衣擺在風中微微揚起。
他牽著她,走在這寂靜的夜色裡,就像一對私奔的情人。
他似乎覺察到她的視線,回頭:“怎麼了?”
她牽唇:“沒什麼。”
他牽著她進了電梯,電梯上行,速度很快,“叮”一聲,電梯門打開,是獨門獨戶的。
他按了指紋鎖拉開門進去,隨手按開了總控燈光的開關。
二百平的大平層,黑白灰的單調裝修,偌大的落地窗,可以俯瞰整個京市的夜景。
桑寧走進去,穿過客廳,站在落地窗前,看著下麵萬千燈火,車水馬龍,心中浮現出一點微妙的震撼。
就像君臨天下,俯瞰眾生。
她喜歡這種感覺。
溫熱的身體靠近她,從背後抱住她,他聲音低沉:“在看什麼?”
桑寧看著落地窗外,輕聲說:“我喜歡這個房子,以後我也要買一套。”
他低頭親她的臉頰:“喜歡?這以後就是你的。”
她牽唇,沒有答話。
他抱著她的手臂收緊,緊抿著唇沉默了三秒,忽然開口:“桑寧。”
“嗯?”
他放鬆了手臂,拉著她的胳膊將她轉過來。
他點漆的眸子直視著她,神色嚴肅:“我有話想跟你說。”
她眨了眨眼。
他又停頓了片刻,伸手摸進自己的大衣口袋裡:“我們……”
她忽然伸手,勾住他的脖頸,抬頭吻上他的唇。
他渾身一僵,感受到唇瓣上溫軟的觸感,腦子裡“叮”的一聲好似斷線。
他伸手圈住她的後腰,將她按進懷裡,低頭深吻下去。
她兩手圈住他的脖頸,迎合他的吻。
他呼吸逐漸粗重,按在她後腰的手開始難以自控的遊走,她沒有拒絕。
他隨手脫掉了外套,有些急躁的扯開自己的領帶。
桑寧偏頭喘氣,看到他指節分明的手指扯住那條藏藍色領帶拽開,隨手扔在了地上。
她目光追隨著那條被落下的領帶。
他有些不滿她的分心,捧著她的臉將她腦袋轉回來,追上來吻她的唇。
她被吻的有些沒力氣了,步子踉蹌一下,後退了幾步,他上前幾步,壓著她吻上來。
她後腰撞到了桌沿,她下意識的伸手去扶,卻碰倒了自己的小包。
她進來後隨手放在了這桌上。
裡麵的東西滾出來,驚出些動靜,她轉頭去看,微微一頓。
他的吻隨著她的偏頭,而流連至她的臉頰,耳後,脖頸。
但還不滿足,他還想要更多。
他大手探進她的襯衫裡,落在她脖頸的吻也繼續向下。
她忽然拿手抵住他的胸口,氣息有些亂:“等等。”
他動作微頓,抬頭看她,點漆的眸子裡已經填滿了晦暗的欲念,聲音低啞:“怎麼了?”
她轉頭,伸手撿起剛剛從她小包裡滾出來的一枚印章。
這個時代需要用私章的地方很少,但她依然習慣了隨身帶著自己的印章。
賀斯嶼以為她要撿東西,又湊上來吻她:“一會兒再撿。”
她偏頭避開,將他推開一點距離。
她單手打開了印泥盒子,拿起那枚印章,在印泥上按了一下,然後回頭看他。
他一向從容的眼眸此刻難以掩藏的躁動,就像一隻蘇醒的野狼,時刻想要撲上來。
她伸手,去解他的襯衫。
襯衫的扣子又小又緊,她解的有點費勁。
他更費勁,她在他麵前窸窸窣窣的作亂,他忍的渾身都要炸了。
他索性直接扯開了自己的襯衫,幾顆扣子崩開,砸落在地上。
襯衫被脫掉,精壯的胸膛顯露出來,燈影的勾勒下,肌肉線條流暢。
他伸手圈住她的腰身,聲音嘶啞:“寧寧。”
她拿起那枚印章,三指捏著印章懸空,小指的指節慢條斯理的從他肩胛的肌膚慢慢滑落,直到,停在了心口。
他喉頭滾了滾,渾身血液都好似被點燃,幾乎已經到了克製不住的邊緣。
她將印章按在了他的左胸口。
印章拿開,顯露出赤紅的,方方正正的字跡——南桑寧。
她抬眸看他,流光溢彩的一雙眼眸裡,透出幾分銳氣:“賀斯嶼,你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