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這個時候在乾嘛呢?”
李清然托著雙腮望著天花板。
她大概能感覺到陳懷安現在很忙沒有時間關注她這邊。
“像前輩那樣的大人物,肯定是在為整個蒼雲界的修士們戰鬥吧,比如鏟除大妖什麼的……”
心裡暗想著,腦海中已經描繪出一名白發蒼蒼,仙風道骨的老爺子駕馭飛劍斬殺大妖的瀟灑畫麵。想著想著,她臉上就不禁露出憨笑來。
如果……
前輩是她的師父該多好啊。
“不行,李清然,你可彆得寸進尺!”
李清然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略作警告。
今天前輩給了她足足12枚靈晶,維持了6個時辰的高級聚靈陣。
也非常粗暴的把她的修為抬到了煉氣五層。
得益於筋脈和內傷的恢複,丹田內靈氣逸散減緩很多。
不過她的丹田到底是破碎的,就像紮了個洞的盆子,靈氣總會一點點往外漏。
“得想辦法把丹田和靈根的事情解決。”
李清然心裡琢磨著,雖說前輩神通廣大,但她不能什麼都麻煩前輩。
如果前輩願意幫助她那是前輩的事情,她不能主動向前輩索取。
具體思路她已經有了,青雲宗肯定靠不住。
她得去彆的宗門,哪怕隻是小宗門也行。
那些小宗門也會收藏一些古籍,或許碰運氣能找到修複丹田和靈根的方法。實在是找不到,那就離開修仙界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隱居慢慢收集仇家的線索,或者乾脆回南朝國做女將?
至於找她的那些師兄報仇……
李清然沒想過。
以前她就不是那幾位師兄的對手,現在的她更是機會渺茫。
這樣確實很窩囊懦弱,但修真界的生存法則曆來如此。
她之前已經不想活了,怎麼都無所謂。
可現在她想活久一點,活到前輩什麼時候忙完,願意露麵和她見一見的那天,哪怕隻是跟她說一句話。
她真的很想當麵跟前輩說一聲謝謝。
…
…
“不對勁!不是說李清然被丟進一個茅草屋裡了嗎?”
宋皎皎望著山腳下那間石屋眉頭緊皺。
修士目力極佳,她看得出來這石宅子是新修的,那就說明有人在幫助李清然。
可,幫助李清然的人會是誰?
赤霄峰的那幾個親傳弟子?
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雖然沐白霜說那幾位對李清然都恨之入骨,但萬一他們念及舊情還給李清然一些關照呢?
那她要是把李清然給殺了不就是跟那幾位親傳作對麼?
可築基丹她也不想放棄。
宋皎皎左右一琢磨,決定先試探試探。
也看看那幾位有沒有在李清然的住所附近留下什麼手段。
於是她從儲物戒裡拿出一根半丈長的紅香。
這香名為‘狂獸引’,其香味傳播範圍極廣,難以被修士察覺,卻能吸引嗅覺敏銳的妖獸。平時這玩意兒是圍獵妖獸的時候用來引妖怪的,但在某些時候也能作為殺人利器。
原本她的想法是衝進茅屋刺殺李清然,再把屍體丟進山裡喂妖獸,這樣最乾淨。但現在計劃有變,她不敢貿然靠近,隻能使用‘狂獸引’借獸殺人,儘管‘狂獸引’引起的妖獸暴動有可能引起宗門的注意。
“李清然,牆倒眾人推,你也彆怪我。”
宋皎皎點燃紅香,屈指一彈。
那紅香飛射而出落在宅子附近的一棵樹上。
做完這一切,她飛快布置了一個隱匿氣息的法陣。
等會兒小規模妖獸暴動,難免會出現一兩個狠角色,有這法陣才能保證她的安全。
接下來就是躲在暗處看戲了。
妖獸從聞到氣味兒到聚集需要一定的時間。
而石房子裡的陷入熟睡的少女還對即將到來的危險一無所知。
…
早上五點。
天邊已經亮起一線朦朧的光。
陳懷安也快到山頂了。
隻是他現在的狀態很不好,溙山上風大,溫度也低,很多遊客在半山腰還熱得滿頭大汗,但臨近山頂的時候身上的汗已經被冷風吹乾,他們開始覺得冷,想讓身體熱乎起來就得加快步伐或者去山道旁邊的飯館裡整點兒熱乎的粥吃。
但陳懷安不一樣。
他臉色蒼白,全身上下都被汗水浸濕,每一步都搖搖欲墜,還有汗珠從泡透的衣擺角上滴落。
這是疼的。
一路上,他就吃了兩塊兒麵包,其餘就在喝水,一直在喝水。
可他的步伐雖然蹣跚,但每一步落下都很堅定,不再搖晃。
他的背很直,平和的目光望著前方,眼裡的光讓他看起來猶如朝聖。
“哥們兒,我背你上去吧?彆爬了!”張睿都要哭了,今天晚上的經曆他能記一輩子。他眼睜睜看著一個腿上長滿骨肉瘤的患者忍著劇痛一步步毫不停歇地爬上那一條條石階。
那倆中年人甚至都有點跟不上,朋克少女也氣喘籲籲。
張睿平時經常鍛煉,體力不錯,但他的壓力主要來自心理方麵的。
陳懷安每往前走一步,再看到衣擺上的汗水滴落,他的心就會被拷打一次。
至始至終,陳懷安都沒抱怨過什麼。
他用寬容平和的心態擁抱了他們的惡意。
陳懷安的身後不隻是跟著那四名水友,還有很多其他遊客,這些遊客很多都是爬到一半打退堂鼓的,但聽到陳懷安的故事後又自發地跟在陳懷安後麵,如此人數就越來越多。
此刻臨近山頂,隊伍規模之龐大,已經組成石階上的一條長龍。
“馬上就到了。”陳懷安抬頭望著山頂,笑了笑。
他必須堅持到山頂。
因為一個小時前有個57級的大哥說了。
如果他能在日出前登頂,就給他刷66個‘鑼鼓龍城’,一個‘鑼鼓龍城’價值2888¥,除去平台分成到手就是九萬五,加上其他遊客積少成多的打賞,他今晚就能賺12萬左右。
當然也不排除那個大哥隻是說大話的嫌疑。
陳懷安對這些看得很開,他本來就要登頂的。
有沒有大哥的禮物他都會做到這件事。
他爬溙山本身也不隻是為了賺錢。
他隻是想在僅存的生命裡看看自己的極限,
看看自己還能產生多少熱量。
然而就在距離溙山頂部還剩98個台階的時候。
陳懷安的右腿突然傳來一陣劇痛。
他的身體失去平衡跪在了石階上。
跟在身後的蘇曉茜下意識看向陳懷安的腿,她臉色一變,捂著嘴尖叫出聲。
“啊!腿……他的腿……”
陳懷安咬牙低頭看著自己的腿,
隻見右腿腳踝到膝蓋處已經扭曲得不成樣子。
他,
骨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