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家老大喝了好幾杯茶,才感覺乾疼的嗓子好受了些,將孫老太太和孫老爺子的事情講了出來。
“我媽年輕時候……便不太正經。”
周浮年臉色一變:“大舅!”
孫家老大抬手:“彆著急,聽我說下去。”
孫老太太年輕時候名字叫二花,沒父沒母,靠著吃百家飯長大。
那個時代,自己尚且吃不飽,養一個百家飯的小姑娘十分費力,漸漸的,二花的飯越來越少。
每日饑腸轆轆,餓的前胸貼後背的。
二花不想就這麼餓死在破廟裡,為了活下去,她一開始進行小偷小摸。
被發現時候,一般會挨打。
二花挨打的時候就把偷來的窩窩頭死死的咬在嘴巴裡,用力咀嚼,狠狠咽下去,儘管咽的脖子伸老長,她也絕對不吐出來。
村裡人又氣又惱,每天鎖好門,藏好食物,堅決不讓二花吃。
在他們眼中,給二花一口吃的她就應該感激涕零,偏偏養出來一個白眼狼,偷雞摸狗,一個村裡都討厭她。
二花又餓了一段時間,餓的頭暈眼花,幾乎快死了,有個十一二歲的年輕小孩偷偷找到她,說給她一塊窩窩頭,二花得讓他摸摸。
二花不想死,同意了。
摸兩下就有饅頭吃,為什麼不同意。
吃了饅頭的二花想通了,她現在大了,出落得越發漂亮,出破廟的時候都能感覺到村裡人落在她身上的目光。
她找到了活命的門路。
就這麼過了一兩年,二花出落得愈發漂亮,楚楚動人,村裡人對她更是垂涎欲滴。
日益長大的二花卻漸漸明白了人不但需要活命,更要有羞恥心。
村裡人天天罵她狐狸精,罵她不要臉,罵她破鞋,一開始聽著沒感覺,現在聽著臉臊得慌。
她意識到不能這麼下去了,準備找個人結婚。
找誰呢,她想到了村西頭的孫家。
孫家有個小兒子,叫孫承天,孫承天和她一樣大,長得帥氣還有文化
二花一琢磨,趁著除夕夜孫家高興喝了酒,她跳了牆頭,偷偷摸摸鑽到了孫承天的被窩裡。
第二天一掀被窩,整個孫家都嚇瘋了。
二花就這麼纏著孫承天了。
孫承天的父親不同意,認為二花不檢點,無論如何都不能娶進家門,要將二花趕出去。
二花現在越發漂亮,盯著她的人有很多,村裡媳婦們擔心自家爺們和她搞破鞋,紛紛找到村長讓孫家對二花負責。
村長和村民的施壓,加上情竇初開的孫承天確實喜歡上了二花,孫承天父親咬著牙認了,讓二人拜了天地。
孫承天喜歡二花,看她比看自己命還重要,二人如膠似漆了一段時間,可能是孫承天父親接受不了娶了一個破鞋,氣的一命嗚呼。
孫父死後,孫家開始分家。
孫承天上麵有兩個哥哥,分走了大部分財產,孫承天隻得了一間破房,半畝田地。
加上孫承天隻會讀書,不會種地,二花也是好吃懶做,兩人過得十分清貧。
他們過得苦,村裡人又開始惦記二花,二花也受不了誘惑,明裡暗裡收斂不少東西。
孫承天忍受不了,卻也不責怪二花,隻認為自己沒有能力給不了二花更好的生活。
他決定帶二花離開村子去縣裡打工,兩人到了縣裡,什麼工作都找不到,眼看著就要餓死街頭,孫承天卻憑借從書上學到的釀酒一法被飯店老板看上。
“我爸就是釀酒起家的。”
孫家老大忍不住感歎“我們孫家現在都是靠酒業在支撐,爸釀的酒,才是真正的酒。”
似乎回憶起那個味道,孫家老大臉上露出向往。
自從父親不釀酒了,他再也沒有聞到過那樣的酒香。
香飄十裡,透徹心扉。
雲渺將折扇打開,扇骨清透,他目光看著他身後——
穿著黑金壽衣的孫老太太站在他們身後,雙手拚儘全力的揚起,滿臉猙獰,雙瞳發紅。
雲渺的眼神讓孫家老大有著發寒,他往後一看,什麼也沒有。
可雲渺的眼神分明告訴他,她並不是在看空氣!
“我身後……是有什麼麼?”
雲渺清淡:“沒什麼,繼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