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符籙即將貼在黑毛老鼠頭上的瞬間。
這黑毛老鼠就像終於反應過來一般,腦袋終於往下一縮,竟直接縮進胸腔內。
可陳懷安手中的符籙已經脫手而出,它秉持著陳懷安的意誌精準落在黑毛老鼠的腦門兒上。
而這一幕,也恰好落在走廊儘頭,姍姍來遲的絡腮胡眼中。
“臥槽!彆!”
他瞳孔猛地一縮,有股涼意從腳直躥天靈蓋。
來不及了。
隻見黑毛老鼠的腦門兒上,與符籙交接之處。
一顆硬幣大小的光團出現,伴隨著‘呲呲’電弧聲越來越亮。
絡腮胡抓起癱軟在地的酒店服務員,一個翻滾撞開旁邊的門,兩人一同滾了進去。
陳懷安瞅著黑毛老鼠頭上扭曲的光團,臉上的笑容凝固。
“尼瑪!”
轟——!
一道雷光貫穿整個走廊,整個酒店都在炸雷聲中震了震。
絡腮胡心有餘悸地看著被炸成碎片的房門,這門距離符籙爆炸點還有五十米,可依然被衝擊波撕成了碎片,可見這符籙的威力有多強。走廊是形如管道的結構,爆炸一旦發生可是無差彆攻擊!
“不好,陳懷安該不會被炸死了吧?”
絡腮胡探頭出去,此刻整個走廊已經被濃煙覆蓋,空氣中彌漫著燒焦的味道,有幾處房間的門已經著火。
走廊的儘頭,陳懷安靠牆坐著,低著頭生死不知。
行李箱和收納箱擋在他側前方。
收納箱的左邊是焦黑的走廊,一大片燒焦的碎肉呈放射狀糊滿牆壁和地麵。而右邊,屬於陳懷安那不到兩個平方的區域則是整個走廊唯一的淨土。
這就是那神秘符籙的威力麼……
絡腮胡算是見識到了。
他焦急地走到陳懷安跟前,小心翼翼伸出手想要探探陳懷安還有沒有呼吸。
然而,他的手還沒伸到陳懷安鼻尖就被一隻燒黑的手指抵住。
絡腮胡愣了愣。
眼前的少年依然低著頭,燒黑的手指還在冒煙。
一束光落在他那帥得想死的側臉上,那裡,嘴角上揚,勾起一個邪魅的弧度。
“嗬嗬,哈哈哈!原來如此!原來,我不是腫瘤超人……”
陳懷安抬頭看著絡腮胡,咧了咧嘴,黑煙從兩排牙齒中滲出。
“原來我是,雷電法王!”
絡腮胡:“???”
…
…
“所以,這個世界已經崩壞了,對嗎?”
“對,你可以這麼理解,那些電視裡說的變異野獸根本就不是變異野獸,而是妖怪,這樣的妖怪很多,並且還在不斷產生。包括最近幾年很出名的幾個靈異事件和連環殺人案,很多都是邪祟和妖怪做的,當然也有失控的複蘇者。”
被警車包圍的酒店門口。
絡腮胡和陳懷安蹲在街邊望著來往的車輛行人。
“抽煙嗎?”
“不抽。”望著絡腮胡大叔遞來的煙,陳懷安搖搖頭。
他的腦子還很混亂,而這些混亂顯然隻有旁邊這大叔才能解決。
“我就是複蘇者?”他指了指自己。
“沒錯。”絡腮胡點上一根煙,吞雲吐霧,眯著眼道:“我原本已經打算跟你接觸,隻是還沒考慮好要不要讓你知道這個世界的真相。因為對比其他複蘇者和妖怪,你的身體非常羸弱,但有一點毋庸置疑,你複蘇的能力非常厲害。”
“你是說,符籙?”陳懷安看著自己焦黑的手掌。
符籙爆炸的瞬間他就被炸飛出去,隻是不知為什麼,明明能把黑毛怪鼠炸成碎片的符籙卻沒有把他也一起炸成碎片,隻是讓他拿符籙的那隻手稍微有點燒傷而已。
“你的符籙來自於你手機裡的一款遊戲吧?”
陳懷安愣了愣:“大叔,你能看到那個遊戲?”
“不,我看不到,隻有你能看到。”絡腮胡搖了搖頭,吐出個煙圈,繼續道:“這是你的伴生靈物,唯有你,也必須是你才能使用,其他任何人都不能駕馭,不過你這種完全屏蔽其他人的靈物也算比較罕見了。”
“伴生靈物……”陳懷安琢磨著絡腮胡話裡的信息。
從始至終他一直以為自己身上的變化是癌細胞帶來的升華。
可仔細想想,似乎他的生活從得到電子女友這遊戲之後便開始了突變。
沒有這遊戲,他不會去爬溙山。
他不爬溙山,哪有那麼多這樣那樣的機遇?
“我知道一個和你能力很像的複蘇者。”絡腮胡突然說:“他的能力初評就是兵級甲等,綽號【神筆】,伴生靈物就是一支筆,他畫的東西能變成實物,根據創造物的邏輯性和破格度需要付出不同程度的代價,最高能把他的命都吞掉。”
他的目光落在陳懷安身上,漸漸深邃:
“無中生有,往往才是最難的。而你的符籙也是伴生靈物創造的吧?”
陳懷安點了點頭,這麼說也沒錯。
除了符籙,他還獲得了一張護身符、一串靈石手串和一株草。
怪不得他每次多快衝到門口都沒有逮住那個送東西的神秘快遞員。
原來根本就沒有黑客、也沒有什麼快遞員。
這些東西根本就是電子女友遊戲這個伴生靈物憑空創造的。
“那麼,你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呢?製造這樣一張符籙?”
絡腮胡緊緊盯著陳懷安,眼裡帶著些許急切。
他非常需要知道置換這些威力巨大的符籙要付出什麼。
這關係到陳懷安的複蘇者初定級,也關係著天府斬妖司的未來。
陳懷安和絡腮胡的目光對上,張了張嘴,又沉默了。
需要付出錢?
他隱隱感覺這個回答不太妙。
如果絡腮胡說的是真的,這個世界即將被妖怪占領,即將成為複蘇者的時代。
那麼錢對這些複蘇者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如果錢就能換到這種符籙,那他跟一個行走的人形寶箱怪有什麼區彆?
萬一被抓去切片咋辦?
萬一被圈養起來天天暴符籙咋辦?
萬一,搶他的伴生靈物怎麼辦?
絡腮胡說伴生靈物隻能他用,就一定是真的嗎?
陳懷安不願以最大惡意去揣測他人。
但生命中無數次沉痛的經曆無時無刻不在告訴他——人不值得信任。
若是人值得信任,他就不會領著那點兒微薄的撫恤金勒緊褲腰帶過日子;若是值得信任,他的前女友也不會給他戴綠帽;大學室友不會跟他搶貧困生的名額。
所以……
“代價是壽命。”
陳懷安盯著絡腮胡的眼睛。
臉不紅心不跳,給出了這樣的回答。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