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是一聲巨響,杜堯腦袋被砸的一臉血。
裴鬆寒眉頭一蹙:“阿嶼!彆碰他的血。”
賀斯嶼嫌惡的丟開了手,站起身來,隨手抄起放在櫃子上的一個酒瓶,直接砸下去。
杜堯這次連慘叫都叫不出來了,隻能蜷在地上痛苦呻吟。
賀斯嶼冷眼盯著他:“我警告隻有一次,再敢招惹南桑寧,我讓你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教訓。”
杜堯渾身顫抖著不停搖頭:“不,不,不敢,我再也不敢了。”
“怎麼回事?!”
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傳來,一大群人都烏泱泱的趕來了。
走在最前麵的就是杜總和杜夫人,他們服務員說頂樓有杜堯的慘叫聲,急匆匆的就趕來了。
緊跟在後麵的陳芷涵,臉色也驚疑不定,她原本等著過一小時了再帶人上來看熱鬨的。
可沒想到,有服務員說在頂層聽到杜堯的慘叫聲,她都不敢相信,南桑寧都被迷暈了送他床上去了,他竟然還弄不過?!
但這動靜鬨的實在太大,根本壓不住。
杜總和杜夫人急匆匆趕到房門口,一眼看到房內的慘狀,杜堯滿臉血的躺在地上,渾身抖的跟篩子一樣,虛弱的聲音求饒。
“這是誰乾的!”杜總怒喝一聲。
即便是再恨鐵不成鋼,那也是他親兒子,自己兒子在外麵如何造孽是一回事,但當然不能忍受他兒子被人打成這副樣子!
現場一片死寂。
“我乾的。”
賀斯嶼慢條斯理的從房裡走出來。
杜總驚的臉都僵了:“這……”
剛剛堵到了嗓子眼的火氣,一時間上不去下不來。
杜總臉色僵硬的開口:“賀三少,怎麼會在這?”
賀斯嶼神色冷淡:“路過。”
“……”
杜夫人著急的跑進去:“堯兒!堯兒,你怎麼樣了?快,快叫救護車!”
立馬有人著急忙慌的打電話。
杜總憋悶的問賀斯嶼:“賀三少這是做什麼?有什麼矛盾坐下來好好談不行?怎麼好把人打成這樣?”
“我也想好好談來著,可杜堯不答應,非得跟我切磋一下。”
賀斯嶼轉頭看向躺在地上滿臉血的杜堯,語氣隨意:“杜堯,你說是不是?”
杜堯害怕的直點頭,哆嗦著都不敢說一句話。
陳芷涵幾乎不敢相信,不是南桑寧被送進杜堯的房裡?!有賀三少什麼事兒?
怎麼突然變成了賀三少和杜堯打架?那南桑寧呢?
陳芷涵猛一轉頭看向南桑寧,卻發現她就這麼安然無恙的站在人群裡,沒有被迷暈,也沒有任何狼狽!
怎麼可能?!
桑寧忽然回頭,對上陳芷涵的視線,平靜的眼眸卻鋒芒暗湧。
陳芷涵眸光一滯,立即心虛一般轉頭移開視線,不敢再看她一眼,後背瞬間滲出了一身的冷汗。
而另一邊。
杜總臉色難看的跟調色盤似的,氣的肺都要炸了,偏偏又不敢對賀斯嶼說一句重話。
杜家可得罪不起賀家!
陳老爺子很有眼色的打圓場:“哎,這孩子們有點衝突也是難免的,年輕人,喜歡意氣用事,不打不相識嘛!”
杜夫人氣的臉都綠了,什麼不打不相識?
說的好像互毆似的,那不是她兒子單方麵的被揍嗎!?
杜夫人想說話,杜總張口打斷:“也是,賀三少也是性情中人,今天這事兒,咱們就此揭過?”
賀斯嶼語氣隨意:“行。”
“醫生來了!”
幾個醫生護士拿著擔架跑過來,烏泱泱的人湧進房間,將杜堯抬上擔架,直接送往醫院。
現場一片混亂,賀斯嶼回頭看一眼,對上人群裡桑寧的視線。
“桑寧,你怎麼也在這?”南家人聽說出事兒了也趕過來了。
桑寧收回視線,對老爺子道:“剛才有點不舒服,想上樓開間房休息一下,沒想到剛到樓上聽到些動靜,就過來了。”
老爺子稍稍鬆了一口氣,還好和她沒關係。
不然這兩邊都得罪不起,南家可麻煩了。
“行了,今天這壽宴也要散了,咱們先回家了。”老爺子沉聲道。
今天出這麼大的事兒,南家可不能蹚渾水,離越遠越好!
桑寧點點頭:“我手機剛丟了,我回去找找,爺爺先回吧,我晚一點。”
“你儘快,彆惹事。”
老爺子直接轉身走人,南家人都跟著烏泱泱的走了。
桑寧看一眼賀斯嶼,也轉身坐電梯下樓。
杜總客氣的和賀斯嶼告辭,這才匆匆跟著醫護人員趕忙離開。
人群都散了,喧鬨的走廊終於恢複了寧靜。
賀斯嶼的目光追隨著南桑寧的身影進了電梯,這才收回視線。
“阿嶼。”
賀斯嶼回頭,看向裴鬆寒。
裴鬆寒問他:“你今天怎麼會來這?”
賀斯嶼卻問他:“你怎麼會在這?”
“我恰好路過。”
“哦,我也路過。”
兩人沉默了片刻,結束了這個話題。
“賀司令是不是還在京市?”裴鬆寒問。
“是還沒走。”
“那今天這事兒估計瞞不住他。”
畢竟鬨太大了。
賀斯嶼眉心微蹙,那確實會有點麻煩。
但也不多。
比這混賬的事兒他以前乾的多了,流程他熟。
桑寧下樓,去了宴會廳,果然在她之前坐的沙發上找到了她的手機。
她當時給賀斯嶼發消息,恰好服務員過來送酒水,她就隨手放一邊了。
事發突然,她忘記把手機拿走了。
她拿到手機才發現已經被關機了,難怪他會找來。
桑寧將手機收好,走出了泊園酒店,就看到大門口停著一輛熟悉的邁巴赫。
她拉開車門,賀斯嶼坐在車裡,一手掌著方向盤,眼神淡淡的看著前方。
她上車坐好,他一腳油門直接開走了。
他也不說話,她想了想,主動開口:“今天謝謝你。”
“謝我什麼?”他聲音冷淡。
“謝謝你趕來。”
“我來不來你不都收拾完了?”
“那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
她看著他,目光誠摯:“你為了我趕來,當然不一樣。”
他微微抿唇,語氣依然冷淡:“我還以為我多事了。”
“我沒這麼想。”
“那你不告訴我?”他冷笑,“你膽子大,你就一個人跑上樓去對付杜堯。”
“可他再三挑釁我,我不給他點顏色看看他變本加厲。”
桑寧頓了頓:“而且我準備充分了的,他們送來的那杯下了料的酒水我壓根沒喝,就沾了一下嘴唇。”
察覺到不對勁,她佯裝喝了一口,放下的時候借著禮服裙子遮擋,將半杯檸檬水倒在了地磚上。
賀斯嶼臉色依然難看:“那萬一有什麼意外呢?南桑寧你想過找我嗎?”
桑寧沉默了片刻。
車內氣氛凝滯了半分鐘,悶的他扯了扯領帶。
然後他聽到南桑寧很輕的聲音:“我下次會找你。”
他捏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堵在胸腔裡的那團無名火忽然就消散了大半。
他繃著臉沒回話。
車停,桑寧轉頭看一眼車窗外麵,才發現這是一家餐廳。
她眨了眨眼,回頭看賀斯嶼,他冷著臉解開了安全帶,拉開車門下車。
他原來是帶她來吃飯的?
還以為他真生氣了呢。
她彎唇,解開安全帶,也拉開車門下車,跟上了他的步子。
她伸手,牽住他的手。
他冷著臉:“你不是不讓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