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麼?!”柳芙珠嚇得一屁股癱坐在地,臉上血色儘失,她拚命摳著嗓子眼,頓時乾嘔起來。
柳洛音看著她這副樣子,冷笑道:“怎麼吐了?你不是很喜歡喝人血麼?”
柳芙珠仿佛要把整個胃都吐出來,此刻隻覺頭暈目眩,眼前金星直冒。
她顫抖著手指指向柳洛音,眼神如同一頭陰冷的毒蛇。
“你敢這麼對我,柳洛音,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
“這就受不了了麼?這才隻是第一步啊。”柳洛音挑了挑眉,不以為意道。
“當然,如果你想將這件事告訴給柳家人,那你現在就能去,隻是我勸你最好帶上證據再去,否則你的好爹娘又該對你失望了。”留下這句話,柳洛音轉身離開了芙蓉院,沒再看地上的柳芙珠一眼。
路上,清明攙扶著柳洛音,麵露擔憂:“小姐,您就這麼把實話告訴她,不怕她跑去將軍那兒告狀嗎?”
清明和驚蟄是一對親姐妹,在柳洛音被接回府的時候,薛氏就將這對姐妹送給了柳洛音。
後來柳洛音被送去莊子,她將清明留在了府內,把驚蟄帶走了。
可誰知……
清明得知親姐死亡消息後,便決心為親姐報仇,將芙蓉樹下的疑點告訴給了柳洛音,這才有了剛剛那一出。
柳洛音神色平靜:“她要是還有點腦子,就不會去。雖說父親沒對她嚴加懲處,但心裡已然對她失望至極。她現在最該做的,是想法子重獲父親好感,挽回自己的形象。”
“王嬤嬤找人弄出去了麼?”
清明點頭,眼裡劃過了一抹仇恨:“弄出去了,奴婢叫人丟去後山喂豺狼了。”
柳洛音能懂清明此刻的心情,因為她也是如此。
柳洛音拍了拍清明的肩,溫聲道:“我們明天去看驚蟄。”
回屋後,柳洛音喝了一大碗藥,便上了床。
她此刻沒有任何困意,她在想,後麵的路該怎麼去走。
柳家人是靠不住的,雖然她上頭還有四個哥哥,但很顯然,他們也是站在柳芙珠那邊。
她能靠的,隻有自己。
有錢能使鬼推磨,她現在需要的是錢。
隻要有錢,她後麵的計劃才能很方便的去進行下去,否則,怎麼和他們鬥?
柳洛音想好了,明天看完驚蟄後,就去京都城轉一圈,找找賺錢的辦法。
次日清晨,天才蒙蒙亮,柳洛音便被外頭嘈雜的喧鬨聲吵醒。
緊接著,一聲巨響在她耳邊炸開。
是門板轟然倒地的聲音。
門口處,柳樂安滿臉怒容,疾步朝柳洛音衝來。
“柳洛音,你到底把珠兒藏到哪裡去了!”
見柳樂安這副模樣,柳洛音便知道柳芙珠出手了。
“這是我的閨房,阿兄破門而入,不在乎我的聲譽,也不在乎你自己的聲譽了麼?”柳洛音的眼神中滿是鄙夷。
換平時,柳樂安或許會難堪,再退出去,但現在,他一想到柳芙珠送來的半盆鮮血和離家書,他整個人都在發顫,發軟。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麵前的這個女人!
柳樂安恨得牙癢癢,恨不得立刻掐死她,讓她從這個世上徹底消失。
柳樂安緊緊握著雙拳,咬牙切齒道:“我再問一遍,你把珠兒藏到哪裡去了!”
“阿兄的話倒是好笑,自昨晚回來,我便沒出去過,芙珠妹妹發生了什麼事,我又如何知曉?”柳洛音反問道。
“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你真當我不敢殺了你嗎?”柳樂安雙眼通紅,揪著柳洛音的衣領。
“阿兄與其在我這裡發瘋,不如去找找芙珠妹妹的蹤跡,萬一她出了什麼意外,阿兄不得心痛死啊。”柳洛音直視著柳樂安的眸子,沒有半分畏懼。
柳樂安被柳洛音一刺激,氣血湧上心頭,手掐著柳洛音的脖子,將人提了起來。
柳洛音趁此機會,迅速從袖子裡抽出簪子,狠狠紮向柳樂安的手臂。
柳樂安沒想到柳洛音會突然反抗,硬生生地挨了這一簪。
柳洛音趁他吃痛鬆手,連忙向外跑去,同時眼眶中已蓄滿淚水,隻等著見到柳氏夫婦落下來。
“柳洛音!!”柳樂安捂著傷口,朝著柳洛音的方向怒吼一聲,拔腿追了上去。
柳樂安本就習武,速度比常人快得多,沒幾秒便追上了柳洛音。
柳洛音才堪避過柳樂安的手,就瞥見廊角處的一抹衣影,她心思一轉,大叫了聲“阿兄你不要殺我”,跳進了水池中。
“音音!”薛氏的心猛地一緊,失聲大喊,“快救六小姐!”
薛氏雖對柳洛音心中有氣,但也不願眼睜睜看著她死在自己麵前。
見柳洛音被人從水中撈起,薛氏的心這才放下一半。
她剛想板起臉質問柳洛音,卻見她麵色慘白,一臉驚恐地撲進自己懷裡。
“母親,你救救我,阿兄他要殺了我!”
柳樂安聽此,氣笑出了聲:“你還惡人先告上狀了?娘,你看我的手臂,這就是她剛剛拿簪子刺的,到底誰想殺誰啊!”
薛氏的目光觸及到柳樂安那鮮血淋漓的傷口時,倒吸了一口氣,正想推開柳洛音,責怪她時,柳洛音卻抬起頭。
她指著脖子上青紫的掐痕,淚眼汪汪道:“母親,你要是再晚來一步,音音就被阿兄掐死了。”
接著,柳洛音將先前發生的事情添油加醋了一番。
“天還未亮,阿兄就踹爛我的房門,不顧我的清白,闖了進來,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說要殺我,掐死我。我實在害怕,為了活命,我隻能用簪子刺醒阿兄,希望能喚回他的良知,可阿兄卻還是如癲狂之狀一般,要殺了我。”
“母親,我們快去叫道士來給阿兄看看吧,阿兄怕是中邪了。”柳洛音顫抖著身子,一副很害怕卻又很擔心的模樣說道。
柳樂安被柳洛音這一番話氣得半晌說不出話來,一口氣憋在胸口,不上不下,臉漲得猶如豬肝色。
薛氏見柳洛音的神情不像是裝出來的,雖心中氣憤,但還是強忍著。
“休得胡說,你阿兄沒有中邪,是太過生氣,才有如此行徑。他縱如此,你也不該用簪子傷你阿兄,你可知錯?”
柳洛音聽到柳樂安沒事,似乎鬆了口氣,明明很委屈,卻還是裝作一副懂事的模樣。
“音音謹遵教誨,以後阿兄真要殺了音音,音音也絕不還手,能死在阿兄手裡,也是音音的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