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愛看霸總小說的王媽，江凜才將龍團團從書包裡放了出來，盯著龍團團一口一個雞翅，吃得噴香，還順便炫了整整一大碗米飯，他沒忍住，開口了：“不許吃了。”
龍團團看了看一臉正色的爸爸，又看了看色香味俱全的飯菜，小臉兒寫滿了糾結：“爸爸，團團不可以浪費食物。”
“嗬嗬。”
江凜會信她的邪？拎起她的後領子，將人提溜進了浴室，衣服都不幫龍團團脫，就把小家夥放到浴缸裡，涮巴兩下，又拎了出來，滿意地點點頭：“不錯，比之前乾淨了。”
龍團團：“【表情】o【表情】”
“不呀！”她的兩隻小胳膊像翅膀一樣‘撲騰’了兩下，焦急得小奶音都拔高了幾分，“團團要洗香香！”
“真麻煩。”
江凜嘖了一聲，擠了把沐浴露，擼貓一樣將龍團團從腦袋瓜到腳跟底都擼了一遍，重新丟進浴缸，涮了又涮，這才說：“這回滿意了？”
龍團團呆呆地看著他。
團、團團滿意了嗎？
團團又不是羊肉，怎麼可能涮兩下就乾淨了呢？不過……龍團團低下頭，嗅了嗅自己的小手手，唔，香噴噴的，還有一絲淡淡的柚子香，嗯，看來團團是真的乾淨了。
小家夥很感激地看向江凜，奶聲奶氣地說：“滿意呀！謝謝爸爸～”
江凜扯了扯嘴角，心說，這蠢團子還挺好滿足，手上的動作卻很輕柔，不但幫龍團團吹乾了頭發，還找了一件自己沒穿過的短袖丟給了她。
龍團團個子矮，江凜的短袖套在她的身上都長出了一大截，噠噠噠地在屋裡來回跑，活像一隻小幽靈。
跑累了，她又窩進江凜的懷裡。
“邊去。”
江凜頭也不抬：“你去隔壁睡。”
說完，也沒聽到龍團團回話，他這才掀起眼皮，看向龍團團，正對上小家夥瞪得圓溜溜、還寫滿了控訴的葡萄眼，冷酷如江凜都有些不自然，摸了摸鼻尖兒，道：“我不喜歡跟彆人一起睡。”
“團團不是彆人，”龍團團嚴肅道，“團團是自己龍，可以睡！”
江凜揉了揉眉心，知道這小崽子是執拗的性子，自己跟她掰扯不明白，隻能說：“那你乖乖的，敢亂動，我就把你丟出去，我媽可是吃小孩的。”
龍團團生怕自己被江媽媽吃掉，忙不迭地點頭，一邊點，一邊說：“爸爸快給團團講故事叭。”
江凜：“？”
“伯伯每天都給團團講故事，講呀講，團團就睡著啦，”龍團團眼睛亮亮地看著江凜，雀躍地說，“團團有爸爸了，爸爸可以給團團講故事，團團好開心好開心呀！”
滿心的不耐在聽到龍團團的這句話後，全都變成了泡沫，江凜抿了抿唇，心裡酸脹脹的。
這笨崽子。
沒媽也就算了，爹也不在身邊，難怪她會傻乎乎地把自己當做她的爸爸，一定是她太渴望父愛了。
江凜揉了揉龍團團的小腦袋，聲音罕見地溫柔起來：“行，我給你講故事，你乖乖睡覺。”
“嗯！”
江凜看著手機，將自己能想到的童話故事全都搜了一遍，從白雪公主講到灰姑娘，從灰姑娘講到小紅帽，又從小紅帽講到海的女兒……
一直講到淩晨兩點鐘，他嗓子都啞了，龍團團也沒有睡覺的跡象，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甚至比白天還亮上幾分！
江凜嗓子啞得像破鑼，質問道：“該死的！你為什麼還不睡覺？！”
龍團團扣著小手手，小聲說：“團團睡不著。”
“你不閉眼當然睡不著！”
“可、可團團閉眼睛了，也睡不著呀，”龍團團的小奶音裡夾雜著一絲絲委屈，吸了吸小鼻子，才用小氣音說，“爸爸講的故事跟伯伯講的完全不一樣。”
江凜氣笑了：“你伯伯講的又是什麼好玩意？”
“伯伯講，從前有座山，山裡有座殿，殿裡有一條老龍和一條小龍，老龍對小龍說，從前有座山，山裡有、有……”
龍團團的眼皮越來越重，腦袋越來越迷糊，含糊不清地說，“爸爸，窩困，明天再給你講伯伯的故事呀。”
說完，她小腦袋一歪，睡熟了。
江凜：“？？？”
就這？
那我給你讀了一宿的童話故事算什麼？算老子命苦嗎？啊啊啊啊小崽子！你給我起來！老子忍不了了啊！
回應他的是小團團軟糯糯的呼嚕聲。
混蛋啊！
江凜瞪著眼，屍體一樣直挺挺地往床上一躺，乾裂的嘴唇、沙啞的聲線、青黑的眼瞼，此時此刻，鬼見了他都要罵一句“怨鬼”的程度。
不知道是不是被氣到了，江凜毫無睡意，翻身翻到六點多，好不容易睡著了，又被小團團一腳蹬醒。
一看手機，才九點。
合著他才睡兩個多小時！
江凜咬了咬牙，回頭看了眼躺在床上睡得四仰八叉像小烏龜一樣的龍團團，一時都分不清自己是生氣更多，還是嫉妒更多，天殺的！她憑什麼睡得這麼香！還睡得這麼可愛！
不公平！
他氣哼哼地起床洗漱，剛扒了一口飯，黃毛的電話就打了過來，沒一會兒，門外就傳來黃毛的叫嚷聲：“江哥！你讓我買的蛋糕牛奶零食我都帶來了！保準兒能喂飽——”
“小點聲。”
江凜推開門，一把將黃毛拉進屋，臭著一張臉說：“小崽子睡覺呢。”
“還睡呢？”黃毛咂咂嘴，“這小崽子還挺能睡，不哭不鬨——等會兒，江哥，你這黑眼圈都要掉地上了，昨晚又玩王者玩到通宵？”
江凜：“……”
他哄孩子哄到通宵！誰有他命苦！
“還得是我江哥，身體好，不怕猝死啊，喏，看我買了什麼好東西，嘿嘿，真正的帶娃神器，”黃毛晃了晃手裡的東西，“當靈靈當！尿不濕！”
江凜大驚失色：“她還會尿床？！”
“肯定啊！”
黃毛說：“我昨天問我媽來著，我媽說我五歲的時候還尿床呢，她現在還不到三歲，尿床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你有沒有想過五歲還尿床的你可能不正常呢？”
黃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