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懷安注意到自己的角色麵板上出現了一個【氣運虧損(嚴重)】的debuff,但他無暇顧及,因為隨著天機推演進度條的推進,他看到地圖上正在逐漸出現越來越多的紅點,密密麻麻。
這就是所謂快被殺絕的魔修?
這都特麼快成野外常見怪了!
粗略一看,除了被遮掩天機的聖地和歸墟,幾乎每個正道宗門的地盤上都有或多或少的紅點。
而且這還不是最絕的。
最絕的是劍閣就有一個紅點。
而且就在落霞峰!
進度條還在往前推進,紅點依然在地圖上刷新。
陳懷安瞅著一臉傻笑望著天空不知道在想什麼的蘇祈年臉色一沉,氣就不打一處來。
特娘的,本以為劍閣根正苗紅屁股乾淨。
不曾想敵人都已經潛伏進來了,這蘇閣主還啥也不知道。
半晌,天機推演完畢。
陳懷安盯著地圖上密密麻麻的紅點默默無語,直抽冷氣。
還特麼正道修士之間一片鐵桶?
拉倒吧!這蒼雲界都快成馬蜂窩了!
那麼多魔修怎麼殺的完?
而且一旦進攻其中一個據點,其他魔修必然轉移位置。
總不能他每天的天機推演都用在尋找這些魔修的位置上?
落霞峰上異象消失。
蘇祈年經過一時的震驚後已經在心裡總結了一段蕩氣回腸的彩虹屁。
他吸了口氣,對李清然頭頂的虛空一拱手,諂媚道:“無量天尊,老祖,您真是個劍人!太劍了!”
在劍閣,形容一名劍修很強,就要誇對方的劍。
比如,‘好哇!你真是人劍合一!’、‘快哉!你已是劍道至極!’
再比如,‘你之劍,實在令人望塵莫及!’、‘嗚呼!我不如你劍也!’
對於強大的老祖,蘇祈年覺得太多的詞藻都沒有意義。
直接一句‘劍人’就已經囊括了所有。
是劍修對其他用劍修士最頂級的讚美。
陳懷安兩眼一眯,傳音道:【本尊幫你等推演天機,你不感恩就算了,怎的還罵本尊?】
“老祖,小子沒有啊!”蘇祈年臉上大寫的無辜和冤枉,退後一步躬身作揖,誠懇道:“我隻是在誇您劍!您也是真的劍,沒有一點彆的意思。”
陳懷安:“???”
李清然:“……”
“蘇閣主,您少說兩句吧。”李清然天天待在劍閣,自然知道劍閣中有些與眾不同的語言形式,但師尊已經很久沒在劍閣待了,不知道屬實正常。
要是再讓蘇閣主說下去,她真害怕師尊直接一劍把落霞峰劈成落霞穀。
“清然啊,怎能少說兩句?老祖神通蓋世,這是對我說的話不滿意啊!”蘇祈年捋了捋胡須,搖頭道:“今天小子非得好好誇誇老祖您這個大劍人!”
【夠了,閉嘴!】
陳懷安大概知道蘇祈年不是那個意思。
但是這話說出來就很讓人產生歧義。
蘇祈年不敢說話了,他委屈巴巴地望著李清然頭頂,不知道這位神秘的老祖為何動怒。
陳懷安緩了口氣道:
【本尊已經推演出大部分魔修的位置,可笑你們還覺得魔修已經滅絕?殊不知這蒼雲界遍地都是魔修,有聚集在一起的,有散成滿天星的,甚至正道宗門內都比比皆是!】
“老祖啊,您可莫要跟小子開玩笑。”蘇祈年更不信了。
他懷疑老祖是不是算錯了。
咋可能有那麼多魔修?
真有那麼多魔修,為何這幾年都沒有成氣候的魔修出現?
【你不信?】陳懷安嗤笑一聲。
蘇祈年也不敢說不信,隻是低著頭不說話,等老祖的下文。
【正好,你這劍閣,在這落霞峰就有一名魔修,本尊這就給你找出來!】
陳懷安懶得理會震驚的蘇祈年。
他直接把地圖放大,對著那紅點一直拉開到最大,直到顯示出落霞峰的一草一木。
那是個位於山腰處的洞府,洞府內一名劍修正在盤膝修煉。
隻是他身上除了劍氣之外,還有一絲絲隱晦的魔氣波動。
平時這弟子要是把魔氣藏起來,那確實不易被發現。
但現在他在自己的洞府裡,怎會想到會有陳懷安這個衛星定位直接給他掃描了?
確定目標後,陳懷安便對蘇祈年傳音道:
【落霞峰山腰處,門前種著桃樹的洞府,木牌上寫著‘壹伍柒’,你直接去抓了這弟子來,是不是魔修審問一番自見分曉!】
“木牌壹伍柒,木牌壹伍柒……”蘇祈年琢磨著老祖的話,腦海中浮現出一名國字臉,容貌和善,平時為人寬厚老實的弟子。這弟子名叫塗星河,還是他玄武峰的,雖然天賦不是最出眾的那個,但入宗門的時候可是他親自審查的。
這弟子平日裡待同門客客氣氣,修煉兢兢業業,宗門任務按要求完成,存在感不高不低,是所有長老眼中老實本分的好弟子,這樣的人怎會是魔修?
蘇祈年心裡有十萬個為什麼。
但老祖都發話了,他隻能咬牙拱手道:“好,那小子現在就把那弟子抓來,若那弟子不是魔修,小子鬥膽想求前輩賜他一點機緣。”
蘇祈年對所有劍閣弟子儘量做到一視同仁。
他明白被汙蔑為魔修對一名老實本分的正道劍修而言是多大的打擊和羞辱。
他不敢讓老祖認錯,也不會這麼做。
隻是要給那弟子一點補償。
其他宗門的宗主肯定不會為了一名弟子得罪位高權重實力強大的老祖。
但他蘇祈年就敢為弟子爭一點小小的權益。
他希望每個劍閣弟子都是挺著腰板出宗門,挺著腰板回來。
這蒼雲界,螻蟻尚且偷生。
他也不過是一隻大點兒的螻蟻罷了。
沒什麼兩樣。
【好啊!】
陳懷安對蘇祈年的請求不以為意,反倒是對這位宗主高看一眼,朗聲承諾道:
【若那弟子不是魔修,本尊就收他為徒!親自教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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