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顆心砰砰砰的跳了起來,之前何逍遙就跟我說,最可能解決這件事的方式就是賭鬥。
雙方約定好賭鬥方式,然後在各位驅魔人的見證下開始。
如果我輸了,這條命就任憑白老大拿走,不得有任何怨言,就算是何逍遙都不能說什麼。
如果我贏了,那麼白老大就不能對我用任何明裡暗裡的方式下手。
一旦賭約形成,雙方必須遵守,誰若不遵守,等待他的就是身敗名裂,成為圈子裡的笑柄。
說真的,白老大就算是口碑很差,可也承受不住出爾反爾這個罵名。
明慧和慧明這一僧一道,估計就是專門來做這個見證人的。
慧明禪師臉上嬉皮笑臉的神色悄然消失,他沉聲問道:“白老大,你可願意用賭鬥的方式來解決問題?”
白老大冷笑道:“就他?也能贏我?我自然是沒問題,就怕他不敢接!”
慧明禪師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又問:“小兄弟,你呢?”
何逍遙回答道:“我替他接下這一場賭局!”
我總算是明白何逍遙為什麼要我來解決問題了,因為他從一開始就計算好了,到了他們這種層次,打打殺殺牽扯到的事太多,彆的不說,光是手下的追隨者們就得死傷不少。
唯一合理的解決辦法就是賭鬥。
賭鬥的話,他會請來慧明禪師和明慧道長兩位來做見證人,並且自己親自上陣,接下白老大的任何方式賭鬥。
但白老大卻冷笑道:“冤有頭,債有主,我兒子是誰殺的,誰就要接這賭鬥!”
“你算什麼東西,憑什麼來替他賭?”
何逍遙同樣冷笑:“白老大,你一把年紀都活到狗身上了嗎?你在江湖上混了多久,他又在江湖上混了多久?”
“以大欺小,算得上本事?”
白老大看都不看他的一眼,反倒是轉頭對我輕輕一笑,壓低了聲音:“張少廷,聽說你是謀屍者張少廷的侄子!難道你連我的一場賭鬥都不敢接?”
我腦子轟然一震,這家夥知道我叔叔是張厚土?
不過好像也不稀奇吧。
我隻不過是個初出茅廬的臭背屍人,憑什麼讓何逍遙來為我出頭?
旁人或許不知道何逍遙跟我二叔的關係,但白老大是什麼層次?他知道何逍遙跟張厚土是生死之交,稍稍猜測就能知道我的身份。
我盯著白老大,目光之中很是堅定。
卻聽到白老大繼續說道:“張少廷,我也不為難你,你不是背屍人嗎?隻要你能背一具屍回來,這件事就算是結了!”
“如果你死在了背屍的路上,嗬嗬,那可就誰都不能怪了!”
“張少廷,你敢接嗎?還是說,你們張家都是一群軟蛋膿包廢物?”
我一張臉騰的就紅了起來,一步就邁了出去,喝道:“我接!”
不等何逍遙說話,我已經轉頭對他說道:“何叔!這事是我做下的,就算是要賭鬥也是我來!”
“還有,我們張家什麼樣的人都出,就是不出軟蛋膿包和廢物!”
接下這場賭鬥,我並不是完全衝動。
首先是何逍遙是我二叔的生死之交,不是我的生死之交。
把有可能丟命的事讓人家去做,我心中會過意不去。
其次是,我記得二叔對我說過,張家的人以後走出去,做人要堂堂正正,做事要光明磊落。行得正,坐得端,念頭通達,方能有所成就。
小時候我不太懂這句話的含義,但後來進了背屍的圈子之後,我才隱約明白了二叔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驅魔人手段千奇百怪,但也是有強有弱。
這個強弱區分,最主要的就是看靈魂。
靈魂強,身體素質會變強,群邪辟易,百鬼不近。
靈魂弱,則疾病纏身,招惹邪祟。
而靈魂強弱的關鍵,就是心中的意念。
二叔教我做人堂堂正正,做事光明磊落,念頭通達,靈魂才能逐步上升。
一旦你心中有了畏懼,或者說有了愧疚,逃避等等情緒,靈魂反倒是會越來越弱。
靈魂弱小的話,再想做這一行基本上難如登天。
我現在就處於這種狀態。
如果我逃避這場賭鬥,讓何逍遙幫我來接,那心中必定會有愧疚和逃避的想法,這個念頭會伴隨我很久很久,即便是活下來了,日後成就也有限。
可我若是跟白老大硬剛,胸中豪氣衝天,自然會念頭通達,百邪不近。
所以我才說出了這一番話!
儘管是敵對關係,白老大還是對我喝了一聲彩:“雖然我很想弄死你,但你比我那隻知道招惹是非的傻逼兒子強了不少。”
“不過很可惜,他再傻逼也是我兒子,你殺了我兒子,我就得想辦法弄死你!”
白老大朝眾人環視一眼,大聲說:“今天這事,以賭鬥方式來解決!”
“我,南海白咒,以自身靈魂起誓,必會遵循賭鬥結果,不得再惹事端!如有違反,靈魂俱滅!”
他說完之後,對我咧嘴一笑,說:“張少廷!你可敢接!”
我毫不猶豫的說道:“請!”
周圍的驅魔人們紛紛興奮起來。
驅魔人之間的賭鬥其實並不稀奇,但若是賭鬥的一方是南海咒師掌門人這個大佬,那就有看頭了。
關鍵問題是,另一方隻不過是個二十出頭的臭背屍的!
這誰強誰弱,豈不是一眼就看出來了?
瘋狗笑嗬嗬的拖過來一張桌子,大聲說道:“來來來!小爺我今天給你們坐個莊,開一場賭!”
“南海白咒和冀北張少廷!誰輸誰贏,來下注了!”
鄂北的走陰人,那位叫洪老先生的老人哼了一聲,說:“一百萬,我賭白老大贏!”
瘋狗罵道:“老狗幣還挺會玩,你以為張少廷輸定了?你這一百萬我接了!”
“各位,賭張少廷贏的,一賠三!賭白老大贏的,一賠一點五!”
“各位下多少注,小爺我就吃多少!”
這貨竟然還真的開始坐莊了。
而且很多驅魔人為了討好南海咒師,毫不猶豫的開始在瘋狗那下注。多的一二百萬,少的也有十多萬。
頃刻間,瘋狗這邊就接了上千萬的賭注。而且全都是賭白老大贏的。
開玩笑,白老大是什麼人?我又是什麼人?
白老大會輸?
雖說賠率低了一點,但這錢是穩賺不賠好不好。
瘋狗罵道:“都他娘的想從老子這弄錢是不是?不過我跟你們說,待會兒要是張少廷贏了,你們可彆哭!”
“還有沒有!還有沒有!”
忽然間有人喝道:“我賭白老大贏!下注一千萬!”
瘋狗轉頭看去,冷笑道:“老子接!”
接了這一單,瘋狗手裡的賭注足足有兩千多萬。
按照一點五的賠率,如果白老大贏了,他得倒貼出去一千萬。
關鍵問題是,賭我贏的到現在一個都沒有。
不是,他們就這麼不看好我的嗎?
正在那鬱悶的時候,卻聽到何逍遙淡淡的說:“雖說姓何的沒多少錢,但這種情況下,我總得表示表示。”
“我押張少廷贏,賭注五百萬!”
眾人一陣側目。
大家基本上都知道何逍遙是為了給我撐腰才下的注,畢竟他也是個資深的驅魔人,知道白老大到底有多厲害。
現在給我下注,隻不過是想給我平複一下心情。
我笑了一聲,也給瘋狗下了注,下的當然是我自己。
數量不多,隻有十六萬,這還是我背屍時老煙袋子給結算的錢。
錢不多,但我若是輸了,這些錢自然沒多大用。
我若是贏了,翻三倍還是挺可觀的。
就是我到現在都不知道瘋狗到底是什麼來頭。
他敢罵白老大,罵何逍遙,罵的趙閻王抬不起頭來,可沒人敢多說一句。
現在他坐莊開賭,談笑間也絲毫沒有把輸贏放在眼裡。
驅魔人們大都不差錢,尤其是有資格進群英會的。
隻見你幾十萬,我幾十萬的,頃刻間這邊的賭注就達到了七千多萬。
也就是現場不用現金,隻需要用身份標記就行,不然的話七千多萬光是放在那就足以讓人震撼了。
瘋狗笑的合不攏嘴,一邊整理身份牌和金額,一邊罵道:“一群傻缺!上趕著來給小爺我送錢!”
“小爺我在京都的時候可是號稱賭神!一個個沒腦子的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