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雲宗大殿廣場上,兩股化神期靈壓對撞,以李清然為中心發生靈氣爆炸。四周圍著的修士隻感覺腦袋瞬間悶在水裡,耳朵裡一陣嗡鳴,廣場上飛沙走石,塵埃遮掩視野,地磚被無形的力量鏟飛劈裡啪啦砸在山門邊的圍牆上留下密集的凹坑。
“不好,有高手!”吳段天臉色大變,扭頭對左右長老急道:“快去打開護宗大陣,保護好諸位弟子的安全!”
“是——!”兩名長老不敢托大,立刻行動。
但他們的警惕實在多餘,那煌煌威壓隻針對赤霄峰的人,針對那不可一世的青玄道人,對其他弟子來說,那威壓隻是一陣拂麵清風,就連飛射而來的石塊都繞開他們的麵門。
可青玄道人身後的弟子就沒那麼好運了。兩名強者化神期的威壓無差鎮壓在陸長天等人身上,他們一個個隻能在地上趴著,臉都憋成了豬肝色,卻一句話抱怨的話都不敢說。
“閣下何人,為何插手我青雲宗的事!?”
青玄道人臉色難看,他是整個青雲宗除了青雲老祖外最強的存在。宗主吳段天都不是他的對手,但那尚未露麵的神秘強者卻能和他分庭抗禮,之前陸長天回來說李清然在外麵結識了一名神秘前輩,想來就是這人了。
他想過這人可能會給李清然一些資源上的幫助。
卻沒想到這人居然為了一個萍水相逢的普通弟子如此出頭。
這人,就不怕他們青雲宗那麼多人麼?!
【本尊就插手了,如何?】
“你!”這話差點兒沒給青玄道人給噎死。
還尚未來得及組織語言,就聽那縹緲的聲音隨風飄來。
【李清然已不是青雲宗弟子,本尊隻陪她來了卻因果,平心靜氣!】
修行中人最信因果,凡是和因果扯上關係那就絕對不是一件小事。
青玄道人皺眉道:“什麼因果?”
【當然是赤霄峰的因,李清然的果!】
【本尊不會插手此事……你也不準,否則休怪本尊不顧及你們青雲宗的麵子!】
這話說出來,陳懷安心裡是七上八下的。
說白了他就隻是買了個化神大圓滿的修為,這些青雲宗的長老要是一起上,他頂多也就把這些長老全部殺了,根本做不到毫無痕跡、挫骨揚灰地離開案發現場,所以該低調還是要低調。
他的人物角色還沒放出來,對方應該就找不到他的位置。
隻要維持這個神秘感,那青玄道人保準不敢亂動。
至於為什麼陳懷安敢肯定這一點
那是因為他能看到青玄道人的基礎信息:
<青玄道人化神後期651歲生性多疑,行事謹慎,高傲冷酷>
他陳懷安就是這樣的人,平時一副嘻嘻哈哈的樣子,實際上已經在暗中算計,一旦觸碰到他的逆鱗他就讓對方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黑暗,這種就是童狼臉,表麵單純實際通透,沒人能算計他,因為他從一開始就布局了,他是真正的棋手!
青玄道人,似乎也是這樣的人。
所以在找到他陳某人的真身之前,青玄道人肯定老老實實。
正如陳懷安所料,青玄道人,包括青雲宗宗主、其他長老聽到這話都紛紛變了臉色。
什麼叫不顧及青雲宗的臉麵?
對方什麼實力膽敢說出這樣的話?
吳段天很想給陳懷安展示一下青雲宗的臉麵有多沉重,奈何他根本不知道陳懷安在哪裡,順著那靈壓探查過去也隻是一片虛無。他摸不準陳懷安的實力,隻能咬牙忍氣吞聲。
“你們繼續探查那人的位置。”
他又喊兩名長老去想辦法,同時遞給青玄道人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逼音成線道:“青玄,對方在暗,我們在明,不知底細不可輕舉妄動。那李清然隻是個煉氣期修士,她又能翻起多少風浪?暫且看看再說。”
青玄道人聞言微微點頭,收斂了身上的威壓,隻是冰冷的眼神依舊鎖定著李清然。
李清然帶著一名外人來砸山頭,讓他赤霄峰丟人現眼。
從現在開始李清然不管說什麼都無法再獲得他的原諒,哪怕陸長天他們求情都沒用。還想再拜入青雲宗赤霄峰?嗬嗬,簡直癡人說夢,癡心妄想!
此刻青玄道人還沉浸在上個版本。
以為李清然還心心念念著赤霄峰。
有了陳懷安撐腰,李清然心中更加安定。
她上前兩步,走到赤霄峰眾人麵前,無視青玄道人冷劍般的眼神,目光左右一掃落在張寒嘯身上,拱手作揖淡聲道:“四師兄,彆來無恙。”
“可以啊,李清然,怪不得敢大大咧咧地回宗門,原來是找到人給你撐腰了?”張寒嘯雙手抱胸,嘴角噙著冷笑。
這裡,可是青雲宗!
長老們和師父都在,一個外人縱使實力強悍也不敢再為李清然出頭吧,那一個小小李清然不是隨便拿捏?
“前輩自是為我撐腰。”李清然並未否認,隻是抱著素弦劍直視著張寒嘯,淡漠道:“那四師兄可還記得,清然被趕出青雲宗之前,四師兄是如何在清然的撐腰下到處惹是生非、賒賬欠債的?那些靈石都是我幫你還的,如果沒有我,你的名聲早就臭了。”
被當眾揭短,張寒嘯熱血上湧,臉上一片通紅,支吾道:“你在說什麼?休要汙蔑我!”
“汙蔑你?!”李清然從儲物袋中抓出一把字據,冷冷地往天上一拋。
那字據洋洋灑灑隨風飄落,如漫天飛雪,可見數量之驚人。
清冷的聲音也從那‘雪花’中躥出:
“這些字據都是我幫你還債時留的憑證,本意是想記個賬,看看到底花了多少錢,後來記賬的速度還趕不上你惹事的速度,這些年我的靈石份額幾乎都花在這些上麵,那些賭場、寶閣、錢莊主事全都能為我作證!”
“張寒嘯,在外,你是赤霄峰光鮮亮麗的四師兄,宗門任務第一人。”李清然盯著張寒嘯完全紅溫的臉,嗬嗬一笑:“可實際上呢?你不過是個釘在師妹身上撕肉吸血的寄生蟲!”
青雲宗的弟子很多都拿到了一兩張字據,上麵的數額觸目驚心。
這些字據幾乎全部都有張寒嘯留下的證印,還債的卻是李清然。
眾人錯愕的同時也不禁議論起來:
“想不到張師兄是這樣的人……”
“嘖嘖,你才知道?去年我借錢給他,他現在都沒還,那時候我就對他敬而遠之了。”
“李清然這師妹做得沒得說啊,我要是有這樣的師妹折壽百年也行啊……”
青玄道人也伸手從空中接過一張,上麵居然是張寒嘯去醉仙樓的嫖據,他頓時眼前一黑,破口大罵:“混賬東西,老夫就是這麼教導你的?讓你用師妹的靈石去找妓女?!”
他右手按在劍柄上就要暴起拔劍。
虛無中卻有一股靈識掃了過來。
【忘了本尊的話了?坐下!】
青玄道人額頭青筋跳了跳,強忍著怒火收了劍。
周圍的目光和閒言碎語刺得張寒嘯無地自容。
用師妹的靈石怎麼了?
反正李清然天資愚鈍也用不到那麼多靈石,他用用怎麼了?
又不是不還……
都是李清然,都怪李清然揭他老底!
張寒嘯望著麵前五步開外,淡然站在那裡的罪魁禍首,怒從心起,惡向單邊生。
“李、清、然!你血口噴人!”他拔出兩寸劍鋒,情緒也跟著冷靜下來,咬牙道:“賤人,你可敢跟我決鬥?輸,你就跪地道歉,贏,我就承認那些事情是我做的,你、敢嗎?”
“以勢壓人就能扭曲是非麼……倒是符合四師兄的行為方式呢。”
李清然雙手垂落,右手握住劍柄。
即便不是對手又如何?
她今日來此,劍之所指的,
是過去那個對赤霄峰重情重義,逆來順受的自己。
築基期修士的壓迫感撲麵而來,狂風吹起鬢角的碎發。
劉海下的那雙眸子越來越冷,
霜白的臉上卻露出個笑來:
“好……
拔劍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