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江媽媽說了什麼，班主任老劉撂下電話時，表情還算輕鬆，對著江凜說：“你媽媽說他們馬上就能過來，咱們先去辦公室等著。”
“他們？”
江凜敏銳地抬起頭：“我爸也來？”
早知道會這樣，他還不如在家就把真相告訴他們了呢，最起碼他能把媽媽穩住，哪像現在這樣，還得讓老江同誌出馬啊。
“嗚～”
好不容易才被江凜哄好的龍團團一聽到爸爸被叫家長了，又忍不住紅了眼圈，緊張兮兮地抓著江凜的校服，顫著小奶音說：“爸、爸爸怕怕嗚～”
“不怕，”江凜揉了揉她毛茸茸的小腦袋，小聲說，“他們不會打你的。”
“真的嗎？”龍團團眼淚汪汪地看著她，“團團還小，不抗打的，嗚嗚。”
江凜被她逗笑了。
因為江凜犯的事不小，又涉及到了學生的隱私問題，老劉並沒有帶他們去二樓，而是去了一樓的單人小辦公室。
先讓抱著孩子的江凜坐下，自己又從抽屜裡翻翻找找，終於找到了自己從其他學生那裡沒收上來的兩顆棒棒糖，塞進了龍團團的小手。
彆看龍團團哭得凶，其實她小鼻子小耳朵都靈著呢，老劉的糖剛遞過來，她的小胖手就伸了出去，牢牢地抓住了棒棒糖，帶著哭腔兒，很禮貌地道謝：“謝謝老師的糖糖嗚～”
江凜：“……”
都這樣了，還知道吃呢。
江媽媽說她馬上來，自然不是空話，江凜在沙發上沒坐多一會兒呢，江媽媽的電話就打了過來，老劉接起了電話，急匆匆地出去接人。
很快，江媽媽和江爸爸就走進了辦公室。
龍團團在家裡，聽到過江媽媽的聲音，但還是第一次見到她，忍不住抬起小腦袋，朝江媽媽的方向看了一眼。
隻一眼，小家夥就呆住了。
江媽媽今年四十出頭，因為保養得當，看著跟二三十歲的小姑娘沒什麼兩樣，穿著米白色長裙，披著的深咖色西裝外套和係在項間的淡粉色珍珠項鏈都將她襯得無比溫柔，低頭淺笑時，更是散發著濃濃的母性光輝，一點兒都不像爸爸口中的吃人怪物。
至於站在江媽媽身旁的江爸爸，並沒有得到龍團團的半分眼色。
“寶寶？媽媽來接你們了。”
江媽媽的聲音溫柔極了，聽得龍團團小身子都暖洋洋的，好像沐浴在陽光之下，她揚起小臉兒，試探著叫了一聲：“……媽、媽媽？”
江媽媽愣了一下。
江凜沒好氣地捏了把龍團團的小肥臉兒，咬牙道：“差輩了，這是我媽！”
“額。”
老劉也搞不懂龍團團的身份了，你說她是江凜的孩子吧，她還管江凜媽媽叫媽，你說她是江凜的妹妹吧，她還管江凜叫爸，這貴圈咋就這麼亂呢，老劉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說：“江凜爸爸江凜媽媽，你們看這……”
“劉老師，我們想跟孩子說兩句話，等會兒再讓他回班，你看行嗎？”
當然行！
老劉早就在這兒待不下去了，現在有了借口，他寒暄兩句，轉身就走，離開的時候，還不忘幫他們把門帶上。
“說說吧。”
江爸爸冷著臉：“她是你從哪偷出來的？你偷人家孩子乾什麼？她父母呢？”
龍團團一頭紮進江凜的懷裡，動都不敢動一下，江凜安撫拍了拍小家夥的後背，不滿道：“爸，你嚇到她了。”
“你還嚇到我了呢！”江爸爸氣道，“有事的時候管我叫爸爸！沒事的時候叫我老頭子！你看看你像什麼樣子！我再問一遍她是誰家孩子！”
“……我家的。”
江爸爸臉都黑了：“我問的是他爸是誰！”
“我，”江凜輕咳一聲，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尖兒，補充了句，“好像是我。”
“好像？”
“親子鑒定顯示她是我的孩子。”
那不就是你的孩子嗎！
江爸爸被這個消息震得眼前發黑，半天沒說出一句話來，還是江媽媽驚愕出聲：“寶寶，你在跟媽媽開玩笑嗎？你才十七，怎麼可能——”
“媽，你信我嗎？”
江凜看向江媽媽：“我說我什麼都沒乾，她莫名其妙就出生了，你信嗎？”
“你、這……”江媽媽眼圈都紅了，聲音都有些哽咽，“寶寶，做錯事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不敢承認錯誤，媽媽教過你的，男孩子可以沒有血性，但一定要有擔當啊！”
江凜：“……”
“你確定她是你的孩子？”江爸爸連聲問道，“那她媽媽是誰？”
“我也想知道。”
“你連她媽媽是誰都不知道？”江爸爸不可置信，“那你總該記得你自己跟誰發生過關係吧？”
提起這個，江凜更抓狂了，他可是清清白白的男高啊：“從來沒有！”
“你！”
江爸爸氣得想抽人，江媽媽連忙攔下他，一臉擔憂地對著江凜道：“寶寶，你把事情的經過跟媽媽爸爸說一遍，咱們一起分析好不好？”
“不要跟媽媽說謊，”江媽媽頓了一下，又說，“就算說謊，也不要說一些不著邊際的謊言，不然媽媽會覺得自己生了一個傻子，媽媽會受不了的。”
“……”
天殺的！
我說的全是實話啊！
江凜抓了抓頭發，也要崩潰了，可他轉念一想，三個臭皮匠還頂一個諸葛亮呢，自己把事情的經過一字不落地說出來，萬一就有線索了呢？
“你是說，這個小孩她是自己找上門來的？”江爸爸的眉頭皺了起來，“學校門口的監控查了嗎？”
江凜愣了一下：“沒、沒有。”
江爸爸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傻子：“我覺得咱倆也應該去做一份親子鑒定，你真不像是我跟你媽生出來的。”
“爸！”
江凜氣道：“你說的簡單，我天天要哄這個小崽子，連玩遊戲的時間都抽不出來，上哪查監控去啊！”
“你沒時間，我和你媽媽也沒有嗎？”江爸爸覺得他更蠢了，“這麼大的事你居然瞞著我們，萬一這個孩子有問題你怎麼辦？”
“不可能。”
江凜立即道：“你有沒有點良知！她這麼小！怎麼可能是二叔他們派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