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裡因為侯爺賞賜給雲綰的珠寶首飾太多了,加上,柳姨娘乃江南富商,也會經常送給她不少的好東西。
因此,匣子內的那些珠寶首飾,她都沒有數。
即便偶爾少了幾件,她也不知曉,隻是這點翠珠釵和紅珊瑚耳墜,是她最喜歡的心愛物件。
前世丟失的時候,她還命人將整個院子裡裡外外翻找了一圈,沒找到就作罷了。
直到後麵她目睹,湄娘帶著她的點翠珠釵四處張揚炫耀。
畢竟點翠本就珍貴稀奇無比,民間更是少見。
一般隻有宮裡頭身份尊貴無比的娘娘們才配用點翠打造珠寶首飾。
她一個身份卑賤的湄娘從哪裡弄到這樣價值連城的好東西。
那時,她才得知自己的好兒子拿著親娘的心愛之物去討好了他的心上人。
當場,她便氣暈了過去,還大病了一場。
前世,她的身體越來越差,三天兩頭大病小災,大部分都是被這雙不爭氣的子女給氣的。
這一世,她可不會犯糊塗了,必定會好好地保養自己的身體,不再為兒女做牛馬,操勞奔波而死。
傅軒黑著臉,神色煩躁道:
“不就是幾樣珠寶首飾嗎?我給湄娘怎麼呢?你至於為這點小事斤斤計較嗎?再說,日後我迎娶湄娘進門,她就是您的兒媳婦,你這個當婆母的提前給兒媳婦一點見麵禮怎麼呢?”
“再說,你的那些珠寶首飾日後還不都是屬於我的,現在給,跟以後給有什麼區彆。”
雲綰神色一凜道:
“傅軒,這些金銀細軟都是我這些年來,好不容易積攢下來的,我憑什麼給你,還有我連你這個兒子都不打算要了,你覺得我還會認湄娘那個兒媳婦嗎?”
她微微頓了頓神色,又繼續冷聲冷氣道:
“傅軒,你摸著自己的良心問問,每年我的生辰,府邸你的弟弟妹妹們都會給我送生辰禮物,你跟瑤兒送過我什麼,可曾在逢年過節的時候,儘過半點孝心。”
“居然現在還拿著我的珠寶首飾,去討好你的湄娘,我怎麼會生出你這般愚昧之極,好賴不分的蠢貨。”
傅軒還是第一次見到姨娘居然破口大罵他蠢貨,微微愣了愣神色,有些惱火低吼道:
“咱們才是最親的親人,有必要講究這些虛禮嗎?再說,傅瑾和傅碗他們送你禮物,還不是為了故意做秀演給父親看的,以此彰顯他們的孝心,簡直虛偽至極。”
“尤其傅瑾最擅長的便是在父親麵前偽裝了,要不然父親怎麼會這麼器重偏愛他。”
“姨娘,我才是您的親兒子,難道您還指望等您老的時候,他們會在您的病榻上儘孝,我才是您未來的依仗和依靠。”
雲綰神色幽暗的看了看他,冷哼一聲道:
“依靠你這個識人不清的廢物?不管人家是否作秀,你們連裝都懶得裝一下,你覺得我下半輩子還能指望你們這些狼心狗肺的東西?”
說完後,她轉身朝著院子外麵走了出去,又吩咐了一聲道:
“碧瑤,青鸞,去將我庫房內的所有物件,還有匣子內的珠寶首飾全部清點,歸檔在冊,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不許將庫房鑰匙交給任何人。”
“尤其是那些匣子內的珠寶首飾都給我鎖好了,家裡出了吃裡扒外的家賊,咱們得小心提防。”
碧瑤和青鸞趕緊的應答了一聲,立刻去忙了。
夜色彌漫,月色嫵媚。
此刻,雲綰身罩一襲薄如蠶絲的杏黃色的寢衣,恰好勾勒出她曼妙婀娜的身姿。
她坐在梳妝鏡旁,正慢悠悠地擦拭保養的麵霜。
這會,無意間抬起眼眸,瞥見突然出現在屋子內的一抹高大偉岸的身軀。
她頓時盈盈上前來,朝著男子微微欠了欠身子,嗓音帶著幾分柔媚溫順道:
“妾身給侯爺請安,天色這麼晚了,侯爺今兒怎麼來呢?”
傅璟懷瞅著她那柔軟無骨的一把小蠻腰,即便這麼多年過去了,身段還是保持如此的窈窕多姿。
在迷離搖曳的燭光映襯下,顯得越發妖嬈動人,暗香浮動。
傅璟懷神色沾染上了幾分情欲之色,滾燙大掌,往她的細腰上摩挲了幾下,帶著幾分挑逗道:
“你有陣子沒去前院找爺了,爺還不能過來看看你啊,爺知道你最近因為軒兒的事,費心勞神。”
“是那個臭小子不爭氣,把你給氣著了,可你也不能將氣撒在爺的身上,爺可無辜得很。”
說完,傅璟懷隨意地手裡把玩一串圓潤光滑的手珠,姿態慵懶地窩在紅木椅子上。
一雙深不見底的黑眸好整以暇地凝視著麵前風情萬種的女子。
雲綰垂著眉眼,柔聲細語道:
“妾身沒有跟侯爺置氣,隻是這段時日,妾身身子欠佳,這才沒去前院侍奉侯爺,況且,咱們府邸不是才剛進了兩位妹妹,有她們從旁伺候侯爺也是一樣的。”
傅璟懷輕哼一聲,略顯不滿道:
“她們畢竟太年輕了些,哪有你伺候的爺舒心滿意。”
以前夏姨娘和時姨娘也曾經爭著搶著要給侯爺在旁伺候筆墨。
可每次都故意在他的麵前搔首弄姿,想要趁機勾搭他,惹得他心煩意亂,後來直接被他給攆出去了。
這些年來,他還是習慣雲綰在旁邊伺候筆墨,安靜乖巧。
雲綰隨意地往身上披了一件外衣,又柔聲道:
“還望侯爺稍等片刻,妾身這就下去給您沏茶。”
侯爺每次來到了芙蓉院,都是她親力親為地親自給他沏茶,旁的下人泡的茶水味道不對勁,實在難以下咽。
大約片刻功夫後,雲綰端著紅木托盤低眉垂眼地將一杯清香四溢的香茗敬奉到侯爺的麵前,又嬌媚一笑道:
“侯爺,這是今年穀雨前的雲霧茶,全是采摘的嫩芽兒而製作,一兩茶葉,便值千兩銀子,是前幾日柳姨娘自己都舍不得喝,特意贈送給妾身的。”
“侯爺嘗嘗看,這茶的口感香味如何?”
傅璟懷輕輕地啜了幾口,微微挑眉道:
“嗯,味道確實不錯,醇厚甘甜,這般金貴的好茶葉也隻有你這雙巧手才能泡得出來茶香四溢的好茶,若是交由旁人,反而作賤這樣一壺好茶。”
他微微頓了頓神色,又繼續緩聲道:
“剛才爺去瞧過軒兒,他身上的傷勢好得已經差不多了,應該過幾日就能下床走動了,你也彆太擔心了,讓他吃點苦頭也好,這樣也能讓他長點記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