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也就戛然而止。
麵前有點錯亂的場景,漸漸恢複到現實中,一輪幽月在寢室們前緩緩升起。
樓梯處的黃燈有些暈光,。
方詩瑤飄落在雲渺麵前不遠處,她同樣看完了記憶,瞠目結舌半晌,說道:“果然還是忘記記憶好,活著的我一點都不快樂。”
是的,任誰都能看出來,方詩瑤情緒不對。
結合她重度抑鬱的情況來看,好消息是她沒有轉成雙相,另一個好消息是她想用另一種方法完成自我拯救。
雖然沒能完成,但她勇氣可嘉。
周浮生看著方詩瑤。
方詩瑤臭美的掐腰:“是不是很想誇我呀,我也知道我很厲害…”
“不是,怎麼有兩個你。”
咦?
方詩瑤回頭,看到長廊黑暗中站著一個白衣女鬼,她穿著寬大的白衣,長長的黑發垂在臉前。
“啊啊啊啊啊啊——”
方詩瑤嚇得飆淚,跑到雲渺後麵。
雲渺對她這個行為沒有太大意見。
“你自己就是鬼,怕什麼?”
方詩瑤:“…哦,對哦…”
她絞著手指:“但是這個鬼看著和我很像。”
“不是你,也不是鬼。”雲渺側頭,看了楊薇一眼,楊薇秒懂,上前幾步抓住朝這邊走的“白衣女鬼”,一摸上去,有溫度,是活人。
白衣女鬼卻被嚇了一跳,想要跑,眼前的頭發無風自動的打開,露出一張微微紅腫的臉。
“喬英?”周浮生喊道,難怪這裡的學生說寢室裡麵有鬼。
原來是喬英在裝神弄鬼。
喬英瑟縮幾下,又盯著他們看一會兒,閉上眼,一副等死的樣子。
雲渺問:“為什麼。”
見迎接自己的不是巴掌,喬英睜開眼低著頭,今天他們來找自己,沒有欺負她,好像不是來找麻煩的。
她小聲道:“我想找出害詩瑤的凶手。”
“那天,詩瑤和我說她要去新聞社曝光這裡的事情,讓我等她的好消息,我就在寢室裡等她,可我沒有等到她的好消息,而是等到她跳樓的消息。”
“那天,她根本就沒有離開學校,就被害死了…”
“她不是自儘,絕對不是自儘,她是被害死的,她死的那麼快那麼突然,說明她根本就沒有離開學校。”
“我想知道真相,忽然來了很多人給我拍照,他們讓我做出凶神惡煞和抽煙的樣子,我不得已隻能這麼做,接著就有人風言風語傳出,說是我霸淩詩瑤,她忍受不了跳樓自儘,可我沒有。”
“詩瑤的父母明明知道,可他們還是將我塑造成十惡不赦的樣子,我偷偷告訴他們詩瑤是被害死的他們隻覺得是天方夜譚…”
“這半年來,很多人過來打我,欺負我,我其實都不痛苦,詩瑤的死……是為了我,為了很多人,我欠她。”
“我扮做詩瑤,是想看看究竟誰心虛,誰就是告密的人。”
喬英自顧自說完,撲通跪下,紅著眼:“我知道你們不是來欺負我的,你們在這裡,是不是也想查詩瑤的事情…”
“求求你們,幫詩瑤報仇。”
“嗚嗚嗚…”
方詩瑤低著頭抹眼淚:“嗚嗚嗚好感動啊,好感動啊…”
雲渺橫一眼方詩瑤,方詩瑤才頓住,不敢繼續哭。
她淡淡道:“方詩瑤查到了什麼?”
喬英:“他們讓我們做援iiao…”
喬英閉上眼,不願回憶。
除了她,有很多受害的女孩。
那些女孩一開始被送後,害怕的夜夜哭,幾乎是天塌了一樣,但她們掙脫不了,那一張張照片和視頻像是鎖鏈一樣鎖著她們的脖子,讓她們隻能跪在地上。
儘管知道自己是受害者,那又怎麼樣,她們無法說服自己,也無法解脫,隻能沉淪。
這是一種立竿見影的方法。
當給自己洗腦這樣做可以掙錢可以賺從來沒有見過的錢,以及,都已經這樣了,還裝什麼冰清玉潔。
於是她們開始用這個錢置辦漂亮衣服,燙最時尚的頭發,化最濃的妝。
喝酒,抽煙,蹦迪。
去一切能夠短暫忘掉痛苦的快樂。
看著,她們活的多姿多彩。
實際上,早就有行屍走肉。
這種情況下,偶爾的清醒就變成了索命繩。
在清醒的時候,一點一點繞緊她們的脖子。
索她們的命。
雲渺有一瞬間的沉默。
周浮生和楊薇對視一眼,不敢吭聲。
雲渺小姐在沉默的時候往往是在思考。
說真的,他們覺得那些人,其他不行,顛倒黑白的功底挺好,確實聰明。
明明是很罪惡的事情,用校園霸淩這個皮一蓋,完全不讓事實見光。
雲渺小姐應該會管這個事情吧。
畢竟方詩瑤都找過來了。
方詩瑤也期待的看著。
突然。
砰——
有聲音傳來。
雲渺側頭看去。
寢室外有幾個人像沒頭蒼蠅亂轉,無論怎麼都找不到女寢。
其中一個肌肉男將拳頭用力的砸在地上。
“他們來了…”
喬英微微一抖,大著膽子看雲渺:“求你…”
雲渺笑了。
她這張臉著實好看,又一貫冷著,笑起來如珍珠乍光,不過轉瞬即逝。
“看,害怕了。”
雲渺緩緩道:“狐狸尾巴就露出來了。”
喬英瞳孔猛的一縮,看著雲渺如清雪一樣的眼神腦袋轟的一聲,感覺從頭到腳一陣寒意。
“方詩瑤的記憶裡,所有的事情她隻告訴了你。”
雲渺再次落下。
“不是嗎?”
…
女寢門口有幾個人,被困在陣法裡。
在他們的視線裡,他們目之所及,全是一片荒蕪,隻能憑借自己的本事去找雲渺等人。
幾人中間,是一個年齡稍大的老大爺,他一手拿著拐杖,一手快速轉著核桃。
“師父,這個陣法…我從來沒有見過,根本破不了…”有人跪下請罪。
老大爺不動如鐘:“等,任何陣法都有時效,馬上就開了。”
“老三死了…”那人恨聲道:“究竟是什麼人敢惹到我們頭上,等出去,我定要將他們碎屍萬段!”
老大爺閉目不言,隻是臉上有幾分輕蔑和倨傲。
忽然,他們發四周的荒蕪漸漸褪去,學校的高樓正在顯現,慢慢的,越來越清晰。
“師父,陣法消失了!”
老大爺這才睜開眼。
老態的眼睛裡藏著蛇一樣的陰毒,他笑起來,竟有一口黑牙。
他將玩著核桃的手放在身後。
拄著拐棍緩緩走向女寢。
“他們既然求我們鎮壓魂靈,自然容不得有人在此作亂。”
“來,讓我看看。”
“是哪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黃毛小兒,膽敢惹我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