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瑤聖地的妖女退出去了……”
“那是誰？看穿著打扮好像是……李長老？！”
很快就有人注意到被劈飛的李自平，到底是真武聖地的長老，還是很有辨識度的。
“快停下，那是李長老，我們打錯了！李長老回來幫我們了！”
“可是，劍陣已經停不下來了……”
劍陣中的弟子們哭喪著臉。
他們身上的真氣基本都被劍陣抽乾，此刻動動手指都很困難。
在場沒有任何人能終止完全激活的劍陣。
這劍陣本身就由大乘期的張一白才能完全驅動。
自然也不是幾個小小的洞虛境能終止的，原本啟動這劍陣就已經付出一名洞虛境長老的生命為代價。誰也沒想過終止劍陣，就像誰都想不到李自平會在劍陣攻擊範圍內突然出現。
李自平自己也想不到。
他回自家山門的時候從來不設防。
所以飛劍落下的第一時間根本沒反應過來。
也沒形成有效的反製措施，當即就被一劍斬飛出去。
但看到李自平被炸飛，提前有心理準備的陳懷安就完全不同。
劍式之五一劍當關過於剛猛，乃是一種硬碰硬的招式，雖然也能將敵人的攻擊反彈回去，但顯然不適合用在此處——對麵操持劍陣的可是真武弟子，若是將漫天飛劍給反彈回去，他覺得就算有老鄉這層濾鏡在，黑鱗劍裡的張一白也得被氣得魂飛魄散。
“幸好，提前學了離淵。”
陳懷安雙臂往前一推。
刹那間濤聲如海，水的波紋擴散而出。
城牆如鐵，隻能擋住千軍萬馬。
水雖柔弱，卻能庇護一城。
那無數極速下落的飛劍在接觸到水波的瞬間變得緩慢，隨著水波的蕩漾，漸漸靜止在陳懷安身前，密密麻麻的飛劍沒有一把能穿透離淵的屏障，那畫麵讓在場所有真武弟子怔然不已。
從空間裂縫中走出的神秘劍修好似被包裹在巨大的鐵球中。
通過劍與劍之間的縫隙，能依稀看到其中那個渺小卻又舉重若輕的身影。
“是離淵！離淵不破，百川成海！”
有弟子眼裡落下淚來，嘴唇哆嗦著，喃喃道：“是師祖！師祖回來了！”
真武弟子基本都會離淵。
可他們的離淵尚且隻能維持在身前三尺到三丈的距離。
眼前的離淵何止千丈？那無形的水波幾乎將真武聖地山門前的區域全部籠罩在內。
真武聖地沒有哪個洞虛境長老能將離淵施展到這一步。
來人若不是師祖，又能是誰？
待真武聖地護宗劍陣能量耗儘，陳懷安身前已經積累著一座劍山。
他雙手往上用力一拖，口中低喝：“破！”
數萬飛劍朝空中飛去，離淵柔和的力量散儘。
這些飛劍又如落英般下墜插進地麵，卻已沒了之前的威勢。
陳懷安落在真武聖地山門前，四麵八方插滿了劍。
他站在數萬飛劍中，一身玄衣，倒也像是成了一柄劍，最鋒利的劍。
李自平將插在身上的十幾把劍拔出來，從地上爬起，一本正經整理整理衣冠，神情嚴肅。
“老祖，剛剛發生了一點小意外，您剛剛看到的就是我真武聖地的護宗大陣，怎麼樣，是不是威力很不錯？”他湊到陳懷安跟前，滿臉帶笑，費儘心思蠱惑道：“若您願意加入我們真武聖地，這護宗大陣您隨開隨關，想怎麼玩兒就怎麼玩兒！”
陳懷安無語。
護宗大陣是用來玩兒的？
這李自平也是找不到花樣硬來了。
他指著周圍密密麻麻的飛劍，痛心疾首道：“本尊沒看到啥多麼厲害的護宗大陣，隻看到蒼雲界無數絕望的修士！
看看這些飛劍吧，很多都是人家辛辛苦苦打造的，你們護宗大陣一開就給人家奪了去……真武聖地不缺法器該不會就是沒事兒開大陣開來的吧？”
“呃……”
李自平被陳懷安的話乾沉默了片刻。
他以前看到護宗大陣開啟倒是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這大陣印象中就開過三次。
第一次是麵對妖獸大潮的時候，也是張一白的成名之戰。
第二次是護宗大陣升級的時候，升級了總得看看效果不是？
第三次就是今天。
他有心反駁一下陳懷安。
但仔細一想。
好像還真是！
從小到大，幾千年過來，真武聖地就從來沒有為飛劍發愁過。宗主大殿後山就插滿了無名飛劍，沒人關心它們的來曆，似乎進入宗門的時候它們就已經在那裡。
本命飛劍損壞了，就去後山薅一把劍做劍胚。
想給飛劍升級了，也去後山薅點飛劍做耗材。
反正用不完，根本用不完。
“李長老，這位是……”
已經有真武聖地的長老上前來，眼看陳懷安不是張一白紛紛失望不已，但又很好奇這位神秘劍修為何會有如此熟練度的離淵。
莫不是張真人在外麵收的弟子。
或者……私生子？！
嘖，好難猜啊。
“這位是劍閣老祖。”
李自平輕咳一聲介紹道：“我沒找到張長老，不過找到了祖師的劍魂，這位劍閣老祖麼……”他卡了半天，終於憋出一句：“嗯，算是我們祖師的老朋友，是來幫忙的。”
他差點就脫口而出，
說陳懷安是來接手真武聖地的。
那眼前這些老倔驢不炸了？
這些倔驢的脾氣他是知道的。
張一白就是天，真武聖地就是地。
誰想替換這方天地，
就要做好打個天崩地裂的準備。
想讓他們服氣，有張一白給劍閣老祖撐腰還不夠，還得這位劍閣老祖漂漂亮亮解決今日的危機。
正交談間。
真武聖地外響起騰雲之聲。
足足七股洞虛境的威壓逼迫而來。
山門外有七彩祥雲升起，群鳥與狂蜂浪蝶彙聚，在長春功的影響下，真武聖地附近的植物開始野蠻生長。
瑤池聖地七名洞虛踩著各自的飛行法器現身在真武聖地上空，威勢赫赫。
為首的青竹真人一身青衣。
冰冷的眸子落在真武聖地山門前的人群中。
朱唇輕啟：
“你真武聖地的護宗大陣已經耗儘能量，可還有什麼手段儘管施展開來，否則可就沒機會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