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昨天下午睡著了,醒來就半夜了,請假都沒來得及,抱歉抱歉,今天儘量加更補上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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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聽瀾神清氣爽地收起了通訊玉符。
這麼多年嘗試聯絡妹妹,總是被拒接,氣得乳腺不通。
好不容易有一次咱也拒接的機會,希望妹妹乳腺沒事。
姐妹倆都很奇怪的,明明可以徹底移除玉符內的預設關聯,完全“拉黑”,但兩人各自拒接卻都沒有真正拉黑過對方。尤其當年元慕魚,明明離家出走徹底切割,不收姐姐的任何消息還經常作對,卻還保留著信息關聯,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這一次被“掛斷”了,元慕魚本可以繼續打過去,卻隻是在自家無能狂怒,知道再打過去也是自取其辱。
夜聽瀾為人板正肅斂,是個可欺之以方的君子,但姐妹之間可未必。隻有元慕魚知道這姐姐自幼也是挺機靈鬼的,小時候姐妹倆搶東西薅頭發可沒少過,天知道為什麼長大了之後變成了長姐如母的德性,看了都討厭。
瞧這次的掛斷時機多麼精準,知道對方最惱火的時刻是什麼,言辭之間也是茶得厲害,那是彆人認知中的夜聽瀾嗎?
平時的模樣就是裝給彆人看的!虛偽!
那邊夜聽瀾舒服地收起玉符,隨手拿起桌上的甜酒抿了一口,感覺沁人心扉的爽感。
陸行舟道:“和蘇長老交流完了?”
“嗯。”夜聽瀾舒坦地靠在椅背上,眼睛下意識不去看陸行舟,垂著眼簾道:“多交待了一些事兒……”
心中在想蘇長老還是很懂的,當初說把陸行舟挖過來能氣死閻君,這話也是蘇長老說的,嗯……
所以我剛才確實也是在和蘇長老對話,沒毛病。
陸行舟道:“你們這個通訊玉符,是可以普適的麼?非天瑤聖地功法不影響通訊吧?”
夜聽瀾看了他一眼:“怎麼?難道你們閻羅殿信息傳遞不是用這套方案?”
陸行舟道:“閻羅殿確實也有這類,但需求比較高,三品都用不了,二品勉強,一品才可以用得順暢些。此前閻羅殿上三品人士之間有搞這種,可我不行。一般弟子用的還是紙鶴傳信之流,交流不夠實時,也容易被截取。”
夜聽瀾道:“這一點和天瑤聖地沒有區彆,元慕魚本來就是照搬我們的體係。這是用神念交流的東西,三品雖有了神識,但太過微薄,隻有一品才能順暢。你問這個是打算給自己也搞一個?不行,你用不了。”
“但三品至少可以接收了對麼?”
“對。”
“我也快了,先生之前教我煉丹難道不是在鍛煉我的神識能力?能不能也給我一個,試試能接收不?”
夜聽瀾有些猶豫。
這種萬裡通訊,並不是個人靠神念就能做到的,超品的神念範圍都沒有這麼廣,差得遠了。達成這種效果,其實是通過宗門大陣運作的,每個人預留神識烙印在宗門大陣之中,通過大陣流轉。
如果要給陸行舟搞一個,那就必須把陸行舟的神識烙印進宗門大陣,可那是天瑤聖地的核心人士才有的資格。
自己和他這種“師生關係”,可完全不是那個概念好吧……把他算進天瑤核心,並不合規,沒法瞎搞。
除非真把他收入門下……夜聽瀾一念及此,倒真有點動心,陸行舟是絕對值得天瑤聖地吸納的人才,還可以氣死元慕魚,更可以讓他收起那點對師父動手動腳的壞心思。
可不知道為什麼,夜聽瀾潛意識又有點抗拒。
馬上有個聲音在告訴自己,他不會願意的。
夜聽瀾終於慢慢開口:“如果你要這個,必須入我門下,你可願意?”
果然陸行舟立刻回應:“我才不。”
夜聽瀾垂著眼簾喝水:“怎麼的,我天瑤聖地辱沒了你?”
“那個,先生還有長輩在的吧,能不能讓他們收我一下……”
這話一出,司馬昭之心太明顯不過,夜聽瀾水杯潑了出去:“滾。”
潑出的水到了陸行舟麵前,被他法力一撈,沒能潑上臉,反倒儘數進了陸行舟的杯子。
陸行舟悠然喝水:“多謝先生賞。”
夜聽瀾想起老早在丹學院的時候這廝就說要喝她的水,如今變相成了行。夜聽瀾真是又好氣又好笑:“你惡心不惡心呢你?”
“沒有沒有。”陸行舟討好地夾了一筷子肉到夜聽瀾碗裡:“先生剛才都在和人通話,沒吃東西,來嘗一口這個,挺不錯的。”
“說了我沒有進食的欲望。”
“可之前幾次阿糯給先生吃東西的時候,先生也沒拒絕不是嗎,修行者本就是隨心所欲,哪裡有什麼非要不吃的。”
“因為那是阿糯給的,這是你夾的。”
陸行舟:“……”
夜聽瀾自己夾了一筷子,美滋滋吃了:“你要通訊玉符,我可以給你私人做一個。隻要讓人提前烙印神識在你這裡,日後便可以神念接通交流,但無法相距太遠,具體距離需要看傳念者的實力決定。”
陸行舟忙道:“這就很好了。”
夜聽瀾捏了個玉符,更改內部構造。斜睨著陸行舟眼巴巴的表情,忍不住道:“當年元慕魚沒給你私下做一個?”
陸行舟倒被問傻了:“不是,你剛剛才說至少三品才能接收,當年給我做這個有啥用。”
夜聽瀾頓覺失言,也不知道自己吃撐了問這個乾什麼。很快把玉符丟了過去:“我已烙印神識,以後我可以通過這個找你。”
莫名成了單向聯絡他的道具,真有點像私下豢養小奶狗了似的。看陸行舟研究玉符傻樂的樣子,夜聽瀾沒好氣地吃著異獸肉,隨口問:“之前有話想問你,你為何不讓司寒直接把天瑤聖地列為天霜國聖地?”
“兩個問題。”陸行舟收起玉符,笑道:“首先你還沒到公然和顧戰庭翻臉的時機。”
“其次呢?”
“其次,是不是聖地,是要司寒求著我們當的,而不是我們自己上趕著要名分。”
夜聽瀾沉思片刻,點了點頭:“這事的後續,你怎麼看?”
陸行舟道:“大局上,其實我也認同你說的,需要司寒來捏合天霜國的力量。一盤散沙的天霜國,很容易成為妖族肆虐的土壤,也很容易變成顧戰庭培植額外勢力的溫床,對於天瑤聖地是不利的……但對於司寒這個人,我們不能隻靠恩義,也不能僅憑掣肘,需要讓他認識到跟著我們混是有好處的。”
“怎麼做?”
“首先就是,把成為第二個大乾的目標吊在他麵前。這種目標隻有得到我們的全力支持,他才有可能實現。一旦失去支持,彆說成為大乾了,便是內部的聽雪閣就夠他喝一壺。”
夜聽瀾沉默。
陸行舟奇道:“怎麼了?”
“如果天霜國有望成為第二個大乾,是否有可能導致天霜國和大乾的衝突,永無寧日。”
陸行舟打量了她一眼。
夜聽瀾繃著臉道:“怎麼?”
“會。”陸行舟淡淡道:“但這難道不就能更加凸顯聖地的價值?如今顧戰庭不敢和你們翻臉,是因為妖族……可妖族之患,早晚要解決,你有沒有想過解決之後,天瑤聖地如何自處?我敢說,以現在顧戰庭表現出來的跡象,當妖族傾頹之日,便是大乾向天瑤聖地磨刀霍霍之時。”
夜聽瀾沉默片刻,低聲道:“扶持外敵……一個不好,便是血流成河。”
“負責任地說,不管操作得好不好,衝突都難免會誕生。”陸行舟依然平淡:“但我是在為你籌謀。彆人流血,與我何乾?”
夜聽瀾抬頭看著他,心緒有些複雜。
明明有些違背三觀,可必須承認,聽著卻有些爽。
像那些人間話本裡意淫的,為了你,負儘天下又何妨。細思三觀稀爛,可對當事人是真能把心都酥麻。他這還沒到那種程度,但也可以理解到當初元慕魚、現在的沈棠,心中會是怎樣的觸感。
“另外我覺得你應該轉變一個思路,那就是何謂外敵。天瑤聖主又不是大乾臣子,不吃他一粒米的俸祿,相反一直是在護著大乾,孰為內外?天瑤聖地對你才是內,彆的全是外。”
“那你呢,你不是大乾臣子?”
“我隻知道,我一家血仇,是大乾太師所為。我的戀人,被大乾皇帝斷腿。”
夜聽瀾:“……”
你說你的戀人的時候能不能給我小點聲?現在小二進門看我的眼神不太對。
我是小三嗎?
陸行舟等了一下,等上菜的小二再度退出去,才道:“對於天瑤聖地而言,淩駕於諸國之上,手握風雲,調解紛爭,才是一位聖主該追求的結果。一天天的窩在大乾做個國師,考慮怎麼掣肘乾皇,考慮怎麼維護民生,心事重重,真不怕惹人笑。”
夜聽瀾怒目而視,陸行舟立刻舉手投降:“啊抱歉我說錯了,國師是你師姐,你隻是做了個先生。反正意思一樣,你回去和你師姐說,彆犯蠢了。實在不夠遠景格局的話,那不如效法閻君,殺個人頭滾滾說不定還更能實現些理想。”
夜聽瀾拍桌:“你那麼懷念閻君,你倒是回閻羅殿去啊,湊在我身邊死皮賴臉,是不是因為我跟她長得像!”
陸行舟手裡的筷子都掉了,目瞪口呆。