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老頭兒,我說了沒有就是沒有,你如果不是替我祝壽來的,就趕緊哪兒來的回哪兒去。”
楊飛雲直接擺出一副送客的架勢。
原因無他,剛剛,他已經丟臉了一次,絕對不會讓這種情況再度上演。
尤其,還是在自己老友的麵前。
“嘿嘿,老楊,我今天也把話撂這裡,不見到那幅畫,我是絕對不會走的,搞不好,你連生日蛋糕都吃不成。”孫世新一雙眼睛滴溜溜轉著,充斥著狡黠的光芒。
楊飛雲氣的吹胡子瞪眼,偏偏根本不能拿這老頑童怎麼樣。
而梅胥寒,再一次找到了機會。
他上前一步歎氣道:“孫教授,其實並非老爺子小氣,而是因為他有苦衷。”
“本來這件事情不該我這個外人說,但為了你們兩位的友誼,我不得不站出來說實話,老爺子的確是收到了郊遊百花圖,不過很可惜,是贗品。”
“梅胥寒,你太過分了。”楊夢秋忍不住嗬斥。
這不是擺明了給陸飛難堪?
而給陸飛難堪,就是給她難堪。
梅胥寒一臉無奈:“夢秋你也看到了,眼下這種情況,不說實話根本不行。”
孫世新灼熱的目光頓時黯然下來,隨即,又一臉怒容:“搞了半天,竟然是幅贗品?誰這麼大膽子敢在楊老頭兒的壽宴上送假貨?趕緊給我站出來承認。”
好半天,無一人站出來承認。
孫世新不禁更加生氣:“有膽子做,沒膽子承認嗎?”
依舊沒人搭話,不過,所有人的目光,卻是齊刷刷看向了楊夢秋身邊的陸飛。
見此一幕,楊夢秋一陣天旋地轉。
“孫爺爺,你聽我解釋,事實是……”
“楊丫頭,我沒問你,我是問那個送假畫的人。”孫世新基本目光已經鎖定陸飛。“敢做不敢當,他還是不是個男人?”
“我說…~”陸飛終於忍不住了。“孫教授是嗎?你在說話的時候,能不能彆對著我?”
現場爆發出陣陣哄笑。
孫世新更加確定,這個人,就是陸飛。
“小子,畫就是你送的吧,連站出來承認的勇氣都沒有?”
陸飛微笑道:“孫教授,麻煩你搞清楚,你說的是送假畫的人站出來,我又沒送假畫,我為什麼要站出來?”
“嗬,這家夥,在孫教授麵前竟然還在裝?”
“真是無知者無畏,他根本不知道孫教授在學術界的地位。”
……
孫世新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這個年輕人,死到臨頭還如此嘴硬?
“陸飛,你還在強撐什麼?”
一旁,梅胥寒很是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我已經說了真正的郊遊百花圖在南狂龍的手中,而你這幅……”
梅胥寒將被茶水打濕的古畫丟在地上。
“根本就是贗品,都這個時候了,你還不敢承認?”
破爛的畫,就這樣攤在了孫世新的眼前,而他,立即就被畫吸引。
“這畫……這撕爛的口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孫世新身軀微微顫抖。
梅胥寒還以為孫世新是因為假畫的事情而憤怒,他微笑道:“剛剛我不小心打翻了茶水,把畫打濕了,收畫的時候又不小心弄破了,好在是幅贗品,要真的是真跡,那我傾家蕩產可都賠不起。”
“王八蛋。”
孫世新猛然一巴掌抽在了梅胥寒的臉上,他嘴角抽搐,雙手止不住的顫抖。
“這是蘇澈的真跡,真跡啊,你這個混賬,這麼寶貴的東西,就這麼被你毀了,你簡直該死,你簡直死一百次一千次,一萬次都不過分啊,氣死我了,氣死我了啊。”
全場,安靜的落針可聞。
“什……什麼?真跡?”
梅胥寒捂著滾燙的臉頰,一臉駭然。
“這……這怎麼可能?真跡明明在南狂龍的手上,他……他怎麼可能會有?”
“難道你比我孫世新還了解古玩?你這混球……”
孫世新氣不過,又是一腳踹在了梅胥寒身上。
“你應該被拉出去槍斃,被淩遲處死。”
“老孫,你說的是真的?”
楊飛雲猛然站起身子。
“這……這真是蘇澈的真跡?”
“楊老頭兒,你信不過彆人還信不過我?這畫上的印章,簽名,題字,無一不和史書上記載的吻合,尤其這紙張的歲月感,你以為這些東西能仿造嗎?”
“嗡……”
楊飛雲一陣天旋地轉,險些踉蹌倒地。
“爺爺,你怎麼樣?你沒事吧爺爺?”
楊家一乾子孫快速迎了上去。
“沒,沒事,我就是突然頭暈,先扶我回去休息。”
“老爺子,既然你身體不適,那我就改天再來拜訪。”
陸飛灑脫離開。
畫既然已經送出去,那就是楊家的東西。
不管楊家怎麼處置,都和他無關。
一場盛大的生日宴會,也因為郊遊百花圖的損毀,不歡而散。
“梅胥寒,這都是你惹出來的禍,現在你滿意了嗎?”
楊夢秋氣的臉色鐵青。
“畫是你損壞的,賠償的事情等之後再說,你現在趕緊離開我們楊家,請你立刻,馬上,我們楊家不歡迎你。”
……
……
陸氏集團。
“明天就是集團資源部部長的選舉了,你手上拿到了足夠的證據沒有?”
辦公室裡,關勝男問。
陸飛點點頭:“幾個關鍵部門的負責人都拿到了把柄,不過還有幾個部門的領頭人,暫時沒查出什麼問題。”
“沒查出來,不代表沒問題,畢竟如果不是特殊原因,這些部門的老大不可能那麼齊心要支持陸城,或者……”
關勝男沉思片刻。
“你可以試試從其他的方麵入手,比如金錢腐蝕,比如美人計……”
“美人計?”
陸飛身軀一震。
“對,我怎麼沒想到?”
他連忙給任天九打電話,簡單說了一下情況。
任天九想了想說道:“明天就是選舉,你今天才說,我不敢保證,隻能說,我儘量。”
“行,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以陸飛現在手上的證據,就算沒有剩下幾位高層的把柄,也足以對陸城造成毀滅性的打擊。
要想使陸氏集團長治久安,必須先從內部拔除這顆毒瘤才行。
就在此時,韓淑娜急匆匆推門而入,將一份文件放到了陸飛桌麵上。
“陸飛,工地那邊出事了。”
“工地出事?這才開始施工,怎麼會出事?”陸飛皺眉。
他最擔心的果然來了。
當時王泰痛快的讓他主管繞城高速所有項目,他就知道對方不會這麼好心,肯定會在暗中使絆子。
因為,項目不論是拆遷款,還是首批投入資金,都已經完美解決,不可能還會存在什麼麻煩。
“是繞城高速周圍的村民。”韓淑娜說。
陸飛沉聲問:“難道是有人從中克扣拆遷款?”
韓淑娜搖了搖頭。
“那倒不是,不會有人這麼蠢在剛動工的時候就做手腳,我去問過了財務那邊,首批拆遷款已經全部打到了所有賠償的戶頭,但……真要說起來,這次鬨事,還真跟拆遷款有關,隻不過……是死人的拆遷款。”
陸飛疑惑道:“商談拆遷款的時候,沒跟村民談妥遷墳的事宜?”
“也不是。”
韓淑娜臉色難看。
“他們要的,是祖上十八代的拆遷款。”
“簡直胡說八道。”
陸飛重重的一拍桌子。
“他們真當我們陸氏集團的錢是大風刮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