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到浪頭灘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氣死風燈是用紅桐油紙糊的,透光性並不好。
半明半暗的光影晃的白洛溪心裡發毛。
“三哥你聽到啥動靜沒?”
“啥動靜?不就是浪聲嗎?”
抓緊三哥的袖子,她心裡有些後悔,早知道聽她娘的話就不來了,晚上的海邊有點瘮人。
“三哥你聽,喘息聲…”
“誰啊?”
“啊—鬼啊—”
突然冒出的聲音嚇的白洛溪雙腿發軟,蹲下身子不想起來。
白海驍扯緊腰繩無奈道:“幺妹你彆拽我褲子,你起來看看是羅大叔,是人不是鬼。”
“啊?”
將燈湊過去,她這才看清是個老漢,不過沒啥印象。
“這是你家老幺?多少年沒看見了,一轉眼成大姑娘了,這麼晚你們兄妹兩上海邊乾啥來了?”
“過來看看能不能找到海貨”,幫著羅大叔把船上的魚獲搬下船,這才繼續道:“咱們這沒有燈樓,您老這麼晚回來也太危險了,上了年紀彆太拚命。”
“不拚命咋行,家裡就指著我這把老骨頭呢。馬上就要交魚課,糧食也要買,船也得修,處處都要錢啊。
行啦,剩下的我自己弄,你們去忙吧。
對了,你們往北邊走,這邊有幾個暗坑小心掉下去。”
“多謝大叔,我和幺妹先過去了。”
看著兩兄妹聽話的向北邊去,羅老漢這才放心的繼續整理船上的魚。
浪頭灘北邊是一片礁石群,凹凸不平的碎石並不好走,白海驍提著燈走在前麵,時不時提醒幺妹注意腳下。
白洛溪撿了幾個海螺和兩個石頭蟹,可係統麵板上的氣運值卻沒有任何變化。
看來今晚能給她帶來財運的不是這些東西。
拿著木鏟左敲敲右敲敲把白海驍看的眼都直了,他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是這麼找海貨的。
也是,他幺妹才來過幾次海邊,哪裡懂怎麼找海貨。
“幺妹,你要是想找蟹得把石頭挪開,好多家夥都在底下藏著呢,喏…你看這兒不就藏了一隻。”
把石頭蟹扔進木桶,轉過身的白海驍就見自家幺妹正捧著一個蠣房傻笑。
這是咋了?不會又衝撞到海神了吧?
“三哥我們要發財了!”
“我的幺妹呦,你說啥傻話呢,你手上的蠣房三斤能賣上一文錢都算高價,指著它發財做夢呢。”
不管她三哥咋說,她對自己的係統百分百信任,因為就在剛剛她無意鏟下生蠔時係統麵板上的氣運值一下子漲了500點。
她來不及思考身體已經開始行動,把自己變成了一個鏟蠔機器。
這裡的礁石群簡直是生蠔山,一鏟子下去就能掉下來兩個,而且個個都有她一個手掌大。
不到一刻鐘帶來的兩個木桶就已經裝滿,白海驍見幺妹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趕緊阻止。
“幺妹彆弄了,桶都滿了。”
見運氣值還有22個點,白洛溪說啥都不可能收手。
“三哥你回家拿桶,我在這等你。”
“胡鬨”,天都黑透了,把幺妹一個人扔在海邊萬一出事咋辦?她娘不得把他宰了!
“我就老實在這坐著,沒事的。”
“那也不行”,見幺妹又犯起了牛脾氣,他隻好退一步囑咐道:“你就在這彆亂走,我去追羅大叔借幾個網兜。”
“放心吧”
白洛溪喜滋滋的繼續鏟,雖然沒有燈照亮,但聽著聲音也知道鏟到了生蠔。
想起她三哥說的生蠔並不值錢,可係統也不能出錯吧?
“小八,小八你在嗎?”
【在的,宿主】
“我找到的生蠔值錢嗎?”
【抱歉宿主,這個問題不在小八解答範圍內】
行吧,看來還是得靠她自己。
蒜蓉生蠔、烤生蠔、生蠔煲,她把生蠔各種吃法想了個全也沒想出哪個菜譜能賺大錢。
啊…對了,還有蠔油,她印象中這裡可沒有蠔油這味調料,難道要製成蠔油賣?
不管了,回去她就試一試,幸好她以前剪過一期關於自製蠔油的視頻,她倒不至於兩眼一抹黑。
正想著,就聽見越來越近的腳步聲,還不止一個人。
“三哥?是你嗎?”
“是我幺妹,彆怕啊。”
“還有我,娘不放心讓我跟過來看看。”
見是二哥她心裡一喜,因為係統工具的加持,她敲起生蠔來毫不費力,倒是三哥一個人有些撿不過來。
這下好了,她不用故意放慢速度,能弄更多的生蠔回家。
殊不知跟在她後麵的兩兄弟都快麻了,幺妹是撅了蠣房的老巢嗎,咋撿了這麼久還有。
直到兩兄弟感覺腰都快斷了,幺妹終於停了手。
見運氣值耗儘,白洛溪也不想再白費勁,這可都是力氣活。
“二哥、三哥,都裝上咱們回家。”
兄弟兩坐在礁石上看著麵前的生蠔發愁,七、八個網兜裝了將近幾百斤,單憑他們三可弄不回去。
“走吧,先把木桶拎回去,一會兒我推單輪車再來一趟。”
想想二哥說的法子可行,都這個時辰了,也沒人再來海邊,況且蠣房不值錢也不會有人偷拿。
三人走到院門時,卞老太正在門口打轉,看到小閨女的身影她才放了心。
因為海邊還有貨,兩兄弟放下木桶推著獨輪車又出了門。
得知三人敲了幾百斤的蠣房,卞老太有些吃驚,那東西長在礁石上難弄的很。
從廚房拿來刀一撬,白洛溪高興的眯了眼,這蠔肉可夠肥的,扔進嘴裡更是滿足,除了微微的腥味外更多是鮮甜。
這真是她吃過最好吃的生蠔,就是可惜在這不值錢。
卞老太不過是關個門的工夫,回頭就見她小閨女跟個海獸似的一口一個蠣房。
“作死哦,臭丫頭你也不怕吃壞了肚子。”
伸手搶過蠣房肉就要扔出去,可掌心的手感卻讓她一頓。
摸了摸仔細一看驚得眼睛都直了。
“娘你咋了?”
“哎呦我的天爺啊,快把油燈拿的近些,快點。”
聽到婆母叫聲的趙琴先一步舉著油燈走了過來。
卞老太把手中扣得麵目全非的蠣房肉放在油燈下一照,幾人全都呼吸一頓。
圓滾滾透著柔和光澤的東西是…珍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